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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鬼市在虚妄空间中存在,不属于鬼蜮中的任何一池。
顾怜跟着女婢左转右绕,最后停在一座楼前。
“小公子请随奴婢进去。”女婢回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分明是恭敬的话与动作,她的面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莫让夫人多等。”
一路走来顾怜已经接受了京荼夫人要见她这件事,她开始思考京荼夫人找她是有什么事,应该不是因为那支黑笔的事,因为独眼鬼把黑笔给她的时候京荼夫人看都没看一眼,总不至于在回去的半路上忽然反应过来就扭回头抓她来了吧?
那也不能吧?所以是因为什么?
顾怜一直在琢磨着,忽然想到——
京荼夫人也算是帮了她一把,莫不是让她回来给她报恩?但是她就是个小小人族能给她报什么恩情?感觉就是压根帮不上忙好吗?!
怀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猜想,顾怜一路跟着女婢上了顶楼一层,刚一上去就闻见烟草的气味,分明是烟草却又不令人感到刺鼻 难受,只是觉得神清气爽。
“夫人,”女婢跪下磕头行礼,“奴婢将那位小公子寻来了。”
顾怜盯着恭敬跪下的女婢看了一会儿,然后并没有跟着一同跪下,而是抱拳躬身:“不知夫人寻我有何吩咐?”
那层层纱幔被一支墨青色金漆花纹的烟杆撩开,坠着的流苏是墨色的,上边串着一颗红色血珠子,与那只纤纤玉手相衬明显。
顾怜并没有抬头,凭声音听出京荼夫人走到自己的面前,她眸中一动,看见京荼夫人双足并未着鞋袜,脚背上是一串黑色的古琐咒纹。
“捡珠,”京荼夫人慢悠悠地开口,“你出去外边候着。”
女婢捡珠颔首:“是。”
等捡珠出去了,京荼夫人才转向顾怜:“抬头吧,不必行这些虚礼。”
京荼夫人都这么说了顾怜也就不客气,她站直了,这会儿才看清京荼夫人的长相——她盘着头发,发上插了许多的华丽簪子与步摇,脸上涂了很浓很浓的妆,压根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却又掩不住她眉眼间原本的倾国绝色,瞧上一眼就能知晓她以前的身份绝对不凡,高贵冷艳之姿。
不知为何,顾怜看着京荼夫人,心脏莫名地快速跳了几下。
京荼夫人手上举着一支烟杆,她低头吸了一口,朝顾怜抬了抬下巴:“莫要瞧着老身发愣,否则你留不住你的那双眼。将你的面具摘了,让老身看看你的脸。”
顾怜回神,反应过来京荼夫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后,抬手按住了自己的面具往后退了一步,装乖:“夫人,这面具是友人所戴,未经允许我不能够轻易就摘下来的,还望夫人能够谅解。”
京荼夫人闻此话美眸微眯,吐出一口烟雾来便笑了:“气发于七窍五官。你一个生人进了这鬼蜮还入我恶鬼市,确是需要掩面遮去生息。”说到这里,她忽然出手,举着烟杆朝顾怜的脸打去。
顾怜一惊,连忙避开却见烟杆的方向一转,竟然径自将那恶鬼面具给扯下来了!
这要是让刻不求知道估计得气个半死,顾怜反应迅速地一掌拍开烟杆,手掌在触碰到烟杆时剧痛,她顾不上去看伤到了哪里反手就将那张面具给夺了回来。
抢完面具顾怜知道自己完了不能再待了,扭头就要踹门逃跑。但京荼夫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许跑。你纵使是跑出了老身的这扇门,外头也仍有捡珠守着。”
顾怜:“……”坏了,忘记外边还有个煞鬼女婢了。
于是顾怜当即做出了一个脑子一抽的决定——她一回头眼睛闭就一头扎进京荼夫人的怀里,抱着她的腰就开始就饶:“夫人啊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我不是故意打您的烟杆的!夫人我已经认识到我的错误了,我原意为此做出弥补,您别打我!”
