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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回过头,腼腆地笑着回她,“昨天我的橡皮擦不小心弄丢了,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写错了字也没法擦了重写,要不你就帮我买一块橡皮擦吧。”我姐心里知道,就买一块橡皮擦,也便宜,让她买了,既没负了她的真心客气,也不用在心里欠她太多,若是多了,心里也过意不去。
正待短发戴着袖套的售货阿姨从文具柜台里拿橡皮擦,走到门口正要出门去的买辣条的那个男生手里的买的辣条突然就从他手里滑到地上了,辣条他还没有开袋,便欲弯腰把辣条捡起来。却正要他弯腰去捡时,买北京方便面和椰奶味威化饼的那个男生从他后面过来踩了一脚他的辣条,辣条袋上印上了一个灰鞋印。
买辣条的男生长得比那个男生体态胖一些,健壮一些,个头也比他稍高大,其态势和底气让他有了自信。自信那个男生好欺负,便顿时就冲他爆出雷霆之怒,右手迅掐住他的侧脖,“你闭着眼睛走路吗?你敢踩我的辣条,欠揍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顶着他厉声怒骂。我、我姐、雅唯姐,还有两个售货阿姨都朝他看了过去,整间屋子里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一点即爆。
“你凶什么凶,我又不是故意的!”踩他辣条的那个男生不甘忍受他的凶言恶语。
“你辣条一瞬就掉地上了,我只是走得太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不小心一脚踩上去了。没收住脚而已,不就是一袋辣条吗?干嘛呀?还掐我,想打架呀!”越说嗓门提得越大。
“踩我辣条,你还挺硬气是吧!”觉得自己眼睛看的比他高,便一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本来怒火就上来了,再他还敢跟自己大声回顶,于是不屑一顾地就朝他左肩猛打了一拳,打的“啪”的一生大响,我们都听得眼皮一眨跳。
挨打的那个男孩,反应不知比我们快多少倍,肩膀挨了一下痛打,也许是条件反射,那一拳猛的打到他肩膀上不到零点二五秒钟,他就立马回扇了被他踩了辣条的那个男生一耳光,通彻响亮,带狠带感。只我们眼皮一眨跳,两个人就在门口揪打了起来,“快住手,小孩子不要打架!”雅唯姐喝声制止道。
都满恨打将在一起,哪里听得见喝止,雅唯姐便极快地跑过去将他们两个撕扯开来,用力左右撑开,让他们两个的身体手脚谁也碰不到谁。被撑开的两人手脚依然在愤劲的并用,只是雅唯姐左右张力撑着,谁也没打到谁,“行了,别打了,小孩子,不学好,动不动就打架,要是打伤了怎么办啊?”
“你还敢还手,看我今天不打得让你放血!”辣条被踩的那个男孩怒吼踩他辣条的那个男孩。
“打你又怎么样!是你先动手的!”
两个人蛮憎着眼睛互视对方,谁也不打算放过谁。
“行了,行了!他不就是踩了一脚你的辣条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让他给你道个歉不就完了吗?”雅唯姐反制他道,只想两个人别再打了。
“你们两个别打架,赶快回去吃饭,我们要关门了!”柔发及肩的那个售货阿姨促止道。
“多大个事!别打架,快回去吃饭!下午早点来上课。”戴袖套的那位售货阿姨也劝道。
两个大人的话对他们真有些作用,听得进去,气便都慢慢消了下去。
“我以后走路会注意的,今天不好意思啊,把你辣条踩脏了。”踩辣条的那个男生带着愧意说道。
买辣条的那个男孩也不跟他计较了,把辣条袋拿自己大腿上擦抹了几下,把辣条袋掉地上沾的灰和一个灰鞋印擦抹没了,朝门外回家去了。那个男孩也紧跟着出去了。
还真是多亏了雅唯姐赶紧跑过去拦着,不然指不定还会打出伤害事故来。雅唯姐确是一个好姐姐,在我心目中的好形象一直都未曾抹去,勇敢,不怕事,并且还很会处理事情。跟她在一起,从她身上,我潜移默化的收获到了自信的力量。只是,时光流转,自从我跟着妈妈到这边来生活、成长,不曾再见到过雅唯姐,后来也只偶尔听我姐再念起她。十年前听我姐说,她在村里小学念完了二年级,她爸妈就把她带到大城市去生活了,她爸妈在那里打工,她跟她爸妈一起生活,在城市里念书、长大。倒也挺好,她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在农村难有大出息,去了大城市,生活条件比农村好,学习机会也多。
