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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大袋的鱼获回到车上，冬梅暖和的坐在面包车后排座上，手里拿着一个本子，看苏列拎着大袋子打开侧门，询问都买了什么，一听都是鱼，赶紧记下数量。两人要赶紧去肉类集市，车里暖和鱼和冻货放车里时间长了可不好，买了肉放回家再出来买菜，买烟花物品。
来来回回跑了五趟，苏列和关冬梅完成了采购，然后去加满油。
今年的采购完成了，到家里分开存放，趁着已经化开，苏列两人赶紧收拾，尽快收拾好了就可以轻松很多。
晚饭都没吃，两人十点多才一身腥的完成节日食物整理。
“好累啊。”冬梅洗完手叉着腰晃来晃去。
“你先歇会，我去切点肉咱俩沾着酱油吃点，没做饭就吃馒头吧。”苏列边把塑料袋拎上去放在小阳台，回来洗手倒掉垃圾和废水，这边冬梅已经在洗浴间放浴缸水。
苏列去厨房捞出高压锅里最后一锅里面的一个肘子，胡乱的切了一盘，拍了蒜倒上酱油，电饭锅里热的四个馒头也好了。招呼冬梅过来吃饭，有肉有饭不能要求太多。
随意吃一口，淋浴下冲洗泡在浴缸里消除体表那些腥味。
“苏列还缺什么吗？”冬梅坐着苏列在给按摩肩膀。
“不缺了，该买的都买了，买多了也吃不了。”
“嗯，可累死我了。没想到没比去年少多少活啊。酸酸，就是那里。肩膀往下一点，啊，好疼，酸，涨，痛，轻点，很久没有干这么多活了。”冬梅大声说着。
“行了不按了，一会上楼你趴着我给你按摩腰和后背。”苏列也很无奈，这家伙坐在那里，手指一按就躲。主要是还躲不开，摇摇晃晃躲来躲去的，没一会就软软的趴在浴缸边上不躲了。
苏列坐在后面压住大腿，手指手掌按住冬梅腰部几个酸麻的部位轻轻揉动。趴着的冬梅完全被酸麻胀痛所支配，哼哼唧唧的说着轻点轻点按，疼啊。
“一会就好了，忙活一天肌肉酸痛是正常的，按一按揉一揉让肌肉放松下来，睡一觉就好了。”苏列手指微微用力，冬梅一抽一抽的索性不叫痛了，回头翻个白眼，明显就是说。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嘿嘿，看什么啊？劳逸结合不懂？被按摩的各种不舒服，按摩的也很累的。你这疼的一抽一抽的，明天醒来更不舒服。”
“随你便了，好困我先睡了。”冬梅一闭眼睛直接秒睡。
苏列看着秒睡的冬梅，叹口气抽身起来给她盖好生的感冒，这一天真不容易可把她累坏了。自己下楼去点上一支烟打开收音机，听着广播剧。这是久远的记忆也是现实，想想好像自己有电视，不大的玩意还是算了。明天去买个电视机吧？过节看看春晚吃年夜饭，也是一个乐事。
打定主意苏列扔了烟头，刷牙冲洗一番上楼睡觉，他是真的不累。
早上醒来，苏列提出今天去买电视，过节没点动静没啥意思，索性买个电视放家里。可以吃饭时听听新闻，其他的还是算了吧，看多了没心思学习。
两人换上棉衣出发，中午就回来了。最初苏列担心需要电视机票，去了才知道国产的不用，进口的需要票。本来这两年买东西都忘记票证时代了，差一点点就尴尬了。
好在大东北物产丰富，早早推出部分票证。好像除了小时候就没用过什么票证。
牡丹电视，真贵。回到家里安装室外天线，调整角度，房间里房顶上忙活半个多小时，苏列冻得手凉脚凉的爬下来。进屋里抱着暖气一阵烤，舒舒服服的回头看着算是清晰的电视，过几年有了有线电视就不用天线了。
“苏列，立个杆子就行？不能过几天就不好使了吧？”冬梅很担心。
“不会，市里信号很强，我们就看一个台也没有什么问题，固定住不动就没事了。”苏列不在意，就过节这两天看看，差不多每天晚饭后听听新闻，有影有声就行了。
看着冬梅啪啪按着剩下几个也算清晰的频道，没在意播的什么去厨房收拾一下做午饭。
吃什么。昨天的肉汤炖茄子干，里面放了一些比较瘦的肉。一颗酸菜切丝，中午炒一盘，晚上用肘子的骨头炖酸菜，放上一根血肠和一块五花肉。一碗蒜泥倒上酱油，美味。中午还是用粉丝肉丝炒一个吧。打几个鸡蛋切一堆葱炒一盘。
三个菜，电饭锅里米饭也好了。
一盆炖茄子干，肉不多，浓缩的肉汤油汪汪的相当有食欲。一盘肉不多的酸菜炒粉，酱色油亮很是下饭，配上牙齿蒜。鸡蛋？怎么炒都好吃。
“冬梅，过来吃饭了。把那玩意关了，吃完饭还要学习，还有一些没有完成。下学期的书本没有复习，房子没有打扫。每天干半天节前就完成了。”苏列端着电饭锅放在桌边，盛饭到碗里。
“奥，知道了，的确是耽误时间啊。一眨眼就吃饭了，以后不能看了。”冬梅走过去关上电视，虽然有点意犹未尽，却也知道孰轻孰重。
坐在桌边吃饭，两人开始谈论下学期的安排，提前完成课业自学是必须的。该背的也得提前背诵，英语也是一样，会说会写不会考试跟没学没区别。还有好多历史地理政治也需要背诵熟记，可不敢放松让时间就在指尖溜走。