京荼夫人没料到她扭头就来这一下,举着手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顾怜还在为了保命而嚷嚷,京荼夫人愣了片刻后用烟杆敲了下她的脑袋:“把手松开,老身这一把老骨头都让你这丫头给抱散架了。”
顾怜脑袋上挨了一下,不痛,她琢磨着京荼夫人的这句话,给琢磨出来这是不跟她计较的意思,于是她连忙松开站直,连吹带夸地扯了一大堆夸赞的话给京荼夫人听。
京荼夫人听完,挥了挥烟杆仿佛是在赶虫子:“你这嘴皮子倒是挺溜,上下一碰就能妙语连珠。”
顾怜“嘿嘿”一笑:“夫人过誉了!”
“生了张巧嘴并非坏事。”京荼夫人朝她的手抬了抬下巴,“伸出来。”
顾怜的右手掌心火辣辣地痛,肯定是伤得不轻,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听话地把手伸出来了。
那手心像被什么东西腐蚀过一样血肉模糊,并且那受伤的范围还在不断扩展,严重的地方甚至可见白骨。
顾怜手疼得麻木,现在这么看上一眼觉得眼睛跟脑壳都疼了。
那么严重早知道就不抢了,刻不求爱生气就气着吧,还能够促进他的血脉活络防止老化呢。
京荼夫人低眸看了着那只手, 然后举起烟杆吸了一口烟雾,低下头,对着那伤口吹了一口气。
那口气带着烟草味和丝丝凉意,顾怜蜷缩了一下手指,发现伤口没有再扩大了,而且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敢直接对上老身的虚妄烟杆,便算得上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京荼夫人看了顾怜一眼,对外头喊,“捡珠,去取药来为姑娘包扎。”
顾怜听前一句话只是有些讪讪地笑了一下,这一下子就听到了最后那句话的称呼,给她整得眼睛都睁大了。
京荼夫人看出她是个姑娘了!
她装得有那么不像吗?!
顾怜“哈哈”干笑几声挠了挠眼睑,企图装傻:“夫人你可真幽默,我虽然瘦小了一些,却并非是位姑娘。”
也就是顾怜抬手的这个动作让京荼夫人看清了她手腕上系着的那一大圈的东西,京荼夫人意味不明地问:“哦?是吗?”
顾怜想要蒙混过关,一个劲地点头:“是啊是啊。”
京荼夫人笑了一声:“是便是吧,老身不与你争辩。”
捡珠很快取了药回来,得了准允后进来先向京荼夫人行跪礼,然后才转去给顾怜上药包扎。
顾怜看捡珠用药勺挖出一大块白色细腻的药膏,然后就往后怜的伤口上抹,给顾怜看得瞠目结舌——这么直接抹上去找不得被疼死?!
但是意料之外的,痛感并没有袭来,药膏抹上的勾起凉凉的感觉抚平了最后剩下的那一点余痛。
京茶夫人在贵妃榻上倚下,她对烟草的依赖似乎很重,低头又是几次吞云吐雾:“那药能让你被虚妄烟杆伤到的伤口快速愈合,禁忌何处老身便不必向你多言,三日内便可愈合。”
三日?
顾怜抬头:“那我不能握剑了?”她还要去参加猎灵呢!
京荼夫人:“你不是还有左手?”
顾怜:“……”
捡珠上完药就退出去了,那瓶药留给了顾怜。顾怜看着自己几乎快被裹成棕子的手又看了看手里面的药,还是不能够明白京荼夫人做这些的动机是什么:“夫人,我能问您一件事吗?”
京荼夫人扬了扬下巴:“问。”
“您帮我、见我的目的是什么?”
闻言,京茶夫人的动作一顿,然后转动眸子看向顾怜,不急不缓地启唇道:
“老身要你跳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