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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排的事无巨细,仿佛谭惜做了,就是自己做了。
谭惜在听到红糖姜茶时,心底划过一个猜测,抬眸多看了周屿彻一眼。
秦湘湘接下来的反应则是验证了这一猜测。她白皙的脸颊上浮起红晕,小声问他:“周总,你怎么知道我生理期到了?”
周屿彻没有回答秦湘湘的问题,而是态度越发温柔的安抚她说:“你在这边好好休息几天,权当是换个心情,嗯?”
公司是他的,他要把职位和会议室安排给谁,都是他的自由。
谭惜只是像昨晚一样点头,然后说知道了。
工具人不就应该这样么?
周屿彻对她的沉默寡言毫不在意,又安慰了秦湘湘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秦湘湘看着他的背影,目光中隐约有几分不舍。
谭惜叫了她一声:“秦湘湘,里面有间还算舒服的小会议室,你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在里面休息。”
秦湘湘明显是听到了,但是置若罔闻,她抱着自己的双肩包,紧咬下唇不吭声。
这无疑是在跟谭惜置气,原因更是明摆着的。
谭惜因为至少在离职前无法宣之于口的真相,对秦湘湘的感激一直受之有愧,现在面对她的愤懑,反而能更自在些的搭话。
“秦小姐。”
她主动换了个称呼:“我知道现在解释这些有些晚了,澄清一件事的最佳公关时间是二十四小时,接下来要说的已经是昨天的事了,但我跟徐总真得没什么。”
“昨天中午,我们只是一起吃了个饭,别人或许看不出来,误会了他的表情,可你一定是清楚的,他其实是在难过。按理说我不该在公司以外的地方跟他单独相处,但他……需要倾诉。”
公司里知道徐肯和秦湘湘关系的人就只有谭惜。
秦湘湘对这一点再清楚不过,紧蹙的眉心缓缓舒展开来。
“谭经理,其实我也知道,徐肯不是会见异思迁的人,我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把你扯进来,完全是情急之下在故意气我,可是……”
她扬起脸看向窗外,神情中多了分倔强和认命。
“我根本是在气自己变了,但变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可也没听说谁能把爱情拿来救急的。虚无缥缈的东西不能当钱花,不能当饭吃,更不能交医药费。”
话音轻而坚定。
谭惜看得出来,秦湘湘跟昨天中午的徐肯不一样。
她认清了自己的处境,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倾听,于是默默地做好了一个听众。
“至于周总……他跟我一开始想的完全不一样,昨天晚上他忽然去找我,我什么准备都做好了,甚至想好了要告诉他生理期的事,可是他就只是陪着我看了整晚的星星,没有任何逾矩。”
“他说他跟我一样,也很喜欢看星星,我跟他说星星的名字,他就给我讲星星背后的故事,懂得很多,人也温柔体贴,或许之前那些事都只是表象,看人应该看他的内心。”
秦湘湘没有忘记谭惜告诉她的事,但已经在下意识地替他开脱了。
谭惜再次透过秦湘湘,看到了那个无可救药的自己,现在她要离开这个泥潭了,会有前赴后继的过去的她愿意踏进来。
秦湘湘说:“谭经理,我想自己去看清楚他是怎样的人。”
“好,你的人生你自己决定。”
谭惜只说了这一句。
凡是该讲的能讲的,她都告诉过秦湘湘了,况且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秦湘湘心目中的谭惜姐,说了也没用。
早上的事引起了些许风波,不过工作到底还是更重要,到了午休时间就没什么人聊了。
谭惜正忙着加班加点地核对近期的kpi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她想也不想的接了起来:“你好。”
一道陌生礼貌的话音从听筒中传出来:“请问是宇森科技的谭惜谭经理么?有没有时间跟我见一面?越快越好。”
说话的是个嗓音稳重的男人,细听有几分大将之风,应该有些年纪了。
只是他的声线对谭惜来说十分陌生,她谨慎询问:“抱歉,兴许是我记的不太清楚了,请问您是?”
她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人。
对面传来一句自我介绍:“我是环视地产的董事长,顾敬之,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
谭惜拿着手机的手瞬间攥紧。
直觉告诉她,对面这个人是真的顾敬之,而非恶作剧或者诈骗。
谭惜客气的回应:“顾董事长,您说的太客气了,h市谁要是不知道您的名字,就不要在商界混了,请问您找我什么事?”
环视地产正是顾天阳家里的公司,也是搞强拆导致秦湘湘父亲住进icu的罪魁祸首。
谭惜前几日刚收集过这家公司的信息,不禁有几分紧张。
幸好这可以解释成年轻人面对地产大鳄的紧张。
顾敬之在电话里没有表现出哪怕半分倨傲,而是平易近人的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现在跟你见一面。”
“不好意思,我想可以问一下见面的缘由吗?”
顾敬之轻笑了一下:“挖角,算吗?”
他报出了一家距离宇森科技不远的茶楼地址。
谭惜一到地方,就有提前等着的服务生迎上前来:“是谭小姐吧?请跟我来。”
楼上是个僻静的所在,屏风一落,隐私性和隔音效果都算是不错,不过她还是下意识地往周围张望了一番。
顾敬之已经坐在茶桌旁等她了,跟她提前在网络上搜到的照片一模一样。
这个人是真的。
顾敬之年逾五十,但是保养得当,鬓边连一丝白发都找不到,哪怕面带微笑的开口同谭惜打招呼,也还是有不怒自威的气质。
“谭经理,请坐。”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首先我得说句冒昧了,工作日忽然约你出来见面,一定有影响你的工作,尤其是在目前这个情况下,不过等你听完我想跟你聊的事,或许就不这么觉得了。”
谭惜在他的话音中坐了下来。
桌上有两杯沏好的冻顶乌龙,用的茶具也是一样的,正是顾敬之将她当作可以平等对话的对象的证明,但他接下来的话还是让她暗暗感到心惊。
“谭经理,你父亲重病已经有三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