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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渺一听,便明白这是有人借了妹妹的自行车,给还到了门口啊。
她也没多想,只想着把自行车推院子里来。
“妈,我去把自行车推进来。”
也没等姚桂芳应声,就推开半掩着的门,走了出去。
刚扶上车把手,眼前猛地多了块花布,捂住了夏渺的口鼻。
夏渺挣扎着,发现身后的人力气极大,她几乎动弹不得,甚至没办法弄出动静吸引人注意,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迷药药效似乎不强,夏渺渐渐恢复了一点意识,感觉自己被放在一个铺着稻草的地上,凉气透过稻草,硌得生疼。
夏渺用尽力气睁开眼,一眼便认出了曾经在她梦魇里出现过数次的蒋老太。
这老太婆此时双眼阴沉沉的,见夏渺醒过来也不惊慌,盯着她发笑,十分阴森可怖。。
来不及多想,夏渺再次陷入昏迷。
昏过去前,结合眼前的柴堆和空气里的油烟味,这是蒋家的灶屋?
再醒过来,眼前还是柴堆,不是梦!
蒋家老太太竟然真的将她绑来了,这是为什么?他们甚至没说过话。
夏渺被捆得结结实实,不平整的土屋地面硌得她生疼,稻草的刺扎着她的皮肤。
一缕阳光从屋顶的破洞照射进来,灰尘在光柱中飞舞。迷药的残留作用让她头晕目眩,时间感也变得模糊。
缓了缓,才稍微清醒了些。
虽然因为迷药昏过去了,但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失去意识太久。
十几还是二十几分钟,或者一个小时?
她侧躺着有些难受,翻转身体,从侧躺变为平躺。
目光落在房梁上杂乱的蜘蛛网上,一只肥硕的蜘蛛缓缓爬行,让她一阵恶心。她讨厌这些多足的生物,螃蟹也从来不吃。
她现在还有闲心想着这蜘蛛可千万别往她的方向垂下来。尽管被绑,她虽有些慌,但并不太害怕,毕竟还在蒋家村。
依她妈对她几乎不错眼的关心,很快就能发现她不见,然后就会叫上村里的人守住路口,在把她把爸爸叫来,一路携着几十个亲戚朋友,挨家挨户上门搜人。
被找回去也只是时间问题。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破了夏渺的胡思乱想,她听到苍老的男性嗓音,是蒋家的老头。
她想起漫漫说过,这老头找儿子的时候摔进沟里,瘫痪了。
咳嗽声一起就一连咳了好几分钟,停上十来分钟又咳上了。
夏渺数到第三次,听到了缓慢拖沓的脚步声。
在这的还能是谁呢?
再说了,灶台里火还升着,锅里是煮还是蒸着什么东西,她一直在等蒋老太的出现。
昏暗的屋里只有屋顶的破洞,有阳光照进来,空气中除了土气、油烟味儿,还弥漫着一股霉味儿。
蒋家老太佝偻着身子推门而入,先是冲着地上看着她的夏渺笑了笑。
夏渺的心脏猛地一缩,蒋家老太太下半张脸挂着慈和的笑,可上半边脸,那双浑浊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仿佛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阴沉得可怕。
表情完全是割裂的,透着一张平静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
老太婆转身走向灶台,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瘦削,也显得格外诡异。
夏渺有些恐惧地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可能是一个精神失常、随时可能爆发的危险人物。
这老太婆该不是毫无目的,发癫绑人吧,她会被怎么样?会被折磨?会被杀害?
想想也不是没可能,作为人生唯一希望的儿子失踪,机会等于没了,这样一个爱子如命的人做出什么事来都有可能。
这个看着已经有几分疯癫的老太婆,从灶台里拿出食物,是泛着黄的馒头,她拿了一个,步履蹒跚地走到夏渺面前。
夏渺对这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半点生不起同情,老太婆做了一辈子农活,很有一把子力气,否则也不会在绑她的时候,让她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在她面前作出这副样子。
蒋家老太深处一只粗糙的手,布满老茧,夏渺半点不敢小瞧,就是这双手,毫不费力地将她绑了来。
那只手渐渐靠近,夏渺眼中漫上恐惧,猛地闭眼,那只手却是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扶靠在墙上坐起。
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然后,她蹲下身,将馒头撕成小块,温柔地送到夏渺嘴边。夏渺不敢拒绝,却又难掩心中的恐惧。
她不想吃,不说馒头上沾染着可疑的黑印,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据她所知,蒋家并不太富裕,这馒头明显是粗粮掺着细粮做的,她这是啥待遇,一个被绑的,配吗?
可夏渺也不敢拒绝这个看着有些疯癫的老妇人,犹犹豫豫地张嘴。
或许是她的目光在馒头的黑印上停留太久,被蒋老太察觉,老太婆什么也没说,表情也没变化,起身放下馒头,去洗了手,然后换了一个新的馒头。
她再次蹲下,将馒头递到夏渺面前,声音因为长时间呼喊还是沙哑的,却用一种令人胆寒的温柔语气说道:
“这回不脏了,吃吧,儿媳妇。”
儿媳妇?
夏渺眼睛瞪大,身体微颤。
她什么时候…蒋大庆不是被扔得远远的,回不来了吗?蒋家老太婆是真的疯了!
夏渺心中怒火翻腾,骂人的话在喉咙里打转,却不敢吐露半分,生怕刺激到眼前这个疯癫的老太婆。
可她到底年轻,藏不住事,脸上的表情带出了几分,厌恶惊惧从眉梢眼角泄了出来。
蒋老太阴恻恻地笑了两声,声音在夏渺听来是十足十的恐吓,“儿媳妇你乖乖在家待着,好好待着,乖乖吃饭,大庆很快就会回家的。”
夏渺实在不理解蒋家老太太是什么想法,也不想去理解,面无表情吃了半馒头,又躺回稻草地上,硌人刺挠也比面对疯子强!
她不知道为什么老太婆会叫他儿媳妇,难道是蒋大庆跟她说过什么?想到这家人备好可能会怎样议论自己,她一阵恶心。
蒋老太没去管夏渺怎么想,也不在意。抓起剩下的半个馒头和那个有黑印的馒头,几口吃了下去,又拿了一个馒头和一碗糊糊出了灶屋。
“咔嚓。”是门上锁的声音。
脚步声去了隔壁屋,一阵咳嗽后,是两个老人低低的交谈声。
这土屋不隔音,夏渺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