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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蔷在车里闻言,赶忙戴上大口罩,这是她特意缝制的,既防寒又遮颜,戴上后只露出两只眼睛,除非是熟人,其他人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啊?魏三公公!”张泉也大声招呼道,同时给车里的张蔷提个醒,“好巧。”
就听魏三讥讽道:“万岁爷赏赐的庄子上,有吃有喝的,张公公还进城买啥?要是被外人知道,还以为万岁爷苛待裕妃母子呢。”
张泉正色说道:“魏三公公可别想差了,咱家进城,买的是针头线脑,不打扰公公了,告辞!”
说罢,赶着马车离开,两名护卫,一左一右地护着马车,挤开围观的人群向前。
魏三只好让在路边,却吊在后面,远远地跟着,他不相信张泉进城一次,只买些针头线脑,要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喵……那人一直跟着咱们!”阿宝趴在张蔷的肩膀上,竖起耳朵,两只蓝眼睛烔烔有神,跟晚上一样有精神。
“阿泉,多转两条街,甩掉那个魏三!”张蔷在心里骂了一声jerk,吩咐张泉,在城里逛起街来。
碳盆里的木炭已经烧光,车里跟外面一样冷,还不如下车走路来得暖和一点。
走到东华门外的灯市口,阿宝终于垂下耳朵,告诉她魏三已经被甩掉了。
张蔷忙喊停车,她裹紧大披风,怀里抱着阿宝和首饰匣子,从车上跳下来,差点摔倒,腿脚已经冻得麻木,找不到感觉了。
等她站好,张泉机灵地说:“我把车赶到前面那条街去,再碰到熟人也好应对。”
张蔷应允后,带着两个护卫,沿街找寻当铺和银楼。
灯市街的繁华热闹,并不比前棋盘街差,这里是古董一条街,商彝周鼎,唐宋书画,珠宝玉器、蜀锦苏缎,真让张蔷开了眼,逛得都快忘了自己进城的目的。
直到逛到一家当铺门口,肩膀上的阿宝提醒她:“喵……这里有家当铺。”
哦,张蔷抬头看到店铺门口,挑出一个蓝色的布幌子,上面用黑色的字体写着一个大大的“当”字。
她跨进门,两名护卫站在门外警戒。
这条街上的当铺,抵押的都是珠宝古董等贵重之物,柜台上的伙计,眼光十分毒辣,其专业程度,堪比后世电视上的鉴宝专家。
张蔷把那套头面递进去,那位四十多岁的伙计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宫里出来的东西,看那成色,显然是新制不到一年的货品。
店里时常有人,拿着从宫里顺出来的东西来变卖,但是,拿一整套完整的头面出来变卖的,却从来没有。
他不动声色地问:“这套金镶玉神仙庆寿头面,客官要死当还是活当?”
“活当。”
“客官想要当多少钱?”
张蔷其实不知道这套头面到底值多少钱,她干脆直接回道:“掌柜的看着给呗,反正也是要赎回的,变点钱应急而已。”
掌柜的就知道,这位是外行,他从柜台里望出去,见客人戴着一只大口罩,头上还戴着披风的帽篼,显然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
他估计是后宫里的一位管事姑姑,受主子委托出来办事,又不愿意让人知晓。
真要是这样,就难办了,估价少了,得罪后宫里的主子,钱给多了,又坏了这一行的规矩。
“客官这套头面,在下也拿不准,”伙计说着,走出柜台,邀请她到另一边的贵宾室里落座,“容在下去问一问东家先。”
贵宾室里温暖如春,茶香袅袅,伙计恭敬地为她斟了茶,说声“请稍候”,便转到后院去了。
不一会儿,出来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那伙计介绍说是本店的东家。
“在下刘鸣谦,是这铺子的东家。”他自我介绍道。
张蔷点点头,指着被伙计端进来的盘子里那套头面问:“刘东家给估个价,看看这套头面能当多少钱?”
刘鸣谦刚才已经听过了伙计的分析,估计这人是宫里出来的,就像她说的,当多当少,反正是要赎回去的,他的利息分文不会少。
如果能借此交好宫里的贵人,以后,怕没有生意做么?
想到此,他说道:“姑姑有所不知,当铺的生意,不只是典当东西,就是用这头面做抵押,贷出银钱来应急,也是常有之事。
所以,姑姑算算,要多少银钱应急?本店索性贷给姑姑,还钱的时候,付点利息就行了。
姑姑觉得在下这提议怎么样?”
还有抵押贷款这样的好事?张蔷问:“利息是多少?年利还是月利?”
刘鸣谦心说:还懂年利月利,看来以往没少在钱庄贷款。
他恭敬地说道:“姑姑如果选择年利,是五分利,月利一分,且是复利。月利太高,在下劝姑姑选年利的好。”
年利五分,一万两银子,贷一年的利息是五百两。月利一分,换算在年利率就是十二分,一万两银子贷一年,不算复利就要一千二百两。
复利,就是利滚利,上个月的利息,要加到下个月的本金里一起计算利息。
张蔷在心里飞快地计算着,给三名太监、三名宫女、一个奶妈、和一百名护卫发两个月工钱,再加上过年的开销,一万两应该够了吧?
毕竟,她长春宫的月例,是每月两千两,生了平安后,加到四千两。
“本……人想贷一万两银子,年利五分……行么?”张蔷差点说漏嘴。
刘鸣谦准确地捕捉到她话里的停顿,他想,果然是宫里出来的管事姑姑,虽然那套头面的价值,只值五六千两,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道:“没问题。”
然后,他叫立在身边的伙计:“给这位客人开一张抵押贷款的票据,年利五分。”
然后,亲自捧着盘子,回后院去了。
张蔷还在庆幸,这家当铺的老板,挺好说话的嘛,殊不知,只她进店这半个时辰,人家已经把她里里外外称量了一遍,连她的身份,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只是,打死这些人,他们也不敢猜想,一位宫里的娘娘,竟然会亲自来当铺。
有了钱,张蔷也不想卖首饰了,她领着张泉和两名护卫,来到阜成门大街上的一家酒楼,准备吃完午饭就出城回皇庄。
毕竟她的身份敏感,要是被人认出来,就要大祸临头。
俗话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张蔷四人特意选了大厅的一个角落坐下,菜刚摆上来,就听到一拨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门口那几匹马,是御马监出来的,看看是哪位贵人在此歇脚,咱们前去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