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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宋济泽毫无反应,慕容辞忧没了耐心,他随手抓起一件披风披在身上,轻踩软塌飞身来到宋济泽身边。
看着地上势在必得的猎物,慕容辞忧沉静淡漠的眼眸里闪烁起得意的喜色,他摘掉面具半蹲着用冰冷的铁片一点点划过宋济泽白皙的脸颊。
宋济泽浑身震悚起来,他满心厌恶的睁开眼睛,可当他看清眼前之人时不由的大吃一惊,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慕容辞忧,明明眼前之人的模样和记忆中的少年一样,可一切似乎又有些不同。
宋济泽觉得有些恍惚,他眨眨眼想看的更清楚些。
四目相对间,只见慕容辞忧如墨瀑发随意披散在肩,原本稚嫩的脸庞,此时已被岁月雕刻出刀锋般硬朗流畅的线条,好看的蓝瞳里却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烂漫纯澈,取而代之的是一汪万年寒冰,虽俊美的令人赞叹,可满溢的冰冷却让人胆寒。
“怎么?不记得我了?宋丞相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慕容辞忧脸上带笑,声音却冰冷的听不出一丝温度。
是他!这样的笑脸这样的蓝眸,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了。宋济泽黯淡的眼神忽的亮起来。
失去的滋味,没人比他更清楚了,回忆从不会轻易放过每个深情的人,即便白天里他逼迫自己无时无刻的忙碌着,可思念和悔恨像毒草一般,在每一个寂静的夜里悄无声息的滋长蔓延,让他痛不欲生。
原本以为只有在黄泉才能再相见的人,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巨大的欢喜战胜了所有疼痛,他激动的剧烈咳嗽起来,眼泪如断线玉珠般落下,红肿的泪眼使他看起来更加楚楚动人。
可这一切在慕容辞忧看来,只觉得虚伪恶心,他收起唇角冰冷的笑意,眼神倏然变得更加阴狠乖戾,猛的伸手掐住宋济泽的脖子,一点一点将他提起,直掐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也不停下。
宋济泽被掐的喘不过气来,可此时的他浑身残破犹如一个断线木偶,只能任由慕容辞忧粗暴的摆布……
看着宋济泽苍白的脸因窒息而一点点涨红,慕容辞忧的心里升腾起一种大仇得报的痛快,他冰凉的唇靠近宋济泽的耳边,温热的气息缠绕着两人。
他慕容辞忧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到:“宋济泽,你欠我的,我会加倍讨回来”
说到痛处,慕容辞忧的眼眶瞬间变得通红,他一把甩开宋济泽,有些嫌弃的拍拍手,以此掩盖住自己有些沉重的呼吸声,他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住内心的激愤。
“他该恨我的,不仅该恨,就算杀了我也是应该,谁让我负了他”,宋济泽心里默默的想着,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慕容辞忧。
宋济泽实在怕又是一场空梦,毕竟这样的梦他曾在无数个夜里做过,醒来却只有被浸湿的枕头。
“此次围城,我就是要让你亲自来求我,求我帮你,求我救你”,慕容辞忧悠悠的说着,声音不大,却如同一把尖刀拨动着每个人的心弦。
闻言,宋济泽睁大了眼睛,他突然想起赵帝那晚深夜暗访时交给他的密信。
信上言简意赅的写着八个大字:宋济泽死全城陪葬!
看着纸上不明所以的“关怀”,宋济泽也不解释,只是径直走向刀剑架,抽出上面的利剑交到赵帝手上
赵帝盯着那把残留着黑红血迹的利剑出神,他摸摸那剑柄上刻着的“宋”字,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突然狂笑起来:“母后母后临终前唯一嘱托我的,便是护好舅父护好宋家”
笑着笑着,赵帝又颓然倒在地上,抱着那剑闷闷的哭起来:“兰渊,除了你,我再也无法信任任何人了,太康…要拜托你了……”
当时的宋济泽只以为那密信是挑拨离间,不懂先帝为何将那书信视作天机箴言,如今,他终于明白了,可一切似乎都已来不及了……
一旁的人们,虽不明白前因后果,可还是听懂了慕容辞忧话里的意思,此次他是来找宋济泽报仇的!难怪只围城不屠城,难怪要人们数落他的罪状,一切都说得通了……
见状,人群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瘦鬼眼珠一转,而后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朝宋济泽砸去,石块刚扔出去,他便乐颠颠的跑到前面想要邀功。
可刚跑了两步,一支箭羽便划破长空,咻的一下刺穿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溅到周围人的脸上,人们吓了一跳惊叫着四散奔逃。
在惊叫声中,宋济泽渐渐从失而复得的惊喜中回过神来:眼前的人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少年了,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恶魔
“贱民,谁允许你的脏手碰他!”,慕容辞忧怒喝一声,眼里燃起的熊熊怒火似能毁天灭地。
潺潺鲜血从宋济泽额角滑落,慕容辞忧蹙着眉毛紧紧盯着他,宋济泽转过头避开他的视线,淡淡的劝着:“是我欠你的,放过他们吧\"
慕容辞忧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看着宋济泽决绝的侧脸,他刚伸出去的手也滞在半空,眼里仅存的关切瞬间消散一空。
慕容辞忧眼底氤氲起一片骇人的猩红,那样子像极了地狱里的修罗,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头皮发麻。
他气极反笑沉声质问到:“你宁愿他们打你,也不愿看到我?”
