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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君身似闪电,飞快在树丛密林之间穿梭,头顶两个大牛角经常勾在树上,好几次害她差点被殷桡抓住。
她一边跑一边扯掉头顶牛角,头也不回的朝身后甩去,险之又险,擦着老蛇妖的黑脸飞过。
殷桡越追越恼火,抬手聚出一团毒气朝她袭去,偏偏面前的无角牛滑不留手,活似一只泥鳅,每次即将抓住她时,都能在他手下溜走。
冬君正闷头逃窜时,面前的大树遭到重击,轰然倒塌。冬君一瞪眼,在大树砸下之前,猫腰飞快钻过。
一团又一团毒气砸在她周围的树干上。
轰隆隆的声音接连不断,无数树木倒成一条路线,冬君又要躲避倒下的树木,又要注意殷桡的攻击,手忙脚乱,连滚带爬,顿时叫苦不迭。
一时防范不及,骤然被一团毒气打到了后背。
她往前扑去,在地上滚了一圈。
抬头望去,密林尽头白光刺眼,却是悬崖峭壁,断崖下是一望无际的绿草茂盛的泥沼地。
冬君瞬间就明白过来,殷桡是故意将她往这里赶的。
阴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既是武神吕叁,你,又是天界哪个神仙?”
冬君曾经几次尝试偷盗回魂草,真容已经被他见过,她手指抚着脸上的牛面,笑嘻嘻道:“你猜啊,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殷桡一身破烂的黑袍在风中鼓动,他阴恻恻的看了冬君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你既知道这身袍子对我重要,故意以此激怒我,必是见过我的。”
冬君轻挑眉梢,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拱手称赞道:“阁下如此聪慧过人,小的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想来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吧?”
殷桡闻言,手指摩挲着,竟真的拧眉思考起来。
他沉思片刻,忽然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竖瞳寒光四溢,“是你啊,小东西,还敢来找死。”
冬君已经退到了悬崖边,探头看着百丈高的崖下,只见腥臭乌黑的泥沼中,有数条粗长巨大的活物不断纠缠游动。
巨蟒,许多巨蟒,一池子的巨蟒。
从这跳下去,要么被这群巨蟒搅成烂泥,要么被其中一只吞食入腹。
怎么样都恶心,冬君不由的皱起眉头,一脸难言的嫌弃。
冬君略一思忖,想到殷桡与旃檀是从鬼沼往外去,又想起身上带着的君子箫,心中有了些猜想。
她扭头朝殷桡露出一个笑容,神秘莫测道:“哎,你们是不是要去天庭救什么人呐?”
殷桡凝视着她,毫无血色的嘴唇扯出一个邪笑,“你很聪明,也很有趣,可惜你是天界的人,若是妖怪,我还可留你性命,让你做我的宠物。”
宠物。
说的好像是什么恩赐似的。
冬君嘴角抽抽,她可是见过这老蛇妖的宠物是什么下场,那棵大树的木屋底下,泥沼之中,各种各样的白骨遗骸成堆。
回魂草原本天生与那棵古树上长为一体,殷桡自洪荒大战后逃到此处,霸占了古树。他在树上建了座小木屋,又将回魂草扔入沼泽之中,用各种妖兽的血肉滋养,使得回魂草灵气尽失,变成了一株邪物。
冬君最开始寻找复活亡魂的办法,她翻遍了上古秘录,终于在一本古籍上发现,回魂草是一种能够招魂的天灵地宝。
她在鬼沼蛰伏隐匿数月,几欲得手,却发现回魂草早已经失去了灵气。
“你也很聪明,在鬼沼龟缩多年,从不参与外界斗争,可此时为何要为旃檀与天庭作对?”
殷桡抬起了手,手中毒气聚拢萦绕,摇头笑道:“为了旃檀?既然你猜错了——那就,去死吧。”
“不,等等!”冬君连忙伸出手阻止道,“别杀我,我有话要说!”
见到殷桡的动作停顿,冬君咽了口唾沫,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脖子瑟缩,一脸怂相。
“你我同源同根,何必相互残杀?我本来也是妖精,勤勤恳恳的修炼做了神仙,却受天界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势利眼排挤歧视……”
她一边说,一边望着殷桡,“那日子过得十分憋屈凄惨,时时备受欺凌,好事轮不到我,可什么苦差事都扔给我,活得连条狗都不如!你想想,满天庭多少修为高深的老货,可却要我这种修为低微的来前线当炮灰,可见我的命有多不值钱了!”
说到伤心处,冬君甩袖抹眼泪,继续抽泣道:“我早就受够了天界!再也不想为天界卖命了!”
殷桡嗤笑一声,一脸玩味的看着她,“哦,是吗?那你待如何?”
“我愿追随大人!与大人一起杀上天庭,杀他个片甲不留!”
纵然她抽噎得可怜兮兮,梨花带雨,殷桡毫不动容,冷漠道:“既然要效忠我,那你跪下,给我磕个头。”
“……”冬君看了看他,咬着牙,双膝微微弯下,躬身欲跪。
可还没跪到地上,她撑着腿直起身,不太确定的问道:“我跪了你能饶我一命吗?”
殷桡微微眯起眼睛,眼神越发冷,“你似乎没资格跟我谈条件,我心情好了,自然就饶了你。”
冬君摆摆手,“那算了,又要我跪,又要我的命,我岂不是血亏。”
她刚说完话,殷桡抬手便是一击。
冬君被打得后退几步,只觉胸口阵痛难忍,一股腥甜直冲到口腔,哗的一声,喷出一口黑血。
她还未从痛苦中反应过来,眼鼻耳又有热流涌出,伸手一摸眼睛,满手黑红的血液。
她不用看,便知自己此时七窍流血,五脏六腑已被剧毒入侵。
“你们天界,一贯道貌岸然,两面三刀,这种鬼话我可不敢相信。”殷桡冷笑一声,手掌中蓄满一团毒气。
冬君一退再退,已至悬崖边缘。
眼见怎么都无法取信对方,冬君也不装了,掏出八面来风扇,用尽全力朝他挥扇袭去,一阵罡风席卷着飞沙走石打在殷桡脸上,逼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找死。”他嘲笑着冬君的不自量力,而后将手中的毒气打了出去。
毒气正中冬君的脸上。
只见她双目瞬间睁大,手一顿,往后仰倒。
下一瞬,冬君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轻飘飘的落下悬崖,扑通一声,腥臭的淤泥四溅。
她的身体已经慢慢没入泥沼,无数只蟒蛇躁动,数条坚硬的蛇躯将她缠绕裹挟,有一大股鲜红的血液在泥沼中蔓延开,似一朵绽放的红花。
罡风渐渐停下,殷桡眼看着她的身体被蟒蛇碾成了肉泥,不屑的嗤笑一声,擦了擦脸上的尘土,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