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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暗香袭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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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暗香袭人

高寒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面积倒是不大,充其量不过四十平方米,但一应摆设却古色古香,全是老物件。可能是因为近几天一直接触古董而受到了少许的熏陶,他假模假式地摸摸这儿、看看那儿,大有要看出点门道的架势。但他知道自己在这方面不过一个睁眼瞎而已,转了大半圈便坐回茶桌。

对于茶,他更是个门外汉,怕被这群豪府千金笑话,他根本就没碰面前那盏古朴雅致的茶碗,也没注意听几位女子对茶的津津乐道,而是假装饶有兴趣地侧目而望墙上的一幅梅花图。

这时,几乎没有语言的阿露开了尊口,她端起茶碗,把这品香茗的来龙去脉好一番讲解,赢得了除高寒之外所有人的认同和赞赏,使得她那身名贵的紫色裙装都格外的典雅。

由此,高看得出她在上官家多年真可谓见多识广,而且深受主人信赖。不用别的,单凭她那辆高配的保时捷卡宴,就足以说明上官家人待她不薄。而且,高寒也从阿露看自己的眼神里知道自己被她暂时的接受了。当然,这肯定是上官茗茗的功劳。不过,高寒还是牛皮哄哄地把她当做一缕空气,只是无毒无污染而已。

喝茶时高寒沉默着,几个女人的眼神在谈笑间把他罩得风雨不透。上官茗茗不时地摸一下他的手,用溺爱的眼神哄着他。

高寒的沉默当然来自“敌众我寡”。霍静静还好,怎么说人家也是有夫之妇,别人的男欢女爱于她而言只是闲情逸致而已,吸引她的只是一个好奇。她的眼神透露出的信息很具体,她就弄不明白了,高寒这个体面的流氓和仙子般的上官茗茗是如何相遇、相知,继而相爱的?两人又该如何相携着走下去?这些问题很值得她探究。而且在这其间她接过好几个老公打来的电话,她都是离席捂嘴小声沟通或是回复微信。高寒还发现她偷偷用手机拍过自己,这不难猜测,估计是把照片传输给她那同样好奇的老公了。但她老公具体是做什么的,高寒可没兴趣打听,上官茗茗也不多言语。不过从几个人的言谈举止中,高寒能感觉到她老公绝非等闲之辈,否则也不会说今天这顿不俗晚宴非要通过他才能订到位子。反正综合分析他应该是个有能量的人,所谓不到北京不知官小嘛!

其实,高寒真正的压力大多来自那个把自己捯饬成小家碧玉的程慕鸢。这位一看就不是个善类,别看她穿得文静清秀,像个穿越过来的民国淑女,但是,从见面到现在,她的眼神一直都是夹刀带剑的。也许跟她的职业有关系,高寒虽然一直没与她口舌相接,但她那无孔不入的眼神总是给人一种锱铢必较的犀利,一直如探测器一样在高寒身上窥探着。而且她跟上官茗茗聊天时的表情更让心地比身体都冰清玉洁的上官茗茗无力招架,弄得上官茗茗只能以一句“你欺负我!”或“你嫉妒!”来反击。

若是放在以往,对于这样一个长袖善舞的女人,以高寒的个性早就随心所欲、直截了当了,喜欢就想办法拿下,不喜欢就当狗屎臭在一边,哪还能留得她猖狂。但是,因为多次在专政机关的垂败和今天上官茗茗的在场,高寒感觉自己多少有点儿投鼠忌器,一直以避免短兵相接的姿态沉默着。

不过,敌强我弱的态势并未耽误高寒对一次性端上餐桌的八大碗菜肴的大举扫荡。这顿饭只有八个菜,都是用类似青花瓷的大海碗盛着,有鱼有肉有干菜,入口香甜而不腻,都咽下肚一会儿了,香津依然绕舌。

高寒暗自感叹,不愧是御厨传人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无牌无幌的普通四合院,竟然还得有门有路有身份的人才能来此,可想而知,这是一个怎样的府邸?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

高寒的大块朵颐不但让几个女人忍俊不禁,同时好像也带动了她们的食欲,连上官茗茗这样的大家闺秀也吃得小嘴油汪汪,难得的惬意。第二大碗米饭只剩下一小口时,高寒吃出汗了,空调对体内的香热似乎远水不解近渴,他豪爽地解开了白色衬衫的第四粒钮扣,宽阔健硕的胸肌结结实实地袒露着,相当雄性威武。

