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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传来贺云知说话的声音。
顾雪昭转眸去看顾雪甄的神情。
顾雪甄还在和顾雪窈议论做蜜饯之事，神情没有变化，但眼神往房门那边看了一眼。
顾雪昭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往前走一步，若无其事地加入她们的议论。
贺云知没待多久，就带着李氏和江映月离开了。
宋临川推开门，请她们出来坐，顾雪甄看见又有一个大爷来抓药，便笑道：“你们要忙了，我们先回去了，雪昭准备了宴席，等你和廉先生忙完回家，我们喝两杯庆贺。”
“好。”宋临川送她们到店门口。
顾雪昭在门口回头往廉重夜望去，他正指着柜台上的几味药，详细地告诉大娘如煎服。
她有些诧异，长姐要走了，廉重夜居然没有看长姐一眼，她还想借着廉重夜看长姐的时候，好让他知道自己也在看着他。
“二姐姐，你快些。”顾雪窈催促她。
“来了。”顾雪昭转回头，跟上她们。
她们走远时，廉重夜抬起头，望着走在最前面的顾雪甄，她正侧过头和顾雪窈一面笑一面说话。
日光照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泛着莹润的光，如一块稀世美玉，让人忍不住想轻轻抚着。
“郎中，你笑什么？”大娘的声音拉回廉重夜的神思，旁边的宋临川也疑惑地看过来。
“我是在想，你的孙儿吃了两次药，应该就好了。”廉重夜平静地对大娘含笑道，把药包好交给她。
“那我就放心了。”大娘道了谢出去。
宋临川也给大爷抓好了药，送他出门，回身问廉重夜：“小寒素日不是你的跟屁虫吗？今日他怎不跟你过来？”
廉重夜回道：“秋姨娘找他有事。”
宋临川在顾家大宅这些时日，石青把许多事情都告诉了他，秋姨娘做的那些事，他也知晓。
宋临川摇头道：“秋姨娘那个品行，小寒没有走歪路，真是难得。”
廉重夜笑道：“有表姐呢，表姐带的这几个弟妹，或许会做错事，但底子都是好的。”
又有几个人子进来抓药，廉重夜迎了出去，两人遂掩了话头，各自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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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甄刚回到不为斋，顾之寒就找了过来。
顾雪甄在桌边坐下，笑问道：“我刚想找人去问问你，你怎么不和廉先生一起去药馆。”
沈雁端茶过来给顾雪甄，顾之寒有些局促地看了沈雁一眼，沈雁会意，放下茶就退出去。
顾之寒方道：“姨娘方才找我过去，说她父亲病了，想回去看看。”
“我让砚山特意去看了，姨娘的父亲确实病了，所以我想问问长姐，能否让姨娘回一趟娘家。”
自从他知道秋姨娘和夏嘉礼不清不楚后，他就不许秋姨娘再出门。
今日他听到秋姨娘说父亲病了，先疑心是不是她找的借口，派砚山去查探清楚后，才来找顾雪甄。
顾雪甄道：“我既让你管着秋姨娘，她的事你做主就好。”
“是，我代姨娘多谢长姐。”顾之寒向顾雪甄作揖，又道：“我会安排妥当的婆子跟她回去，看好她。”
顾雪甄喝着茶，待他说完，“你要不要同她一起回去看看？”
“不用！”顾之寒断然拒绝。
顾雪甄看着他。
顾之寒默了默，道：“姨娘也叫我去看，但我不能去。姨娘的心思，路人皆知，我不能做让她能拿来生事之事。”
顾雪甄心头一暖，放下盖碗，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长大了，能以顾家为重了，真好！”
他们坐在正屋，正对着院门，看见时安匆匆进来，沈雁拦住他，“小寒和大姑娘在说话。”
顾之寒知道时安有急事，便起身离去。
时安进来，还未坐下就对顾雪甄道：“大姑娘，贺大人他们方才回去的路上，被老郑他们拦了。”
跟在后面进来的沈雁一愣，“老郑拦贺大人？大姑娘今日没有说要他们拦贺大人啊。”
顾雪甄示意时安坐下，“你坐下慢慢说。”
时安坐下，“我和冯管家方才往前门去，路上听人议论此事，我们还以为是他们胡说，就找人来问。”
“巷子口卖豆腐的叶大娘说，确实老郑带人拦了贺大人他们，还说了好多话，她听到几句，说是要贺娘子给大姑娘道歉，还有什么春耕之事。”
“我和冯管家今日都是大姑娘在一起，自然知道大姑娘没有给老郑他们下过令，所以冯管家去找老郑他们问清楚，我赶回来告诉大姑娘。”
“让贺娘子给大姑娘道歉？”沈雁疑惑道：“还有谁在帮着我们。”
顾雪甄捏着盖碗的盖子，来回刮着茶汤，“谁知道是帮我们，还是有其他目的？”
时安点头，“我和冯管家也是这般想的，润州府四海客栈的前东家，也是得了别人的好处后，才着了别人的道。”
“等冯管家回来再说吧。”顾雪甄道。
盖碗里的茶还有热气冒上来，顾雪甄却觉得指尖有点发凉。
顾家终究还是被盯上了吗？
冯平许久才回来，他告诉顾雪甄和时安他们。
是一个货郎找到老郑，说贺娘子又去找顾雪甄麻烦了，顾雪甄让他来传话，请老郑他们去堵住贺大人和贺娘子的路上，逼迫贺大人向贺娘子施压，让贺娘子不能再如此肆意妄为。
货郎还教他们如何说话，特别是春耕和刘贤一事，货郎叮嘱了两次。
时安诧异道：“以春耕和同僚逼迫贺大人，这点我此前从未想到过。这货郎，不对他背后的人，真是厉害，一下就抓住了要害。”
“贺大人即便是现在有江侍郎撑腰，但江侍郎年岁已大，且圣心多疑，谁知道来日会如何。”
“来日江侍郎不在了，贺大人得靠自己。若和同僚相处尴尬，往后他在官场也不好混。贺大人此时再顾忌江侍郎，也得为自己的来日着想。”
“这一招太厉害了！贺大人这下即便是顾忌江侍郎，也为自己的来日想一想。”
冯平附和道：“是啊，我们想了许多，就是没想到拿春耕说事，货郎背后的人一出手就狠招，狠得让我有些寒怕，若是日后此人对付我们，我们应付起来，不知要费多大的功夫。”
沈雁听得脸色微变，“此人会是谁？”
顾雪甄想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