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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这段日子可谓是忙得焦头烂额。
旁的暂且不提,单单一个柳愿,哦不现在应该唤一声柳姨娘了,就足够让她喝一壶了。
柳姨娘不仅容貌美艳性格柔顺,而且有了身孕也不霸着国公爷,反而劝他要雨露均沾,这让沈国公很是受用。
在她这里,沈国公才找回了身为夫主的尊严。
于是他不仅一连几日宿在柳姨娘的房里陪她待着,还去了其他几房姨娘和通房的屋里转转,这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徐氏愣是没排上号。
这在从前,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也怪不得徐氏着急。
反观沈珍倒是乐得清闲,还能得空去山上的普隐寺转转,看看了空大师。
「到了姑娘。」
春桃掀起马车的帘子。
沈珍扶着她的手下了马车,注意到旁边那辆低调而又不失奢华的马车,眯起了双眼。
普隐寺只是一座小寺,不似白马寺那般名气大,加上通往寺庙的唯一山路偏僻难行,因此鲜少有人往来,更别提会有什么达官贵人特意来往此处。
「姑娘。」
春桃见她出神,便轻轻唤了一声。
「嗯。」
沈珍回过神,转动着腕间的佛珠:「走吧。」
遥遥数米外,了空大师似乎正与某人说着话。
待走近了,沈珍才发现原来是个熟人。
「阿弥陀佛。」
了空大师念了句佛号:「施主,你想见的人来了。」
萧玠面露惊讶,双手合十回了个礼,心中对他更为尊敬:「多谢大师。」
沈珍自然也听到了他们说的话,朝着定王盈盈一拜:「见过定王殿下。」
「不必多礼。」
「听师傅的意思,殿下似乎是在等我。」
「是。」
「为何?」
「没有为何。只是想起了与沈七姑娘的初次相见,想来这里碰碰运气罢了。」
萧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最近军中事务繁多,再加上之前的奸细之事迟迟没有眉目,他心中烦躁便想着出来走走,谁承想走着走着便来到了这儿。
沈珍挑挑眉,不明白这位阴晴不定的定王殿下是怎么个意思。
不止萧玠派人查过她的底细,她也探听过有关于萧玠的事。
先帝驾崩之时,九龙夺嫡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圣上经过一番厮杀,在当今太后和一干重臣的支持下好不容易登上皇位,彼时萧玠才不过六岁。
都说皇位面前无兄弟,因此圣上登基之后便以雷霆手段将诸位宗亲兄弟一一削爵囚禁,但是萧玠还小,等他长大圣上也早已坐稳皇位,构不成威胁,所以圣上对这个胞弟还算不错。
听说萧玠自小便去了军中摸爬滚打,靠自己的本事一路擢升为主将,为圣上为大燕出生入死镇守边疆,时至今日战功赫赫手握重兵,已是大燕上下默认的定海神针。
「沈七姑娘。」
萧玠朝她拱手作揖:「可否陪我走一走?」
「自然。」
沈珍伸出手:「请。」
两人漫步于林间,赵荣春桃等人便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
「在下曾听过沈七姑娘的名号。」萧玠挑起话题。
「嗯?」
「七步成诗,出口成章。」
萧玠随手折下树上的一枝花赠与沈珍:「天之骄女。」
沈珍接过他递来的花枝:「都是过去的事了。」
「姑娘不怨?大好年华却伴与青灯古佛。」
「沈七不过是个俗人,自然是怨的。」
沈珍狡黠一笑,像只小狐狸:「只不过沈七一向喜欢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不好过那些人也别想好过。」
当初即便是沈国公夫妇不来接她,她也会想办法自己下山的。
萧玠也笑了,她这话倒是与他想象中的她会说的话一模一样。
沈珍甩甩手中的佛珠,将它收拢袖中:「只是有时候不必太执着于某个人某件事,否则伤的只会是自己,倒不如适当地选择放手,毕竟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是吗?」
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我想,即便没路,殿下也会闯出一条路的。」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多日来,压在萧玠心中的这块大石头终于被挪开了,只见他郑重地朝着沈珍施了一礼:「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