上官茗茗和阿露不时递纸巾给他擦汗,他冷不丁一抬头,正好撞见对面程慕鸢略显失态的目光。他佯装没看见,端起酒杯一口喝干了。虽然本身才倒了三两多的白酒,但那也爽得够劲。顿时,一趟火线顺着喉管下滑,辣得他毫不掩饰地咧了咧嘴。

所有女士都开车,饮品都是果汁。高寒咂了一下嘴,脸上做着痛苦状,冲上官茗茗说:“这啥酒啊?真他妈够劲儿!”

几个女人都笑了。笑罢,霍静静说:“这可是真正的宫廷玉液酒,买不到呢!是主人家私酿的,呵呵。”边说边用纸巾擦着油光的嘴角。

高寒吃得惬意,开始时的沉默和尴尬随着美味入腹一扫而光。他又拉开了一点胸襟,稍显兴奋地说:“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如果真是这个价,那也值了!呵呵。”

这时,已经放下筷子、故作了好一会儿姿态的程慕鸢眨着媚眼环视了一圈,满有深意地说:“有的男人呀,就像这百年陈酿,浓烈甘醇,能让人醉生梦死,但是不能多饮,否则伤身。”而后,她眯着眼睛瞟了一下霍静静,接着说:“不像你家姐夫,虽是一杯白开水,寡淡无味,但却是生活必需品,呵呵。”

好像女人的谈笑与己无关一样,高寒眼皮都没抬,又夹起一块看似肥厚,实则不但不腻,反而入口香滑的羊肉填进嘴里,尽情地大嚼着。那种旁若无人的架势十足一个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土匪。

看高寒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程慕鸢绵里藏针地笑着说:“高寒,做为修女二十年的闺蜜,我有权问个问题吗?”

上官茗茗和另外两个女人都停止了一切动作,静静地看着这个眼里不揉沙子的女检察官。

高寒抬了一下眼皮,顺手拿了一根牙签咬在嘴里,浓密的剑眉微微皱了一下,目光深邃起来,相当玩世不恭地笑着说:“从小到大,我被政府提审惯了,别客气,问吧。”

“呵呵,我没别的意思,本着对我们修女负责任的态度,你能否告诉大家,今天下午那个开q5的美女是谁吗?”那种审视的表情定格在程慕鸢美艳的脸上。

“我的一个小马子。”高寒背靠木椅,舒展着身体,一脸的无拘、无畏。

话一出口,整个房间忽地更静了,静得掉根针都如晴天霹雳。高寒首先望向了上官茗茗,看见她的大眼睛愣愣地眨了两下,唇角微微蠕动了一下,满是疑问地看着自己。几秒钟后,她缓缓低下目光,朦胧地望向桌面……

阿露双手捧着果汁杯子,静静地看着杯子里橙黄的液体,看不出什么反应。

霍静静背靠木椅,低头看着手机。她玩得似乎漫不经心,稍厚的眼皮低低地垂着,把明察秋毫的目光遮在皮脂底下。

当高寒的眼睛无所畏地和程慕鸢对视时,她的脸有些红了,微含下颚瞟了一眼面露失落的上官茗茗,抬眼看着高寒说:“女人不论数量,论质量。我们修女这样的,也算天上难找、地下难寻了,别的女人拿爱情当药物,她可是拿爱情当食物,你得对得起她呀!”说完温柔、怜惜地看着低头不语的上官茗茗。

高寒正了正身,掏出烟点上,用夹烟的手指点着身旁的上官茗茗,冲程慕鸢说:“她是我玩得起的吗?武大郎赶鸭子,啥人玩儿啥鸟,你这样的我捅咕捅咕还行!”

