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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谭惜在黑暗中落了泪,可这一次他无动于衷,她为了离他远些,不顾一切的向上挣去,然后摸索着想要逃开。
“求你,去找别人……”她哑声说了句。
周屿彻的怒气因此更盛了一分,他扣住她的下颌,用一个毫不温柔的吻掠夺了她的气息。
谭惜咬紧牙关,不肯给他更进一步的机会,她在极度的抗拒和恐惧中摸到了床头柜上的台灯线,然后抓住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它举了起来。
这家酒店并不符合周屿彻以往的生活水准,也就是还看的过去,但普通有普通的好处,活动式的台灯轻而锐利,关键时刻是可以用来防身的。
砰!
谭惜在即将被撕开衬衫领口的前一刻将台灯砸向压在身上的周屿彻,慌乱之中,她的力气不算大,不过对毫无防备,完全被情绪控制的周屿彻来说,还是足够砸出他的闷哼。
周屿彻停下了他的动作,他在疼痛和眩晕中短暂的失去了力量。
谭惜抓住机会将他推开,然后丢下台灯夺路而逃,她跑得极快,不敢回头,更不敢去确认他的情况,就这样直奔一楼前台方向而去。
先前询问过谭惜情况的前台正打算拨打报警电话,见她形容狼狈的跑出来,连忙关切的走上前:“需要我立刻报警么?”
“我……”谭惜现在真是恨透了周屿彻,可她冷静下来后,悲哀的意识到,她不能把他送进去。
这样,以后只会更加跟他纠缠不清。
“不用了,”她语气艰难的说完,然后问前台,“我的手机丢了,能不能借你们的电话用一下?我给朋友打电话,让他们来接我。”
闻言,前台还以为他们是闹到分手打架的情侣,虽然没那么紧张了,但对她还是同情的,当即将大堂里的座机借给了她。
原因无他,仅仅是因为周屿彻先前的表现实在是太恶劣了,谭惜手腕上被他紧紧攥住过的地方已经有了明显的淤青。
任何人见到这样的痕迹都会以为她是被欺负的那个,并且真相确实如此。
谭惜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在这一刻派上了大用场,凡是见过一遍的号码,她就绝不会忘,在叫人来接自己之前,先给秦湘打了个电话。
“湘湘,是我。”
秦湘的声线很是激动:“谭惜姐,你是想起跟周总有关的那个女人的事了么?求你告诉我吧,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大半天时间过去,她仍在为了挽回一个抛弃自己的男人而努力。
谭惜沉默片刻,又问:“你真的想好了么?”
秦湘毫不犹豫的表态:“当然,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也不想回头,请你再帮我一次吧。”
从前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彻底消失了。
谭惜原本还在犹豫,在听到她已然带了执拗的话音后,缓声说:“我确实不知道跟那个女人有关的事,但我有个让你可以再跟他见一面的办法……”
就当是帮她得偿所愿吧,算是曾经的帮凶所能做出的最后的补偿。
周屿彻被砸的那一下绝对不轻,但谭惜可以确定他只是受伤见血。
秦湘在这时候赶过来陪他去医院,即便无法挽回他朝三暮四的兴趣,应当也能稍稍改变一下他的态度。
“总之他喝多了,人已经被安置在这里了,你可以过来看看他。”
谭惜无法说出实情,所以临时借鉴了徐肯的情况。
秦湘对她很是感激。
“谭惜姐,真是太谢谢你了,我回去之后给周总打了数不清的电话,可是他根本不肯接,我以为……”
话音里带上了哽咽。
谭惜的心往下一沉,忽然觉得自己或许是做错了,把徐肯的情况告诉她可能会更好。
“其实……”
秦湘完全没有要听别的事的意思,她几乎是喜极而泣。
“我在宿舍哭了一天,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想着去公司找他来着。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什么,你记得快点来,要不然他先走了,我也没办法。”谭惜苦涩一笑。
秦湘得知有可能错过机会,忙不迭的就要挂电话:“我这就去!”
未出口的话已经没有继续讲的必要了。
即便谭惜不帮秦湘这个忙,她也会想尽办法再去找周屿彻的。
人是无法回到从前的。
谭惜向前台道谢,然后失魂落魄的出了酒店,她没有忘记系好衣扣,但挣扎间弄乱的头发是真的顾不上打理了。
h市的夜生活十分丰富,这边又距离商圈不远,打眼望去,各处都很热闹。
谭惜的面容被闪烁着的霓虹灯带照的晦暗不明,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无处可去般迈着步子。
手机是找不回来了,不过幸好她白天买完东西后揣进口袋里的钱包还在,里面有现金和银行卡以及最重要的证件。
谭惜在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她先报出公寓的地址,然后很快又改了主意。
“师傅,麻烦您带我去最近的能补办电话卡的地方吧,我的手机丢了。”
有一通电话是今晚必须要打的。
出租车司机是一个城市里最熟悉路线的那批人,他很快将车开去了数码专卖店。
谭惜用现金付车费,然后走进店里报出型号,买了一只用惯了的牌子的新手机。
这本不必要的支出就像周屿彻给她带来的麻烦,总是会让她都生活雪上加霜。
等谭惜拿到加急补办的手机卡,再将卡插进新手机启动,已经是约莫半小时后的事了。
她有用sim卡保存通讯录的习惯,是打算先确定一下徐肯的情况。
可还不等她点开页面,顾天阳的电话先打了进来。
谭惜只好先理会他。
电话一接通,顾天阳焦急的话音就响彻谭惜耳畔:“你在哪儿?刚刚怎么一直不接电话,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他是一边急得原地转圈一边打的电话,听起来距离报警找她只差一步之遥。
谭惜心底涌起一股暖意,对周屿彻再次发疯的事避而不谈,而是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小心把手机弄丢了。”
短短几句话被她说的莫名令人感到难过,尾音中更是夹杂着藏不住的哭腔。
人在感到极度委屈时,难免会悲从中来。
顾天阳试着安慰她:“这又不是你的错,你别难过了,还有彻哥,他是不是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