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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不见,倒叫从来不识情滋味的天武帝周靖川知晓了何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周靖川本想随明日圣旨到夏府宣旨时,假扮成侍卫,在婚前见一见夏小姐,他心中的神女,以解相思之苦。
可不知怎的,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知府府邸外。心中告诉自己,只见见夏小姐即可。只能说还好今天当值跟在身边的不是夏衍,虽然是臣子,那也是未来大舅兄啊,让他知道自己半夜潜入深闺,那他在岳家心里成什么人了。
让跟着的人隐入暗处,周靖川一跃翻过围墙,仗着武艺高强,一路往他按照府邸规格估摸的夏渺住处而去。
周靖川痴痴看着夏渺,在她挥退下人时,便欲退走。他真的绝非登徒子,干不出进姑娘房间,盯着人睡颜的事。才欲转身,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气。抬起的步子顿住,‘她为何叹气,是不想入宫?是反感我?还是说仍惦记着那个李以桉?’。
在夏渺第二声叹气后,周靖川顾不得是不是唐突佳人,苦涩出声,“夏小姐作何叹气?”
“谁!?”
在听出夏渺语中的惊怒惧意时,周靖川忙从阴影处步到窗前。
近距离看到昏暗烛光下依旧毫无瑕疵反倒更添朦胧美态的面目,周靖川心口一窒。他知道是自己见色起意,即便让夏渺现在闷闷不乐,他也绝不可能会放手。他暗暗发誓自己会弥补她,让她此生畅快无忧。
从来胸有成竹,对他人看法无动于衷的天武帝,此刻也不过是面对心上人不自信的毛头小子。
认出天武帝的夏渺咽下要叫人的惊呼,还得敷衍听到声来询问的侍女。
“陛下来此做什么?”夏渺压下声音,低下的声调像是挠在了人心底。她心头不悦,果真是个登徒子。面上却只带出一丝微恼,混着羞意,愈加迷人眼。
“我,”周靖川说不出他只想见见她的话,转而追问“夏小姐为何叹气,”目光专注而温柔,要将人溺毙。“你的烦恼我都可以为你解决。”除了不入宫。
夏渺也不执着他半夜来此的目的,从他的话中感到纵容,以往从未听说行过荒唐事儿的天武帝竟夜半闯闺房,难道真对她痴迷至此。
夏渺有心试探,“陛下,臣女虽随母亲学着管家理事,却也不精通,皇后掌管六宫······”
“没有六宫,只中宫你一人尔。”周靖川怕夏渺拒绝,“宫中也有女官,渺渺只需做你想做的。”情急之下,竟叫出了心中念过无数遍的名字。
自六岁后,不喜形于色,不溢于言表的天武帝,耳根竟是漫上了红晕,更有向脸进发的趋势。
这毛头小子样,让夏渺差点笑出声,想到初时周靖川的欲言又止,“陛下呢,有什么想问臣女的吗?”帝王的猜疑,还是越早解除越好。
周靖川知道不问更好,不论她现在想的是谁,他有信心未来只有他。夏渺会是他的妻,娶她的只有他周靖川。
即便理智让自己否认,鬼使神差地,周靖川觉得自己今晚或许能得到一个答案,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夏小、渺渺。”像是强调自己与她的亲近,这个称呼就这么叫了出来,以后也一直延续。“我听闻你与李尚书府的李以桉自幼相识,曾经更是····”不想将女子与其他男人说到一起,只是曾经订过亲也不想。
又怕让夏渺多想,“李以桉素有才名,自然让人仰慕,渺儿你曾经,那也正常,只要以后。”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的周靖川闭嘴。
听出周靖川的未尽之言,夏渺垂眸,“陛下错了。”周靖川仿若跌入谷底,“我上一次见那李以桉还是两岁随父亲离京,入职地方前,连他现在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谈何心悦?”
夏渺抬眸柔柔注视着周靖川,他的心又飞入了云端。夏渺如此说,他便信了,只是那李以桉还是早早娶妻好,他心仪谁来着,撮合撮合。
说起李以桉,夏渺不可避免想到江雪薇,那个名满天下的京城才女,天武帝接触过她吗?总归是认识的,前世江雪薇所嫁之人--洛北侯世子,可是陛下皇子时期的伴读,陛下的亲表弟。
“陛下知道我曾经订过婚,想必也知道那个人缘何退婚。听闻那是个德才兼备的美人,陛下见过吗,有意乎?”
若是有意,想不明白天武帝为何会让江雪薇另嫁他人;若是有意,夏渺是一点不想入宫了,可她能拒绝吗?若真是有意,夏渺心里想想就呕得慌,难道都来世了,她还得再嫁个心里有江雪薇的男人,她和江雪薇是断不清了,是吧?
夏渺不恨江雪薇,她知道她所作的数篇流传千古的诗词,用过她做的香味留久的皂玉,知晓那是个少见的才女,只是也不想掺和进别人的感情中罢了。
好在没有。
“我心中只有渺儿,弱水三千也甘愿取一瓢,绝无二心。”周靖川急急表态。又解释,“我是在宴会见过那位江家小姐,可这天下有才者,何其多,状元榜眼探花亦才华出众,我难道也纳入宫中?”决定了,李以桉、江雪薇锁死。回头我就赐婚。
夏渺被逗笑,心中也放下,天武帝没必要哄骗她。这将来的夫妻俩算是初初放下心结。
但是呢,男人可不能惯着。夏渺低下眼眉,苦笑着:“陛下待我好,我已知晓。可是陛下,我不喜欢,陛下这般作为是否觉得我是个可以随便对待的人。”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眸仿佛盈上水光,注视着周靖川的目光,让他慌乱极了,“只此一次,对吗?”
周靖川哪还敢拒绝,他早已溃不成军,什么绝没有这般想法,只心中恋慕相思的甜言蜜语也说不出口,只呆呆应着绝不会有下次。
夏渺便笑了,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这一刻,周靖川觉得他在她心中,又仿佛在她心上,她心中唯他一人。理智告诉他当然不是,不妨碍他沉迷其中。
周靖川也不知自己怎么离开的夏府,回到翼州暂居的住宅,只仰躺着,傻傻发笑。恨不能一睁眼便是第二日,圣旨颁布,全天下都知道夏渺将是他的妻,大周天武唯一的皇后。再一睁眼,已是新婚,美人在怀,花前月下,天长地久。
第二日,圣旨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荆州夏氏(夏渺祖籍荆州)二房嫡女,淑慎性成,柔明志正······允承成宪,母仪天下。年九月初九完婚。
宣旨前特意交代不必跪拜。
而一路风尘仆仆,还未收拾整齐便被天武帝催着前往夏府宣旨的天家使者众,也才恍然,天武帝为何突然要娶后,且急不可耐让他们快马加鞭来宣旨。笑话,这般美人,换他们更快好嘛。只叹在知晓美人时,美人已身有所属。谁不在心中骂一句,狗皇帝!
隐在侍卫中的周靖川看着众人痴迷炽热的神色,只恨不能马上遮住他们的双眼。心里盼着明天能迎他的皇后入宫就好了。
他现在出现在这,至于昨晚答应的绝不行孟浪之事?这光天化日,满府百多人,也不是私下,除太监总管多福也无人知他扮做侍卫,他只是想远远看着渺渺,怎会叫孟浪?
堂堂天武帝为自己鬼祟行径辩解,却也打定主意,不让皇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