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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夫人听罢火气腾的一下窜得老高。
“哪个新妇入门不要被婆婆教教规矩?听国公爷的意思,咱们家娶进来的竟不是儿媳妇,而是个该被供起来的姑奶奶!我嫁入曹家三十多年,从未得过国公爷一句重话,如今您为着个破落户出身的女子竟要我回娘家!”
余夫人嘴角泛起冷笑,“我看日子也不用过了!好啊,国公爷这把年纪,难不成还要休妻?”
“我哥哥如今做了永安王!无故休妻,若是陛下问起来国公爷吃罪得起吗?”
曹必见余夫人这般胡搅蛮缠不由得火气上升,他拍案而起大声道:“我几时说过要休妻了?我是在说孟氏的事情,你休要胡乱攀扯!”
“要我回娘家可不就是要休妻吗?”余夫人说罢眼中涌上一股热流,犹自倔强道:“休妻就休妻!我和哥哥虽不亲厚,但看在老侯爷的份上他必不会薄待我。国公爷既然厌弃我如斯,我也没脸回尉迟家了!只要国公爷一句话,我这就取条白绫吊死在你眼前……”
余夫人冲着丈夫吼完,捂着脸大哭起来。
曹必满腔怒火化为哀叹。他走上前拍了拍余氏的肩膀,劝慰道:“你莫生气,刚刚是我说错了话!你我风风雨雨三十年,我怎会弃你于不顾?吕婆子之事你自然是被冤枉的,可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老二,你这个做娘的替他多担待些也无妨!你以为我为何这般痛快的任你发落了谢氏?不过是想着寻个由头叫你出口气罢了!”
余氏闻言哭声一滞,她红着眼抬头看向丈夫,哽咽道:“难不成是那贱婢害了我?”
“上官嫚姝给了吕婆子五百两银子和一盒掺了栎粉的胭脂,指使她在新妇的妆容上做些手脚。栎粉虽会让女子姿容憔悴却不会伤肌理。可谢婉莹在婚礼前日以你的名义去看了那吕婆子,说是替夫人嘱咐她明日好好伺候新妇,期间她拿了那掺了东西的胭脂把玩了半晌。后来孟氏容貌残损,我找人验过那胭脂,才发现里面被人加了丹毒,是以吕婆子到死都以为自己是替你这恶婆婆背了黑锅!”
余氏一僵,忽的站起身大声呼和起来,武妈妈闻声跑了进来,只听余夫人颤巍巍道:“你去、你去!现在就给我打死那贱人!”
曹必朝着武妈妈摆了摆手,扶着激动的妻子坐回位子,慢声细语道:“你消消气。这件事是团乱麻,那丹毒到底是谁下的早弄不清了,可事情的源头却是围着乐阳娶妻之事!谢氏的身份张扬不得,她好歹为曹家添了男丁,总不能因为这等捕风捉影之事要了她的命不是?”
余夫人气的咬牙切齿,“不是她还有谁?!为了妾室名分,她表面恭顺,私下里不知怎么恨我呢!”
“她自是有私心,可那上官嫚姝就无辜了?罢了,我已传出话去将此事归在了夷人身上,便是日后孟氏来问你也需这么说!此事今后谁也不许提起,咱们多年夫妻,你就给我留些脸面吧!”
余夫人委屈的拉着丈夫的手,泣不成声道:“可流言早就散出去了,我的名声怎么办?这都是那个生而不祥的孟氏招进来的!我心里苦的要命,你为何不让我整治她出气?”
“只要我还是鲁国公,谁敢说你一句闲话?!”
曹必安抚的拍了拍妻子的背,轻声道:“你别把气撒在儿媳妇身上,也不许再提什么双生不祥。陛下也是双生子,你这番言语若是落到了陛下的耳朵里不知又要惹出多少麻烦……这件事孟氏无错,你不许难为她。她或许是陛下的一步棋,事涉朝局我不能说给你听,你需谨记府里的事别叫孟氏插手,也不许处处针对她。”
曹必抚着妻子的背叹了口气,“如今边关战事将起,我只怕又要领兵出征了!你带着媳妇儿们守好老太太和国公府,权当是为我分忧了!”
余夫人虽倔强却也知道心疼丈夫,只得隐忍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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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二少夫人的海棠别院了!今日夜色重,待明日天亮了夫人可好好瞧瞧。这原是老太太嫁入国公府时住过的院子,景致是一等一的好!”
孟初晗左右打量了一圈,这便赞道:“果然雅致,也很宽敞!”
崔管家朝着孟初晗施礼,口中道:“二少夫人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小人,若少些什么也只管派人来取!”
“旁的倒没什么,只是我这身子未好,每日需得喝药,饮食上也难免有所禁忌。在县主府时这些事都是赵姑姑负责,不知此处能否生火做饭?我想着若是有个厨房,不论是做吃食还是熬药都很方便……”
二少夫人竟是要开小灶?!
崔管家忙道:“国公爷吩咐过,二少夫人是京城来的,凉州的饮食只怕吃不大习惯。这院中是有厨房的,少夫人只管用便是!少夫人可带了厨子前来,若是没有小人可去向夫人禀报,去请一位会做京菜的厨娘来!”
孟初晗忙道:“不牢费心,赵姑姑做的一手好菜,县主府中的厨子也还得用,就不给夫人添麻烦了!”
“那夫人好好休息,小人这便退下了!”
孟初晗在寝房内踱步,只见一应摆设十分考究,陈列布置庄重典雅,果真是用心布置过的!
“小姐这屋子真漂亮,竟然比县主府中的寝室还要大!”
见珍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绮罗不由得撇了撇嘴,“糊涂丫头,都进了国公府怎么还叫小姐?”
珍馐吐了吐舌头,“奴婢错了,如今该叫少夫人了!”
赵姑姑满意的点了点头,“姑娘从出嫁以来受了多少苦?如今可算进了这国公府,咱们自是一丝一毫都错不得,不能叫人抓住了把柄……”
赵姑姑还未说完,却见孟初晗一改端庄,毫无形象的往榻上倒去,一双手在床上胡乱揉搓着,口中不住道:“这床好软啊,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