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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曲尽欢琢磨着这些有的没的时，沈家兄弟俩也在瞪大了眼睛看着曲尽欢写出来的三个字。
这小楷写的实在标准，完全不像一个十年没碰过笔的人能写得出来的，要是曲尽欢都有这种书法水平了，还要什么老师来教？
兄弟俩互相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沈晨阳率先清了清嗓子说道，“你……真的这十年里没摸过笔？”
曲尽欢抬头看看兄弟俩，犹豫一会儿后摇了摇头，“……真没，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写出来的。”
沈晨阳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只觉得曲尽欢这句话莫名的有点显摆的意思。
“那你多写几个字试试？”
曲尽欢干脆回身从书架上随便抽了本诗集出来，随手翻开一页照着誊抄了一首咏日出的七言诗在纸上。
依然还是一整张漂亮的小楷，有女子的秀气，但笔锋凌厉干练，还透了些锐气。
“别说，还真别说，二小姐的小楷写的放眼整个都城都是少有的好看，我能不能趁机先跟二小姐讨一幅墨宝？要不然以后二小姐的字值钱了，我就未必讨得到了。”
沈晨晖笑眯眯地询问，也不知道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曲尽欢只当他是开玩笑的，便随手将刚刚这张抄了诗的纸递给了他，结果沈晨晖还真的煞有介事地吹干墨汁，将纸叠好收进怀内。
“多谢二小姐赠诗，回头我就裱起来。”
“……得，我还叭叭的找王爷主动请缨呢，二小姐哪里需要我来教，这一手好字拿出去都可以当做书院里的字帖了。”
沈晨阳夸张地摇摇头叹了口气，故作一副受伤的表情。
曲尽欢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做作伤感的模样，憋了一会儿后硬着头皮说道，“大公子倒也不必如此，我还可以学学你那种字体，感觉写起来比我这个速度快。”
“你说得对，多学些字体也是好的，我就先从行书的基础讲起吧！”
前一瞬还在黯然神伤的沈晨阳一下子又充满了干劲，曲尽欢瞪着他脸上那个飞快变化的表情，硬是忍住了翻他个白眼的冲动，重新铺开一张纸。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曲尽欢都在认真地跟着沈晨阳学写行书，当她沉浸在学习中时，这看起来不着调的沈家兄弟俩倒也没有平时那么烦人了。
沈晨阳是个好老师，他很懂得如何根据曲尽欢已经很擅长的楷书基础来教她写行书，所以曲尽欢进步得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学的有模有样了，只是还没办法连贯地写出整句的。
沈晨阳见曲尽欢的眉头又颦到一起去了，干脆重新铺开了一张纸，直接绕到她身后，伸手握住了她拿着笔的那只手。
“你……！”
“别紧张，我就是带着你写一遍，你注意手腕放松感受一下我的运笔方式。”
曲尽欢把本来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这个姿势着实有点别扭，她几乎完全被沈晨阳裹在了怀里，沈晨阳的话音从她的左上方传来，曲尽欢的左耳甚至还能感受到一些他说话时的吐息。
“二小姐再随便翻一首诗来。”
闻言，曲尽欢伸手又将诗集翻了几页，沈晨阳便握着她的手将一整首诗抄了下来。
他有意在整个写的过程中放慢速度，曲尽欢也就能专心致志地感受记牢连贯书写时行书的起承转合是什么感觉。
待到收笔后，沈晨阳便很自觉地松开了手，曲尽欢见他姑且老实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放下笔将刚刚写好的纸拿起来细细地看了一遍。
因为是沈晨阳握着她的手写的，这一页的字有八分像是沈晨阳的字迹，但字里行间还有些她的影子，曲尽欢大概记住了刚刚沈晨阳的写法，便随手把这张纸扔到了刚刚已经都写满了字的废纸堆上。
“哎！完完整整写好的一首诗别扔啊。”
沈晨阳急忙把这张纸捡了起来，吹干墨迹也收进了怀里，见曲尽欢又在拿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他，沈晨阳微微偏头清了清嗓子。
“阿晖都留了一幅字了，这张还是我和你一块写的呢，我也留着了。”
“那随你，你们都记得出去不要说这两张都是我写的就行。”
曲尽欢放下笔，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估摸着时间也该不早了。
“今天先到这儿吧，我想先休息一会儿了。”
“我们今天来的时候王爷留我们午间在王府吃饭，二小姐跟我们一起去前厅吗？”
沈晨晖说完，曲尽欢的额角狠狠一跳，她可不想连中午休息这会儿还要对着这对双生子，正在发愁怎么样避开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响。
“小姐，您的午膳已经送来春雪阁了，您要休息了吗？”
是卿月。
曲尽欢眼前一亮，立刻招呼卿月进来。
当卿月推门而入时，曲尽欢一瞬间就敏锐地感受到屋里的气氛变了些许，卿月只对曲尽欢行了礼，就好像那对双生子不存在一样。
“小姐，时辰不早了，餐食已经送去了您房里，回去晚了菜就凉了。”
打瞌睡就有人送了枕头来，曲尽欢难得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脸来，抬头自然而然地看向了沈晨阳。
“爹爹既然留两位公子吃饭，我叫人送二位去前厅，有爹爹和哥哥陪同我就不凑热闹了，咱们过午围棋课时再见吧。”
沈晨阳沉默片刻后侧身让出路来，看着曲尽欢高高兴兴地走向卿月，临出门前又回身冲他们俩行了一礼，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溜得比谁都快。”
沈晨晖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沈晨阳侧头看他还在直直地看向已经无人的书房门口，也收回视线重新望向门外。
“无妨，我们已经抢占了先机，以后机会还多的是。”
出了书房，曲尽欢忍不住笑出声了，带着卿月款款离开，离开一段距离后回头挑眉意味深长地问道，“时间掐的这么巧，你又躲在树上偷看了？”
“怎么会呢，再说那两位公子爷可都不是什么一般人，我这么大个人连您的视线都躲不开，更何况他们二位。”
曲尽欢没有深究，只是笑了笑收回视线说道，“好吧，你这么说，我就这么信。下午的围棋课我还要再面对他们兄弟俩个把时辰，你去给我查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兄弟俩从王府支走的方法，如果有合适的理由就直接安排。”
卿月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追问，“小姐不希望继续由他们担任老师吗？有他们这层关系在以后会对您在都城的交际人脉有帮助的吧，小姐却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什么一样一直对他们有所防备，为什么？”
“有没有帮助不好说，一定会带来麻烦倒是真的。”
曲尽欢淡淡地回了一句，停在卧房门前低声补充道，“崇安侯家的两位都是都城里炙手可热的世家公子，我跟他们走得太近只会招致不必要的注意力。做好你的事，以后少问这些没用的问题，记住了，一个好的仆从是不会探听主人家的秘密的。”
“是，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