吃完饭，收拾好回到楼上该写写该背背。耽误的学习不会落下。
早起学习晚饭后睡前打扫家里卫生，节前一天完成了房间打扫，主要表现在厨房卫浴几处，干干净净的没有水渍污渍。
大年三十头一天，两人出门挂春联。门前冰雪清除好，喜迎客人登门。可惜没有客人，只有两个人在家。该去的都去了，该送的都送了。消停在家过节才是两人需要的，没有同事同僚上司的期盼，没有下属单位的对口，安安静静过年的时候就要安静的过，迎来送往曲上迎下的日子不是谁都能适应的。
一顿大餐，开始了两人放假三天的节日。出门没啥逛的，只能在家听听电视，两人闲唠嗑。
初二竟然有人一早就来按响门铃。冬梅迷迷糊糊的拱拱苏列让他去看看，苏列没办法，只能套上衣服去看看谁。
冰冷的冬日下，小红帽里没有带眼镜的庞丽娟眨着大眼睛看着苏列。
“额…。庞丽娟？怎么了？是医院有问题？赶紧进来。”苏列被冷风一吹，立刻精神了。
庞丽娟跟着进来，身后一个背包地上一个大箱子。苏列帮着把箱子拎进客厅，找出棉拖鞋让庞丽娟换上。帮她把脱下来的棉衣挂在门口，坐在沙发上，苏列想想去热了一杯牛奶，加糖后放在茶几上。
“怎么了？看你这架势不像是来送礼，而是逃家啊。”苏列示意庞丽娟赶紧趁热喝。
“苏列，你知道你走后一周多发生了什么吗？”庞丽娟捧着牛奶杯一口喝掉大半，然后眼泪就下来了。
苏列找一圈翻出一个洗干净的手帕，递给庞丽娟。
“说说吧，要不是什么大事你也不可能跑出来。”
“你走之后第三天，我爸回来了。说是正好开会回来看看。然后看到我和小军在家，就问怎么回事，小军嘴快就把能说不能说的都说了。我爸去了医院看到我妈还在伺候我哥，在医院外面吵了一架。我妈说我爸不负责任，我爸说让你带着孩子随军你不同意，大儿子教成一个废物，剩下两个孩子不闻不问。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妈向疯了一样，说我爸没出息。早点转业回来她就不用那么辛苦，我爸说你去了部队大院一样可以教书育人，孩子学习也不是没有保障。为什么不去？”庞丽娟擦擦眼泪，可能是真的饿了，把剩下牛奶喝了。
“反正他俩说的都有理，最后就是都没吵赢，我妈说你有能力你就带两个不听话的走她就管大儿子怎么了？我爸问我俩，愿不愿意跟他去部队大院。我俩同意了，我弟弟跟着我爸去开会了，我爸今天派人回来带我走。我爸听说我弟要考军校可高兴了，说一定要培养出一个人才，问我，我说不知道，冬梅说要考医学院，我想考医学院将来当医生也行，然后我爸说上什么不重要，我高兴就好，如果有心参军也可以。我说想想，我妈说你姑娘借了一大笔钱，你当爸的还上吧。我爸就问我借钱做什么，我拿出住院单和缴费单。当时就把我爸气乐了，指着我妈一顿臭骂，然后问我你家住哪里？要过来感谢写下欠条。我说不用你还，既然我借的，那就将来由我还，一年不行十年怎么都能还清。”庞丽娟抽抽鼻子，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苏列，你是不是确定了会去边疆大学。”庞丽娟死死盯着苏列。
“嗯，确定。怎么了？”苏列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我也会去，不一定一个学校，可是在那边我会代替冬梅跟你在一起。冬梅说她要考医学院，然后当兵成为军医，我也会成为军医。”庞丽娟一脸的坚定。
“嘻嘻，丽娟妹妹真好，欢迎你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冬梅穿着棉睡衣下来了。
“胡闹，你俩不一样。你这样让你爸你妈怎么想？冬梅是父母同意了。等一下，冬梅你俩谁大？”
“我比丽娟大一岁，她妈六岁就让她上学了，我七岁。”冬梅走过来拉着庞丽娟的手，那个亲热。
“庞丽娟，不要因为钱就乱想。我没有挟恩图报，花出去就是为了救一条生命。你想多了，未来你赚钱了还我就行。好吗？”
这边苏列的劝说和那边冬梅姐妹姐妹的话所有努力全部付之东流。只能做了午饭，吃完后送庞丽娟去市里武装部，那里有人在等她。
苏列停下车，帮着把行李搬下来，庞丽娟抱住苏列：“你一定要去找我，我等你。”
然后松开手走远了回头冲着两人摆手。苏列眼尖，看到庞丽娟手腕上多了一个龙凤手镯。很熟悉回头看向冬梅，手腕上也套了一个。
目送庞丽娟上了一辆吉普，苏列两人返回车上。
“冬梅。那手镯什么意思？”
“没什么啊，姐妹情深的见面礼。怎么了？”
“没事，总感觉你在瞒着我什么。时间就是一把杀猪刀，久了就会让你忘记很多事。包括一些刻骨铭心的事。庞丽娟这事很快就会淡化掉。”苏列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