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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又拿出听诊器,掀开“血人”的衣服,用听柄听了听心跳。
掐了手表,大约一分钟后,胡大夫才开口说了话。
“重击伤。不过还好,没伤到大脑。目前来看,脑反应也还正常,一会儿我给他处理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小磕巴听完,点了点头。随手一指还在捂着手发愣的二林说道:
“那,那,麻烦,麻烦胡,胡大夫,再,再给,给他,看,看。”
胡大夫也没说话,几步走到二林跟前,轻声轻语地对二林说道:
“你先忍住,我看看你这手,什么情况。”
说罢,胡大夫刚瞧了一眼二林九十度的手腕,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敢再说话,他轻轻试着端起二林的手腕。
“啊!”
剧烈的疼痛,让二林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随后身体一歪,靠在椅子上,浑身瑟瑟发抖。
胡大夫又走了过去,给了二林一根手指粗细的木棍,然后说道:
“忍着点,嫌疼就咬住它!”
这二林此刻也像恢复了神智,没有了之前的沉默发呆。
咬住了木棍,他朝胡大夫点了点头。
等大夫又捏了捏了他肿胀变形的腕关节,二林又是闷哼一声。
随后死死咬住了嘴里的木棍,豆大的汗珠从他脑门上不断地涌出,然后顺着那张胖脸,快速地落下。
扎心的疼痛让他的脸,先是变的紧绷,随后又是格外狰狞。
乍看一眼,好像那山庙门前,呲牙的夜叉恶鬼。
等胡大夫完全看完,二林才吐出了木棍。脑袋往后一仰,瘫坐在椅子上。
“大夫,他的手……”
看着小磕巴瞅着自己,胡大夫又是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他的手,骨头碎的太多。估计就是去了县医院,作了手术都不一定能完全恢复。按我从医二十多年的经验来看,他的手……大概率是废了。”
一听到大夫说自己的手废了,二林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捂着手腕,他对着诊所的天花板,大骂了一声:
“伍,伍,伍什么,我操尼玛!”
然后又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无力的垂下了头,眼眶里流出了两行浑浊的眼泪。
小磕巴看着二林,也是不由得心里一酸。
稍微稳定了情绪,他扭头对着胡大夫就说:
“大夫,你,你看,你看着,看着治吧!能,能,能治啥,啥样儿,算,算啥,啥样儿吧!”
胡大夫说了一声“好”后,去了后院,喊起了自己媳妇儿。
他媳妇儿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不情不愿地换好护士的衣服,和他老公在药房里忙乎了起来。
屋外的二林用一只手擦干了眼泪,看了一眼还杵在原地的小磕巴,说道:
“谢谢你,磕巴兄弟。”
小磕巴苦笑了一声。
“二,二,二林,林哥,不,不用谢,谢我。你,你,救,救我一,一命,我还,还,还你了。咱,咱,咱俩,两,两清,两清了!”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小磕巴又从棉袄的下摆口袋里,拿出了孙建伍塞给他的那一打钱。
在手上看了看,小磕巴又从自己棉袄的内侧,掏出了一把毛票。
两叠钱加在一起,小磕巴数也没数。
轻放在二林的旁边后,他对着二林缓缓地说道:
“二,二林,哥,你,你相信,相信报应吗?从,从,从你,你虐,虐待,卖了,卖了那,那群孩子,当,当黑工,开,开始,我,我,我就看到,看到了,你的,今天。二,二林,二林哥,别,别,怪,别怪伍,伍爷!今,今后,你,做,做个好,好人吧!”
说完,小磕碜对着二林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转头推门,大步流星般地离开了诊所。
见小磕巴走了,二林看着旁边桌子上的一大把钱,突然鼻子一酸。
随后,趴在桌子上,呜呜的痛哭起来……
………
而此时的文化宫后条街。
一家门口柱子上挂着羊头,牌匾上写着:“正宗新疆羊肉串”的小店里,孙建伍、小东子,还有丁子和刘二虎四人,围坐在桌子前,吃着肉串,喝着烧酒,真是好不开心。
丁子说的没错,这店老板,还真是个一头黄毛,高头大马大鼻子的苏联人。
刘二虎好奇,叫过了店老板。
本来想着用俄语和他说点什么,可他刘二虎,别说俄语,就是二十六个拼音字母,他他妈也是一句都不会。
支支吾吾了半天,手脚并用,费了好大劲儿也没想出一句。
一跺脚,刘二虎捏着嗓子问着这个苏联哥们儿。
“你地,苏联地,什么地方地?我地,问问你,良民地,大大地…”
不等二虎说完,丁子用自行车车条做成的穿串签子,敲了一下他的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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