雅唯姐可亲又漂亮,以她那样的女孩性格,若再见到她时,我想她一定是一个优秀的现代青春女性。
整个学校已然没了打下课铃之后的人声嘈杂,学生们都散尽回家去了,老师们各自回办公室或教职工宿舍了。大门口值班的门卫大爷,手把着校门的锁栏,准备着要锁门,两眼向校门里的远处望着,一一两两的出来几个学生。他们看门卫大爷要锁门的趋样和他那有些急烦的两眼,便小跑着出门去。四下里,放眼望去,人踪已经罕寻。
店里就剩我们三个小顾客了。我姐一直在柜台里戴袖套的售货阿姨左边台前只做看客,因为身上没钱,眼睛不往两个售货阿姨身上看,埋头看柜台里,也稍看看里面的大货架上。看见比较新奇的东西就更加仔细地看,像是小心翼翼地观察,也像是在刻意地研究。雅唯姐站在戴袖套的售货阿姨正前,两个售货阿姨也看得出来她是主顾。雅唯姐完全吸引着两个售货阿姨的注意力,雅唯姐指指这个,点点那个,又问问那个,两个售货阿姨也忙应着她。如此,也应了我姐的希望,两个售货阿姨无暇顾及与我姐言来话往。
店里最近新进了一批白色巧克力和一批牛奶棒饼干,“阿姨,请帮我拿三袋牛奶棒饼干,再拿三块白色的巧克力。”早知我饿了,雅唯姐买来饼干和巧克力就递与我手里。三袋饼干和三块巧克力,她自己留一份,给我和我姐每人各分一份。
“谢谢,雅唯姐!”我欢心地谢谢雅唯姐。
“雅唯,真是不太好意思,等我一两天,留够了零花钱我就还你。”我姐说的不是客套话,她从不想欠别人的,哪怕是最好的朋友。
“咱俩谁跟谁啊!谁要你还了?不是说了吗?是我请你们姐弟俩。”雅唯姐比我们还开心地笑着说。
秀发及肩的那位阿姨着手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把一些杂放的东西收捡好,摆放整齐,转身离柜,走了。
“还需要什么吗?”带袖套的那位较年长的售货阿姨对雅唯姐客气地问道。
雅唯姐心里想着,买吃的了,自然也应该买些喝的。柜台透明玻璃里摆着有五种口味的盒装鲜奶,有香蕉味的、草莓味的、燕麦味的、香草冰激凌味的,还有本味的纯牛奶。
“阿姨,给我拿三盒牛奶,一盒草莓味的,一盒燕麦味的,一盒纯牛奶。”雅唯姐边跟阿姨说着,边按嘴里说的顺序点着这三盒牛奶头顶的透明柜玻璃。
这五种口味的鲜奶柜台玻璃里各摆着一盒,那是样品,卖品在里边大货架旁边地上和方便面箱子堆一起的牛奶箱里。戴袖套的阿姨转身过去按雅唯姐说的口味各拿了一盒出来,转回来给在柜台上。
雅唯姐付清了买的东西全部的钱,拿了一盒草莓味的牛奶还是真诚微笑地给在我姐手里,我姐怕不接下反倒还有些不好意思,便回笑着接在手里。雅唯姐再又给了我一盒纯牛奶,我喜欢纯牛奶原本牛奶的味道,醇香清甜。我再次谢谢雅唯姐的好意,雅唯姐自己留了一盒燕麦味的牛奶。
“阿姨,我们回去了,再见!”雅唯姐觉得得赶快回去了,回去吃过午饭,休息一下,下午还要赶过来上课,门卫大爷那估计等着已经脑后要升烟了,就跟阿姨说声再见,带着我们往校门口跑,阿姨也紧跟收拾东西锁门回去。
我们快跑到校门口,见门卫大爷像是正在锁门的样子,我姐急忙喊:“李大爷,别锁,我们还没出去呢!等一下!”李大爷回头一看,我们正在疾步跑来,便停下了手上要锁校门的动作,只生气的直瞪着我们朝他面前跑过去。从他的眼神中,我们能预知到,出校门的那一刻,少不了他急恼的一两句狠骂。
确也不出我们从他眼神中之所料,等我们离他三五米远的时候,他不再只狠瞪着我们,出口便骂:“干什么去了?这么磨蹭!”
他养的一条黑狗,在他脚边蹲坐着,眼神里也透露着对我们的不快,恶咬着自己的嘴,待我们出校门离它最近距离的时候,眼睛向我们恶视着,并朝我们恶吠了三声。我怕它,雅唯姐牵着我的手,我走在雅唯姐的身前。
脾气不好的主人,养的狗自是也随着主人的脾性,不与你示好。
出了校门,我们回家的脚步并没有因为没人催着我们而慢下来,我们仍然与出校门时一样,走着快步。
我们走着快步,脸上都带着些笑意,感觉有些开心。
过去了十四年,和我们在一起玩过、一起走过的雅唯姐,在我脑海中的记忆就像夏夜满天繁星的晴朗明曦的星空中眼睛能看见的无数星点中的一个小星点。
这小星点,在那无垠苍穹之上的空茫中并不耀眼,在整个满目星河中,只散发着微微的光芒。但它在那星空里,纵使有无数颗光星,它也亦然存在,我能找到它。
我的大脑里有无数个小星点一样的神经元,我大脑对雅唯姐的记忆也只如那无数个记忆的神经元中的一个。虽无数而之小,但确然而存在。只要对脑髓中所在的神经细胞有所“触碰”,记忆便油然而出,断不开,抹不去。若是断开了,被抹去了,我现在又哪里会记得起来呢?
