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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和江映月不防备,身子往前一扑,撞到车厢壁。
江映月心中本就有气,这一撞,撞疼了,火气蹭蹭蹭地往外冒,“怎么赶车的?把我和夫人伤着了,你有几条命来陪?”
她没留意,李氏却留意到外头没有一丝声音。
照理说,赶车时紧急停下,车夫会说原因,且贺云知又在前边,马夫怎会一声不吭。
除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李氏忙撩起窗帘往前望去,不禁倒吸了凉气。
贺云知的马前面,站了好些百姓,他们冷着脸,目光不善地望着贺云知。
其中一人看向马车,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贺大人,马车上就是你的娘子吧?当真是厉害,车夫赶个车,都要有性命之虞。”
“贺娘子对自己人都如此刻薄,难怪能把顾大姑娘锁在夹道内,淋了半天的冷雨。”
旁边有人冲那车夫喊道:“老兄,你还敢给贺娘子赶车,你有几条命来给贺娘子作贱啊?”
李氏忙放下车帘,瞥了江映月一眼。
江映月听到说话声,已不敢再呵斥,神情有些紧张。
她听吴主簿说过他被打之事,那些刁民眼里没有王法,蛮横得很,打得他休养了好几日才恢复过来。
她们今日出来,李氏说不想太招摇,也没有带官兵跟随护卫,眼下就贺云知几人,若那些刁民打过来,他们是挡不住的。
贺云知跳下马,向拦路的百姓作揖,“顾大姑娘之事,本官一直心怀愧疚,自知自己罪责深重,也不敢求顾大姑娘原谅。本官说过,不管顾大姑娘想要本官如何做,本官绝无二话。”
“只是,这马车上有本官的母亲,她老人家和此事无关,还望诸位让她老人家先回去,诸位有事,只管和本官说。”
第一个说话的男子道:“贺大人,你放心,我们不是你的娘子,没有歹毒心肠,也不会肆意妄为,我们只求一个公道。”
“顾老东家当年对我们诸多照顾,没有顾大东家,也不会有我们今日。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顾老东家的孩子白白被人欺侮。”
“春耕在即,若是贺娘子不给顾大姑娘赔礼道歉,那对不住了,江东府无人耕种,到时朝廷怪罪下来,贺大人不知受不受得起?”
李氏脸色大变,“他们这是威胁二郎。”
前面又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贺大人有岳父撑腰呢,他自然受得起,只是刘刺史就不好说了。若是刘刺史被朝廷责备,不知会不会怪贺大人,此事之后,不知可有人再愿意和贺大人一起共事。”
贺云知打量说话的那几人,差点就要问他们背后是何人。
春耕是大事,春耕秋收,粮仓充实,百姓能吃饱,天下就稳定。
所以每年春分,历代帝王都会举行耕籍礼,以示对春耕的重视,州府的耕种如何,也会纳入官员的履历考核。
但这一点,只有朝廷有品阶的官员才知道,便是护卫江映月的那些官兵,也不一定知道春耕对主官的重要。
再一点,他们把刘贤也拉了进来。
他是江侍郎的女婿,若是春耕出了事,朝中那些人精自然会帮江侍郎把罪责推到刘贤头上。
刘贤为官多年,背后虽没有如江侍郎这般的人撑腰,但自有他的人脉,他帮江侍郎女婿顶罪一事传出,其他人会同情他,会暗中嘲笑和防备贺云知。
被同僚排挤,日后贺云知在官场,可谓步履维艰。
还有上一次在住宅大门前,那个中年男子拿圣上疑心说事,他们的身后,站的显然是同一个人。
究竟是谁,对君心,对朝中之事如此了解?
贺云知生生咽下想问他们身后之人的话,他知道他们不会说的。
电光火石间,一个名字闪过他脑子。
那个圣上一直在暗中追查的八皇子。
他以前一直觉得是无稽之谈,是圣上的疑心在作祟。
八皇子当年薨逝,先皇让礼部给八皇子操办了隆重的葬礼,出殡那日,他也去看热闹了。
从宫门到城门的御道,铺天盖地飘扬着纸钱,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丧幡,他亲眼目睹八皇子的金棺从面前经过。
贺云知的心突突跳着。
莫非当年的金棺里并没有人?
他默默记下这几人的容貌,以后要找机会套套他们的话。
说话的那男子一抬手,拦着贺云知的百姓分散到两边,让他们过去。
贺云知向他们作揖示谢,上了马,继续向前走。
在路的尽头转弯之后,贺云知把竹风唤到身边,小声吩咐了几句,竹风点头,转身往回走。
贺云知回到住宅的时候,长史也刚好赶到。
他对贺云知道:“贺大人,刘大人听说有百姓拦截您,特意让属下过来看看,您没事吧?”
贺云知还未回话,刚下马车的江映月就抢先道:“那些刁民应该还在顾家大宅后边,让刘大人去把他们抓起来,他们竟敢拦朝廷命官的去路,要狠狠惩罚!”
“本官无事,那些百姓只是想和本官说几句话,说完他们就走了,多谢刘大人关心。”贺云知沉着脸说道。
江映月气道:“你就让那些刁民白白欺负我和你母亲吗?”
“他们几时欺负你了?”贺云知忍不住了,转过头厉声问道。
江映月被他疾言厉色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李氏忙上前打圆场,“长史大人在呢,别让长史大人看笑话了。长史大人,进去喝杯茶吧。”
这个时候躲都来不及,还敢进去喝茶?
长史忙呵呵笑道:“多谢夫人盛情,贺大人和娘子年轻,年轻人难免会有些口角,过了就好了。府衙还有事,属下先告退了。”
长史说完,也不待贺云知说话,一溜烟就消失了。
江映月醒转过来,眼泪夺眶而出,“你,你竟敢当众凶我!婆母,你瞧瞧,人前他都如此不给我脸面!”
李氏只觉得头疼和心疼。
头疼江映月,心疼贺云知。
但念及自己的夫君和大郎,还有贺家的前程,她叹了口气,“有话进屋再说吧,在外头教人笑话了。”
“母亲先回去歇息,儿子还有公事要办。”贺云知道。
“你方才在药馆都说了已办完事,如今又说有公事要办,你分明是不想在家里面对我。”江映月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