说完,高寒不太尊重的眼神相当放肆地瞟着程慕鸢。

这可是带着火药味的挑衅了,神情舒缓一些的上官茗茗急忙拉了一下高寒的衬衫袖口,满眼都是恳求,嗔怪道:“老公,别这样和鸢子说话,她是为我好。”

程慕鸢眼神缩向别处,单手掩嘴轻咳了两声,微红的脸上亦有薄愠。但她没有发作,而是勉强笑了一下,颇有素质地看着高寒说:“对英雄而言,到处留情是佳话。”然后侧脸转向无措的上官茗茗,继续说:“我说修女,高寒呢,不是招女人,而是招架不住女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一定是最后一个。这种能让女人疯的男人,哪个女人最后能在她心里安营扎寨,那可太幸运了!呵呵。”说完,她的眼神直直地扑向高寒。

这句话任何男人听了都会觉得脸上有光,高寒如遇知音般卸下眼里的敌意,端起上官茗茗的果汁,潇洒站起,姿态很低地大哈腰隔桌与程慕鸢的杯子相碰,豪迈地一饮而尽。

程慕鸢也尽显大度,浅笑一下,轻抿一口果汁。

霍静静很适时机地打起了圆场,说道:“都冰释前嫌了,走,开始歌舞升平吧!”说完率先起身拿包,然后冲着整理衣扣的高寒说:“我家那杯白开水公务繁忙,虽然没列席本次鸿门宴,但是人家可包单了呀!勿怪喽!呵呵。”

高寒说了声“谢了”,挽着上官茗茗的纤纤细腰先出了门,像个大孩子似的把还泛着肉香的嘴巴贴在上官茗茗耳边小声说:“靠,你这帮姐们儿啥他妈眼神啊?把我当楚留香了,中午就是个熟人,我逗她们呢。”说完在上官茗茗面若桃花的脸上亲吻了一下。

上官茗茗善解人意地笑了一下,没有作声。

接下来的歌舞升平可是让高寒大开了眼界,或者可以说大跌眼镜。他没想到上官茗茗这个娴静的淑女竟然把歌唱得音如天籁,娇唇轻启,悦耳的音符婉转流畅,丝毫不照专业歌手差。一首日本民歌《星》把所有人都唱醉了,连几名服务生都情不自禁地大声鼓着掌。

高寒更是懵圈了,他眼里的上官茗茗已经羽化成仙了,那柔顺的白色长裙把她曼妙的身姿包裹得婀娜蹁跹,肩上那朵白色的蝴蝶结恰到好处地透着纯真,清澈的美目每一眼望向他都是柔波婉转,情意绵绵。

高寒傻了,坐在沙发里剩下的只是一具肉身,魂魄早已随上官茗茗的歌声飞出天外。

在高寒迷醉之时,阿露陪上官茗茗进ktv里间换了一身洁白的芭蕾舞服出来,她立马化作一只纯净美丽的白天鹅,在美妙的钢琴曲中又跳了一段长长的《天鹅湖》,那玲珑窈窕的柔韧舞姿在暖色灯光下轻盈旋转、摇曳,把高寒本就飞出天外的魂魄再次高高抛起。

舞毕,换完白裙的上官茗茗微喘着坐回高寒身边,灵动的美目深情隽永。

须臾,高寒魂归本体,双手抓了一下头上的短发,抽了一下险些流出嘴角的口水,痴痴地说:“唉呀妈呀!你是人吗?可他妈让我祸害白瞎了。”说完,他自嘲地张着嘴,直直地看着笑吟吟的上官茗茗。

上官茗茗搂住他的腰,炫目的灯光照在她仙子般的脸上,美得无以复加。她把脸埋在高寒宽阔的胸膛里,呢喃道:“那你以后就别让我白瞎了,老公。”

高寒还是有些发痴,傻呵呵地小声叨咕:“晚了,来不及喽……”

上官茗茗似乎没听清他说啥,依旧美美地看着他。

这时,一直当观众的程慕鸢迈着极淑女的步子来到相依偎的两人面前,调笑着冲上官茗茗说:“修女,把你的王子借舞一曲如何?”然后伸出能系成扣的无骨玉手等着与高寒相握。

上官茗茗先是怔了一下,继而甜笑着对高寒说:“快去吧,当给鸢子赔罪了,谁让你唐突佳人来着。”

高寒心里的声音是,这他妈傻丫头,总是白痴似的把自己最好的东西拱手让人。但他嘴上却有些结巴:“啥……啥玩意儿?舞?我这胳膊腿儿跟借的似的,能跳舞?”

“来吧,我教你。”程慕鸢将时机把握得相当到位,抓着高寒衣袖就往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