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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惜第一次发现,方秘书比她看到的还要理智,不但清晰的规划了自己的人生,而且真的很有想法,也很敢闯。
“小敏姐,我忽然觉得你好酷。”陆惜一脸崇拜,感觉方敏就是个女强人。
从在傅氏的时候她就很喜欢方敏,现在一起共事,深入了解就更喜欢。
方敏眨眨眼,“是很酷,但是也抵挡不住辣椒,他们家这辣椒是工业的吧,怎么这么辣?”
她边说边吐着舌头,好像真被辣得不轻。
陆惜被逗笑,脸上挂上明艳的笑, “据说不是,是魔鬼椒,上次我吃鬼椒面,人差点没了。”
吃过饭后,陆惜回到公司,江一舟已经走了。
“我没给你打包米粉,买了二斤红烧羊小腿,一小碗米饭,还有凉拌莴笋跟小米粥,荤素搭配。
“据说难过想哭,心情emo的时候,应该吃点苦味的东西,能发泄情绪,建议吃羊肉,杏仁,我就买了羊小腿,都是瘦肉跟筋,还不肥,好吃的。”
庄依恹恹的看了一眼,“真是亲闺蜜,想得周到。”
陆惜看庄依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就知道肯定是跟江一舟谈崩了。
不过她不敢问。
庄依坐在沙发上,机械的往嘴里塞饭,啃着羊小腿,双眼却没有一点神采。
忽然,她放下碗筷,咽下嘴里那口东西,沙哑的说:“我跟江一舟提离婚了。”
陆惜僵了一下,虽然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是亲耳听见,还是愣怔了那么一下,“江大哥咋说的?”
“他能咋说?他想用孩子让我心软,我说会打掉。他临走的时候还说让我再想想,他再努力一把。我想知道,他能怎么努力?”
庄依语气微微嘲讽,其实知道以凌培培的独断专行,根本没有办法解决,这原本就是个死局。
陆惜无言以对,只觉得心口发闷。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医院。
江一舟从恒丰大厦出来之后,立刻就又回了医院。
原因无他,只因为凌培培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尖锐的催促他回去。
路上开车的时候,江一舟就一直在思考着他和庄依的事。
他一万个不愿意离婚,可也不想再折磨着庄依,不想庄依从一个每天都哈哈大笑的明朗少女,变成一个笑都不会笑的深闺怨妇。
他们之间没有出轨,没有感情破裂,根源只在他的母亲。
回到住院区,尚在走廊里便能听见父母的争吵。
“江不悔,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看着他去找庄依?你是觉得自己没能跟你的初恋白月光结婚,所以把希望寄托在你儿子身上是不是?”
凌培培声音尖锐,不像一个刚刚动过大手术的人。
江不悔隐忍着怒火,可再好的脾气,也架不住这样磋磨。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是不想看着儿子痛苦。你看看你把他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人家小两口好好的,你为什么就偏偏要拆散他们?你这个当妈的不心疼自己的儿子,我这个当爸的如果再不心疼,真要把孩子逼死了!”
凌培培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错了,“我怎么逼他了?他俩不合适!他俩不合适,知道吗?!”
江不悔质问:“什么叫做不合适?!门不当户不对吗?还是说他们两个之间没有感情?又或者说是庄依不能传宗接代?
“所有的问题都不存在,唯一不合适的就是你这个婆婆!
“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都这个年纪了,一舟他31岁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作为父母能不能不去干涉?!”
“不能!我告诉你永远不可能!只要他是我的儿子,他就必须听我的!”
凌培培疾言厉色,眼睛瞪的滚圆,充满了狰狞之色。
江不悔无言以对,怔然看着她片刻,无奈的摇头,“你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我原本就是这样!你是不是更加后悔,后悔当初因为负责娶了我?!”
不等江不悔回答,凌培培再次冷笑一声,嘲讽开腔,“如果不是因为我当了你的解药,怀上了一舟,你是不是绝对不可能娶我?!”
江不悔沉默不语。
如果没有这些,他会和谭静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可世界上没有如果,三十年过去了,他对谭静没有执念,为什么妻子一定要这样咄咄逼人?
“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心虚了是不是?!你到现在还想着那个贱人,你心里一直只有那个贱人,对不对?!”
凌培培忽然尖锐的吼叫,丝毫不顾及自己刚刚动过一场大手术,也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吼声可能会被其他人听到,让整个江家成为上流社会的笑柄,茶余饭后的谈资。
江不悔忍无可忍,愤怒的咆哮,“对,你说的都对!我就是这么想她,我就是对她念念不忘,你满意了吗?!”
“你……”凌培培如遭雷击,随即抓过手机就狠狠砸过去,不偏不倚的砸在江不悔的脑门上。
江不悔怒火中烧,更悲从中来, “凌培培,你到底有没有心?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难道心里没数吗?
“娶你的确不是我愿意的,可自从娶了你,除了那一晚,我江不悔从来没有过外心,也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这些年我尽心尽力的补偿你,甚至连名字都改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难道真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吗?!”
江不悔越吼越无力,最后颓然的坐在沙发上,垂下了头。
凌培培却依旧不依不饶,“这是你应该的!因为你欠我的!你不该跟那个贱人在婚姻存续时候做出偷鸡摸狗的事!如果不是你对不起我,我也不会在她生孩子那天……”
凌培培近乎失控,险些脱口而出。
江不悔蓦地地抬起头,“你想说什么?静静生孩子那天你做过什么?”
凌培培眼底闪过一丝仓皇,但立刻就阴森的冷笑,“你果然还是在乎那个贱人,只要提起她的事,就立刻原形毕露。”
“但是我告诉你江不悔,谭静已经死了,26年前就已经死在那场大火里,你就算再念念不忘,他也回不来!你这辈子都只能跟我锁死,就算死,咱俩也得葬在一个穴里!”
江一舟再也听不下去,因为不知道他们还要争吵到什么时候,立刻推开病房的门。
看见他回来,凌培培的脸色并没有丝毫好转,反而质问道:“你果然去找庄依了是不是?你们都说了什么?你说离婚的事了吗?”
江一舟却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凌培培狠狠眯起眼睛,江不悔也赶紧走过去,“你这孩子忽然之间怎么了?”
江一舟却定定的看着凌培培,“妈,谢谢您生下我,谢谢你们给我生命,谢谢您这些年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会永远记住您对我的生养之恩,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