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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屿彻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方才见他路过，连个招呼都没跟他打，只是一手抄在西装外套的口袋里，一手夹着根香烟在慢慢的吸，看起来跟他倚靠着的路灯一样伶仃。
顾天阳主动跟他打了招呼：“彻哥，你找我有事的话，直接打电话就行。”
这间公寓的地址在朋友们之中不是秘密，可他们从未来这边玩乐过，他即便是有非当面谈不可的要事，找到这里来也太反常了。
周屿彻缓缓抬起头，刚注意到他的存在似的问：“你这么晚才走，之前是不是准备留在她这里过夜？”
问题提的直白尖锐，配上那双眼眸深处泛起的血色，莫名让人在初秋夜里感到料峭。
顾天阳对身边的朋友向来宽容，这时却也从内心深处涌起一阵不适，平淡的说：“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周屿彻感到难以忍受似的站直了身体：“我在问你有没有这个打算？”
顾天阳沉默片刻，终于有所察觉的反问：“你是不是还在留恋谭惜？但那天晚上，你不是亲口说过想甩掉她么？”
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根本无法否认。
周屿彻往路灯一侧的小垃圾桶方向走了几步，将还燃着的烟狠狠按灭在灭烟处，然后回过身看向顾天阳问：“所以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他对除此之外的一切事宜都不感兴趣。
灭烟处的新烟头堆得快要变成一座小山，想来他已经在楼下等了许久。
顾天阳对此感到不可理喻。
“我真搞不懂你怎么想的，不是你身边先有了新人，然后我才跟谭惜认识的么？仔细说来，你还是我们两个的媒人呢，以后结婚，请你去证婚都够了。她真的不容易，你就别纠缠她了。”
这一刻，他对谭惜的心疼和好感完全压过了同周屿彻之间的交情，让他忘记了要去观察对方的神情，而是越说越动容：“但凡你还有点良心，就应该——”
接下来的话被毫无征兆的一拳给打断了。
顾天阳只觉得视野一晃，面颊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感，然后便随着力道后退了几步，险些撞到路灯上。不等他站稳，周屿彻攥紧拳头，发疯似的又擂了一拳过来。
变故发生的实在太快，以至于顾天阳直到被达到再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周屿彻好端端的，忽然翻脸打了他。
顾天阳听到了伴随着耳中轰鸣的暴怒话音，是周屿彻在说毫无道理的话：“谁许你评价我跟谭惜的事了？她是我的女人！”
拳头暴风骤雨般落下来。
周屿彻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原本冷峻的面容随着他翻涌的气血和郁结在胸口的情绪变得狰狞起来。
顾天阳没有等着挨打的道理，哪怕他们是朋友，他回过神，不再有丝毫退让的还了手。
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周屿彻跟顾天阳身量相当，这时双双上头，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顾天阳找到间隙翻身跃起，忍着口中的血腥气质问：“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就算她以前是你的女人，也是你亲口说的随便！还记得你是怎么形容她的么？你说她是个麻烦！”
周屿彻身形一晃，面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
顾天阳抓住机会又说：“现在你后悔了？晚了！”
与此同时，低楼层的住户已经靠在窗边，不约而同的看起了热闹，有人甚至直接来到单元门边张望。
“好像有人打架，看着面生，不像公寓里的住户。”
“似乎是为了个女人？”
“哎呦，这种热闹难得，打架的两个男人看起来卖相都不错，到底谁是正牌男朋友，女方得是个天仙吧！”
“还是快报警吧……”
最后这句话顺着寒风刮到了周屿彻耳中，他猛地推了顾天阳一把，然后快速冲进门厅，抢到刚好在一层的电梯后，果断按下了关门键。
谭惜现在住的这间公寓位于高层，平时非等电梯不可。
顾天阳意识到周屿彻的打算，不等站稳身形就跟着进了门厅，但他毕竟晚了一步，只能看着上升的数字和另一台位于顶层的电梯干着急。
下一秒，他咬牙直奔消防通道，是打算靠两条腿跑上去。
周屿彻到的比顾天阳快，他气喘吁吁的按下了门铃。
谭惜正在整理行李，并不知道楼下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听到夹杂在门铃声中急促的敲门声，以为是顾天阳落下了东西回来取，想都不想的就走过去开了门。
“来了，你——”
询问的话尚未说完，她握在门把手上的手腕先被周屿彻抓了住，他眼中满是疯狂与偏执，拉住她就直接转身：“跟我走！”
谭惜皱着眉头，拼了命地下要甩开他：“放手！”
这已经是她从宇森科技离职后，他第三次来纠缠她了，她用另一只手拽住门，忍无可忍地警告他：“你有病也不要再来招惹我，否则我要报警了！”
周屿彻收紧力度，拉着她的动作越来越牢，他不顾她的反抗，硬生生把她另一只手也给拢住，然后不容拒绝的往外带去。
恰在此时，顾天阳也从另一边的楼梯口跑了出来，他连气都顾不上喘匀，直接上前把谭惜尚未被他完全拢住的那只手扯了过去。
一时间，两个男人剑拔弩张。
谭惜下意识的靠近了顾天阳，至少他身边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