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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杨素起床的时候，就看到自家三个儿子和老陈头的两个小畜生就这么挂着硕大的黑眼圈坐在凳子上。
她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望向了她，差点把她吓死。
“呃，你们怎么都起得这么早？”
汪德昨晚被陈向南劝了一晚上，今天看到他妈的时候心里就很不舒服，甚至还觉得他妈出来竟然没有先看他，也没有问他昨天加班到多晚，昨晚上他也没见到妈给他留了什么东西吃。
以前，汪明玩闹得很晚回来的时候，她总是会给他留吃的，可自己却很少有这种待遇。
果然，就像是陈向南说的，他妈就是偏心到了骨子里。
汪德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而杨素满脑子都是昨天的事，昨晚上听动静，她家老二老三愣是没能出去。两个小伙子都出不去更别提她一把老骨头了，绝对不可能翻窗出去的。
那就只能寄希望于那两个老东西能够看得懂他们的眼色，知道怎么说话了。
“向南，你今天还要去上班的吧，应该跟我家阿德一样都要上班的，我给你们做点吃的，你们比较重要一点。”杨素笑了笑，随后像是昨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就进了厨房。
陈向南摇摇头，“素姨，你怎么不记得了，今天我们要去问清楚呀。”
杨素从善如流地点头，“是，我都要睡糊涂了，不过上班也重要，上午忙完了就回去上班吧，不然领导怎么想你们？”
汪德的脸色刚刚好了一点，就看到陈向南看着他，嘴里嘟嘟囔囔的，“上班，就知道上班，火烧眉毛了还要上班，就知道盯着上班，是不是生病了起不来床也要上班啊？”
汪德刚刚有点暖起来的心又冷了下去，是啊，他妈就知道让他上班，他之前有点发烧都让他去上班，他差点晕倒在车间，还差点毁了产品，被师父好一顿骂。
可他回家这么一说，他妈居然还说师父教训得对，分明是她叫自己去上班的，现在居然说是他的错。
他每天那么累也没见她给自己补补身体，说不定就是拿着他的工资背地里给老二老三吃好的，就给他吃最差的呢。
果不其然，杨素很快就做好了红薯汤饭以及一小碟咸菜端了出来，“快吃吧，早上吃的清淡点好。”
汪德摔了筷子，“每天都吃这些东西，熬不到两个钟头就饿得两眼发黑的，妈你是不是想让我早点死？”
杨素被吓了一跳，她没想到最先发火的居然不是陈家两个小崽子，竟然是自己的儿子，“这是怎么了，一大早这么大的火气，是不是昨晚上加班没睡好啊，要不然今天请个假？”
杨素最近这段时间忙着哄老陈头，忙着从他那里要好处，忙着掌握陈家的话语权，却不知道自己内部却被偷了家。
杨素是给汪明汪贤单独留过晚饭，可大多数时候她也会想着汪德。只是两个小的更容易说出自己的需求和委屈，而汪德年纪稍微大一些又是老大，有时候感觉到不公平了也只会闷在心里。
如果不是陈向南每天跟他诉苦，诉说自己在家中的不公平，还请他喝酒吃饭，他未必会跟人交心，也不可能发现自己其实对杨素是很不满的。
当然，大多数的不满都是陈向南灌输给他的，让他认为自己是家中老黄牛一般的存在，干着最苦的活，却吃着最差的粮。
就算是真正的老黄牛，他们心中也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的，也会骗自己家里人是心疼自己的。
更何况汪德的性子并不是老黄牛，而是认为承担多大责任就要享受多少资源的那种人，本质上跟陈向南也没多大区别，随便被人说几句就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他，他是家里最辛苦的人，他的家人都是欠他的。
就这段时间，跟陈向南相处没多久，他甚至都觉得陈向南比他亲妈杨素都好。一个外人都替他考虑这么多，他亲妈是真的太不合格了，果然是偏心其他人的表现。
所以，当陈向南昨晚上提出某个主意的时候，汪德直接答应下来了。
刚刚还有些犹豫的，现在的眼神坚定多了，他觉得陈向南说的话没有一句不是为了他的。
汪德看向陈向南的眼神，更柔和了。
唐娇吃了饭，随意打了声招呼就自己去上班了。昨天晚上前半夜，陈向北守家的时候，她在屋里听陈向南讲了许久的话，脑子都要炸了。
她有些后悔了，她妈说的对，陈家实在太复杂了，她是真的搞不清楚。
她不理解，为什么每个人的心里对待家人都是带着算计的。算计来算计去，最后算的感情都比陌生人还要淡了，这到底有什么意思。
可陈向南一直说杨素和她几个儿子跟他们不是一家人，是外头入侵的豺狼野豹，是来分他们家资源的。
本就不多的资源，他们兄弟几个闹得再凶那也是自家的事，不会太过分，可一旦涉及到外部其他人也想来瓜分这件事，就让家里所有孩子都警醒起来了。
不死不休，对待豺狼野豹，不是他们死就是他们伤，反正他们自家人不管是谁都行，总得从外头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身上撕下肉来。
这也是为什么陈向南愿意费心思去忽悠汪德的工作给陈向北，以前杨素这人没出现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愿意搭理陈向北的，管他死不死。
唐娇晕乎乎的出门，走之前还告诉陈向南晚上去她娘家安抚一下陈玲玲，那孩子最近不是在尹婶家里就是在她娘家，亲爹和亲爷爷没一个人上心的，也就是她妈还算喜欢小孩，就这么养上了。
陈向南心虚摸了摸鼻子答应，每次做正事的时候他总会忘记自己还有个女儿。
幸好他老丈人一家子都和善不计较，不然他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养。
屋内，陈向北咕噜咕噜吃着早饭，等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得把自己喂饱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