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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镜染“嚯”地站起身，心里已经涌出不祥的预感。
能在城门关上之后再进城，还能将百鬼全都引过去的人，普天之下只有一个。
范无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哎呀！顾承景！”
“你不是让他不许跟着了吗？他身上的七煞阵，可是鬼物最喜欢的东西啊！染染……你等等我啊！”
范无咎差点没能追得上唐镜染，要不是唐镜染冲出州府衙门停下来叮嘱稻春，他一定会跟不上唐镜染。
“任何人来敲门都不许开，就算是我喊开门，也不许！”
唐镜染撂下这句话，眼见着稻春将厚重的大门给关上才进入黑雾之中。
“范无咎，本座先提前给你吱个声，这一次不管是谁想开辟第二冥界，但凡被我抓到，我必定打的他魂飞魄散。”
范无咎一愣，心里已经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他摊开掌心，燃起一团绿油油的鬼火，足以照亮前路。
“染染，你是因为阴阳两界的秩序，还是因为，顾承景？”
他老早就想问了。
每回子唐镜染总是嘴硬地说，什么口粮，他才不信。
要当真是口粮，早吃晚吃都是吃，大不了就是没养肥，功效不够好，可对于她来说，当真只是因为小小的功效么。
“其实，你是真的喜欢顾承景吧。”
“嗯。”
出乎范无咎的意料，唐镜染没有找借口来反驳直接把鬼给干懵了。
“其实你可以稍微找个借口的，你这话若是鬼君大人听到得多伤心？”
他嗑的一对，彻底崩了。
“我喜欢顾承景，可我知道我的身份。”
唐镜染一路前行，并不因为说话而停留。
“阴阳两界的秩序原本就是我和鬼君终其一生都要维持的，可现在有人有鬼胆敢在人间开辟第二冥界，这已经不是在挑战我和鬼君了。”
“这是想要打破阴阳两界的秩序。”
“所谓一阴一阳方为平衡，两阴一阳，岂不是要将百鬼放入人间祸害？”
“范无咎，你当知道我，已经忍他够久了。”
最后这句话，属实让范无咎没想到。
“你早猜到是他了？”
“你不早也猜到了？”
范无咎脚步一滞，他其实挺后悔的。
这一次回冥界，除了知道鬼君大人的恶魂就是明瑞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
他不是不想告诉唐镜染，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是想求情的，但又深知唐镜染的脾气，她怎么可能答应。
就像刚刚，他想用情谊来打动唐镜染，可她仍旧清醒，知道自己身上的职责，更知道自己的内心。
就算她真的喜欢顾承景，那便也是只是喜欢。
一旦顾承景触及到阴阳两界的秩序，她也是容不下他的，就像当年的晏巍。
或许，她想不起来，才是最好的。
范无咎才将将一走神，再回过神，眼前除了他绿油油的光之外，哪里还有唐镜染的踪迹。
“染染！你又丢下我！”
……
顾承景被一团黑雾包围，周围有零零碎碎的脚步声，但除了脚步声，再没有其他，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
他可以很肯定，包围他的不是人。
这座城，当真已经沦为鬼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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