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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除了熹宝和刘妈留下来外，其他人都已经回去休息了。
焰焰饿得前胸贴后背，眼睛不停地眨着，小脸皱成一团，对着天花板发出奶呼呼的 “嗷呜” 。
黑雾如同听到了召唤，从四面八方迅速凝聚而来，在焰焰的婴儿床前盘旋飘动。
熹宝躲在门缝后面，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奇地观察着这一切。
紧接着，黑雾像是收到了某种指令，从房间里鱼贯而出，又要去作祟了。
熹宝见状，连忙拉了拉大舅舅的衣角，示意他把自己抱起来，跟着黑雾的踪迹追了出去。
他们一路跟随。
其中一团黑雾径直飘进了一间病房，目标明确地朝着病床上的秃子飞去，猛地揪住秃子那根好头发，使劲薅着。
秃子的脸上露出焦虑、害怕的神情，身上的戾气也越来越重，黑雾这才心满意足地将这些戾气收集起来，准备带回去献给焰焰。
“这些病人被激怒产生戾气，可戾气被邪祟带走后，他们的情绪竟然变得异常稳定，就好像从来没生过气一样。”
“甚至医生说，自从医院里出现这些怪事，好几个有乳腺增生的女性患者病情都好多了……”
听见大舅舅这样说。
熹宝抬起头，一脸不解地问大舅舅：“那，那为什么还说邪祟在祸害他们呢？”
刘绍川耐心地解释道：“因为邪祟带走戾气后，还会再次骚扰这些病人，让他们继续产生戾气。”
你想想，病人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了，却又要被这样欺负。
有时候睡着觉，突然就被扇一巴掌。
有时候吃饭，凳子会突然被推倒。
就算戾气被吸光了，情绪稳定了，可被一而再再而三被欺负，谁能不烦呢？”
熹宝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是呀，烦躁也是一种负能量呢。”
它们就靠激怒人产生负能量和戾气来当养料。
熹宝在心里想：
【可如果人不哭也不闹，甚至对邪祟的闹腾毫无感觉，情绪稳定得像只卡皮巴拉一样呢？】
刘绍川微微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抱着熹宝来到了另一间病房。
此时凌晨三点，病房里有个老人家还没睡，他静静地坐在病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门口，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老人家坐了好久，才缓缓起身，来到病房自带的小厨房。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只处理好的鸡，熟练地动刀切了起来。
老人家手法娴熟，不一会儿就把鸡肉和配料放进砂锅里，开小火慢慢炖着。
接着，他又淘米蒸饭，忙得不亦乐乎。
等一切都忙完，已经凌晨四点了。
他面带微笑，拿起自己的老人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儿子，早上八点我要出院，你今天早点来医院，我炖了你俩从小最爱喝的五指毛桃鸡汤……”
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爸，现在凌晨四点，我还在飞机上没下来呢，一会我还有个会要开，就不去了，我让助理去接你出来！”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老人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缓缓放下手机，嘴里喃喃自语：
“不是说好出院那天来接我的…… 怎么又忙了？”
老人不甘心，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 爸你有病啊，凌晨四点吵人家睡觉，我还约了姐妹吃早茶呢，什么？出院？”
“哎呀，你出院我哥的助理不是会去接你吗？什么鸡汤，我可没心思喝那玩意，挂了。”
电话里传来女儿困倦又不耐烦的声音。
“嘟嘟嘟……”
老人再次陷入沉默，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搬了张椅子，坐在小厨房前。
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咕噜咕噜冒泡的砂锅，眼里只有跳跃的火苗，背影显得格外孤独。
“可是，自从我住院，你们就没来过… 一次也没有…”
老人低声呢喃着，就这么静静地坐了许久。
果然，黑雾被老人身上散发的落寞气息吸引，很快就飘进了这间病房。
它们先是拉扯老人的头发，可老人仿佛毫无知觉，依旧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黑雾又去踹老人的腿，甚至把他从椅子上推下去，老人却始终面无表情，任由黑雾折腾。
熹宝躲在门外，看到这一幕，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小声说：“卡皮巴拉爷爷。”
黑雾甚至把床单盖在老人头上，老人也只是默默地拿下来，没有一丝生气的迹象。
突然，有一团黑雾飞向了那锅鸡汤，在蒸汽上飘来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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