宋济泽紧紧抿着双唇不发一言,饶是他一向能言善辩,此时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慕容辞忧猛的撕开他身上的单薄衣衫,厉声道:“既然你这么在意他们,那就让这些贱民送你一程吧!”
刺啦一声,本就轻薄的布料碎裂的彻底
闻声,铁骑兵们都齐齐的看过去,他们早就听闻太康国有个绝色丞相,如今看到宋济泽,大家心里不禁感慨,实在想不到这世间居然真有男子有着这样美好的躯体,即便是和西域美女相比也毫不逊色。
宋济泽的肌肤胜雪粉唇如霜,尤其是那修长匀称的四肢,比柔弱女子更添了几分特别的韵致,身上伤口留下的红痕更是令人浮想联翩
宋济泽疼的没有力气挣扎,可脸颊上晕开的绯红,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羞愤,他多想扯起衣角遮住自己的身体,可双臂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咳咳”,一旁护着慕容辞忧的石巍,眼见可汗看了好一会,深幽的的眸子里浮出明晃晃的欲念,只好轻声咳嗽着提醒他。
慕容辞忧终于回过神来,抬眼又对上众人上下打量的目光,他心中没来由的涌起一种奇怪感觉,那是心爱之物被人觊觎的担忧和惶恐,强烈的占有欲让他脑子一热,竟俯身吻住了宋济泽的唇。
嗡的一声,宋济泽的脑袋炸开了,他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连仅存的理智,都被慕容辞忧霸道的亲吻弄的混沌了。
虽然宋济泽无比清楚的知道,这不过是慕容辞忧在众人面前折辱他的手段,可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就此沉沦下去。
而另一边,当慕容辞忧刚贴上宋济泽如冰块一般的唇瓣就清醒过来,他知道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的举动实在不合时宜。
可即便如此,两人唇齿相贴的一瞬间,慕容辞忧还是尝出了别样的滋味,那是一种比蜜瓜还要可口百倍的香甜,而这样的香甜世间只有宋济泽有
所以慕容辞忧不但不舍得分开,甚至动情的啃咬起来,像是宣泄长久以来的压抑委屈,又像是渴望将他拆吞入腹,毫无半分温柔可言。
众人看到这样暧昧又奇怪的场面,各个惊讶的合不拢嘴,还是石巍率先反应过来,忙下令让众人转过身去。
也是这声命令让宋济泽的神志清明过来,他挣扎着极力的转过头去,避开了慕容辞忧热烈又霸道的亲吻,冷冷的拒绝着:“放开我!”
慕容辞忧脸色铁青的冷笑道:“哼,放开?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手里……”
正说着,远处一抹暗红进入众人视线,大家纷纷抬头远眺,只见一个身披红色袈裟的和尚踏雪而来。
慕容辞忧笑的更加爽朗了:“哈哈哈,正说要杀你,世上最虔诚的观众便自己找上门了……”
等那抹暗红一点点靠近,人们才看清,是个看上去约摸十七八岁的和尚,面如冠玉,眉宇间却全然是和年龄不相符的淡然,实在有种超凡脱俗的清逸。
那和尚手持念珠疾步走到轿辇前,垂眸细语到:“阿弥陀佛,万事皆为虚妄,施主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哈哈哈,真是许久不见啊,念慈小和尚,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念慈住持?”,慕容辞忧负手而立笑着寒暄。
“施主,佛曰”
不等他说完,慕容辞忧便有些不耐烦的冷笑起来:“哈哈哈,佛?什么佛?眼下你性命不保,佛可曾来救你?与其求佛,不如求我来的更直接些!”
说罢,他微抬眼眸,石巍心领神会的快步走过去绑住了念慈和尚。
慕容辞忧吹响口哨,一匹高大健硕的棕红大马便踏雪而来,他毫不顾及周围众人好奇的眼神,一把将宋济泽横抱怀中。
慕容辞忧刚转身准备骑马,脚踝却被奄奄一息的卫祺紧紧抓住。
“碍事的东西!”慕容辞忧眼皮也没抬,便一脚踢开了卫齐,飞身上马双腿轻夹马腹直奔皇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