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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崽舔干净了水,对虞归晚完全没有了戒备心,一个劲儿地冲着虞归晚摇尾巴。
“你还会摇尾巴呢?怎么跟小狗似的?”虞归晚失笑,又摸了摸小狼崽的吻部,从空间里取了一点煮熟的肉喂给了小狼崽。
小狼崽吃得嗷呜嗷呜的,高兴得很,往虞归晚小腿上蹭了蹭才低下头吃肉。
“三姐姐?”虞诚突然惊醒过来,看到虞归晚的背影。
“三姐姐还不去睡觉吗?”虞诚轻声问道。
虞归晚转身把小狼崽挡在身后,朝着虞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虞诚疑惑地歪了歪头,还是听话地用手捂住嘴巴。
虞归晚往旁边让了让,就露出身后正趴着的小狼崽。
虞诚:!
他瞪大了眼睛,直直盯着小狼崽看。
小狼崽打了个哈欠,不理这个看上去傻傻的人类,站起身抖了抖毛,走到虞归晚的腿边又蹭了蹭,团了团身子重新趴下了。
虞诚目瞪口呆地看着小狼崽的一举一动,没想到三姐姐这么厉害,不仅马儿听她的话,连狼都听她的话!
虞诚愉快地接受了这个现实,他甚至还想凑过去摸摸狼崽的脑袋。
小狼崽掀起眼皮瞥了一眼虞诚,甩了甩尾巴,扭过头去,不想看这个傻人类。
虞诚只好顿住了手,眼睁睁地看着虞归晚把小狼崽揣着走了。
第二日,众人醒来见到着小狼崽子,也吓了一大跳,虞世良几乎就要开口让虞归晚把小狼崽丢掉了。
“我摸了这小狼崽的骨头,应该只有几个月大,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跟在母亲身边的,但是这小狼崽却饿得一身骨头,它母亲应该已经遭遇不测了,所以咱们养着也没什么,从小养大了说不定以后还会保护我们呢!”
虞世良看着自己女儿无论怎么摸小狼崽的毛,小狼崽都不生气,还会把虞归晚的手拱到自己头上让虞归晚摸它,看上去很亲人,又听了虞归晚的解释,才勉强放下心来。
池瑶倒不是很害怕,她还在闺阁中时,有个庶兄喜爱豢养猎犬,他驯养的猎犬个个看上去勇猛无比,但面对他们家里的人又无比和顺乖善,她对这种外人看起来是凶兽的动物接受良好。
池瑶伸出手平放到小狼崽面前,等到小狼崽仔细嗅闻之后,发现池瑶身上有熟悉的味道,它试探性地舔了舔池瑶的手,把下巴搁到池瑶的手心里,池瑶笑着摸了摸小狼崽的头:“乖宝宝,真乖!”
虞归晚惊奇地看着自家娘亲跟小狼崽的互动,没想到娘亲居然不怕这狼崽,还很会训狗,不一会儿小狼崽就快要爬到池瑶身上去了。
虞世良的惊讶不下于虞归晚,他看着池瑶温柔的眉眼,有些愣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囡囡,这小狼崽取名字了吗?”池瑶摸着小狼崽的爪子问。
“还没有呢,我想叫它姜姜。”
姜姜是虞归晚在现代家里养的一只狐狸犬,在她上小学的时候被爸爸抱回来当做她的生日礼物,因为毛是姜黄色的,就被取名姜姜,一直陪到她大学毕业,都已经是只老狗狗了,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
给小狼崽取名姜姜,也是怀念自家的小狐狸犬。
“好呀,就叫姜姜,简单又好记。”池瑶说着,托着小狼崽的腋下举起来对它说:“你以后就有名字了,叫姜姜,好不好听?”
“说起来,姜姜的毛有点脏了,下次遇到水,该给它洗一洗。”虞归晚随意地接着话。
“对。”
队伍在沉默中继续往前走去,不过有了小狼崽,几个小的都很高兴,时不时就要凑过去撸一把。
虞归晚一开始还想着在路上找个机会逃脱这流放的队伍,现在倒没这个想法了,不仅没有官差看得死死的,连家人之间的相处都很和睦,哪怕到了北漠,她觉得凭借着空间里的物资,他们也能过得很好。
遥远的京城里,顾延祚沉默地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海川。
这是从小就跟着他的太监,虽不会当做亲人一般看待,但仍是比旁人更信几分的。
“海川,你从几岁跟着我的?”太子喝了一口茶,打破了沉默。
“回主子的话,八岁。”海川低着头回答道。
“是啊,你八岁的时候就跟着我了,如今,也有十五六年了。”
“是,有十六年了。”
两人之间静默无言,毓庆宫里的时间似乎静止了。
“谁指使你的?”顾延祚把茶杯放回到桌面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海川低着头,不再说话。
“是谁,指使你的?”顾延祚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已经有了淡淡的警告。
海川深深叩了一个头,依旧什么话都不说。
“海川,你背后的主子怎么跟你保证的?他是不是说只要你做了,他能保你父母和幼弟的平安?你怎么也不想想,他保不保得住呢?”顾延祚淡然地说出这句话。
海川悚然一惊,抬起头来:“主子……”
“你的幼弟今年应该不过六岁吧?比你进宫的年龄还小不是吗?”
“主子!求您放了他们,他们是无辜的!我说!我都说!”海川急急地叩头,额头上的血染脏了宫殿的地面。
“你现在想说,我也不想听了,既然你如此想你的父母幼弟,我就送你去陪他们吧!”顾延祚挥了挥手,几个侍从就上来,扭住了海川的胳膊,堵住他还想辩驳的嘴,将他拖了下去。
顾延祚沉默地坐在原地,他一直不肯相信是海川背叛了他,他甚至怀疑了自己养的暗卫,但铮铮的铁据放到了他的面前。
原来把五爪金龙的龙袍藏到他床底的,竟是这个从小侍奉他的海川!
也是他太过于相信别人,竟遭了如此浅薄的算计,一件衣服都能算计得他失了圣心。
顾延祚捏了捏太阳穴,他曾渴望有母后相护,可母后一心只为了曹家;他又向往着父皇疼爱,可父皇又对他警惕猜忌;他曾期待着兄弟手足之情,可他们对他横加陷害;他又希望能夫妻守望相助,可未婚妻又流放北漠,归期未定。如今,连跟在他身边的海川也要背叛他,他竟是不知还能将己身托付给谁。
顾延祚就这样坐在毓庆宫里,一动未动,直至天近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