就像许多人都不太会像我一样,刻意回忆自己人生自己第一次进学校的经历,学校满世界都有,不过是当世间平常不过的事物,何必废脑劳神地去回忆它呢?
人不能活在回忆里。这也是我们常听的一句话,生活永远都是向前的,生活要学会向前看,回忆只是过去,无论欢喜还是悲伤,回忆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但我却不然。当然,我也知道人生要向前看,行在当下,活在当下,而且如果忆思得过度了,心智都会乱,人而恍恍然。若是心智神情乱了,就会说出一些不与之于人的话,做出些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举动来,被人看成是得了神经病。
我的心智没有乱,神情正常,意志清醒。
自去年以来,每当睡前,房间的灯关了,四下无了任何声音,世界就剩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在脑海中的深处里探索。凡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以后所存有的过往,我都去寻觅它。有无比难忘的,有忧伤含泪的,有不禁自笑的,有温馨幸福的,有惧怕心烦让人会不小心走火入魔的。
它们就像是一个个镜头画面,在我的脑海中播映。这些一个个的镜头,是我人生已过往的这二十年中的所有我脑中之所在。从开始到还没结束的此时,它们或是有序的,从一岁到两岁我经历过什么,从两岁到三岁我经历过什么,从三岁到四岁……从七岁到八岁……从十二岁到十四岁……从十五岁到现在我经历过什么;或是无序的,可以把让自己开心高兴的分为一类,可以把让自己难受苦闷的分为一类,可以把让自己悔恨忧郁的分为一类,可以把让自己思之而无边无际、无存无在的分为一类,如是等等。
人生第一次进学校的经历,是我有所思忆而联想之忆想起来的。我想到了我从小就不在母亲身边,没母亲身传垂教的姐姐。我想到了我姐姐,而后又联想到了大方俏美漂亮的雅唯姐,自而便回想起了人生第一次进学校的经历。
它是我童年里,有蓝天晴空,有清朗乾坤,有言语欢笑天真烂漫美好的时光记忆。
这个学校最高年级是小学二年级,过了五六年,学校就没办了。生源每年都在减少,后几年生孩子的家庭经济条件比先前村里生孩子的稍好些,家长对自己孩子的教育更有远见和想法,认识到时代在进步,应该让自己的孩子接受更好更优质的教育。村里学校老师的文化和修养水平比不上镇上学校的老师,镇上学校的教育资源更丰富。
本来学生们在村里学校读完二年级才到会镇上更高年级的学校去读书,但随着社会总体经济水平和教育水平的发展,家长们更愿意提早就把孩子送到镇上的学校去读书和学习,更有利于孩子的长远发展。
只是去镇上有十多里路,走去上学和放学回家都要四五十分钟,孩子中午必须留在学校吃中饭,在学校午睡。下午放学回家,镇上学校会让同路线上的学生们在路队长举着小旗子的带领下排队回家,像军队行军一样,有纪律,有组织,到了路口或者是自家门口便自行离队,家长们倒不必担心。早上上学要起得比在村里学校上学的孩子更早,家长要跟着起来给孩子做早餐,尽快从家里出发,到学校不能迟到。
三年前,2016年刚过完春节的正月初二,我时隔十四年再回到那里的时候,学校早不见了人的踪影和楼的遗迹。
听村里人说,老师大多都退了休,每个月领着国家的养老金,在家里种些菜,种些小麦,看看书、下下棋、听听戏,安度地过晚年日子。少数几个稍年轻还没到退休年龄的老师不想失了业,就去镇上的学校里继续当老师,以自己的文化水平仍是教低年级的孩子们。镇上的学校低年级的孩子们也并不缺老师,实在在镇上学校也当不了老师的,就在镇上或去县里谋了些其他的生计。
只有两层楼几间教室的教学楼因有些年老,墙壁都有些不牢固,二楼走廊脚稍走重一点就有些震晃,被村里的一个种黄花菜的老板买去拆了,重建了一个黄花菜干制加工厂。
皆为之行世,时过之,便都有了变化,化为行世者的脑海星云中那些并不煊眼只为存在而有之的记忆。这些记忆是脑子里的细润纯水,静夜思下,我不喝多糖多味的饮料,我只喝这水,这水好喝,它的味道就是,你从这世界里行过,大脑所接收的所有,在你的脑中。
而这水,因为生命的历程还没有停下来,此刻虽然在喝,但却喝不完,除非死了之后,大脑细胞皆不之而活,这水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