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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正在沸腾的水里浇了一勺凉水，周围百姓的呼喊声被压得一歇，都奇怪地扭头看向说话那人。
被人兜头盖脸地这么一骂，誉王也不耐地咬了牙根，望着仍在怒吼的那人，举着马鞭斥问着手下道：“这是哪儿来的疯子？”
望着难掩怒气的誉王，一众侍卫立即都打了个激灵，立即朝着那人扑了过去。
“属下们立即去查。”
望着侍卫们在人群里抓人的情形，誉王眉目沉沉一凝，露出几分思索神色。
虽然他们的确打算在图穷匕见时将穆十娘说成是灾星，并把皇兄的死推到穆十娘身上，但那绝不是在现在……在尚在迎娶穆十娘入皇宫的此时此刻。
这疯子是哪儿冒出来的？
不
或许不是疯子。
能恰好赶在今时今日此时此刻，当着所有夏都城围观百姓的面，说出他们后面为了对付穆十娘编出的理由……
这人未必不是被人指使的。
难道他们合作的几方中有人擅自行动，为铺垫后头给穆十娘的罪名，才安排了这一出戏？
否则这事怎么会这么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誉王不禁咬起了后槽牙，觉得握着鞭子的手实在痒痒，恨不得当场找人来抽一顿了。
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干的这蠢事……
“王爷，人被抓过来了。”誉王府侍卫的确是有能耐的，迅速将闹事的人捉拿回来，摁着跪在了誉王面前。
“说，是不是大祭司派你来这般污蔑我们家十娘的？”
誉王刚要怒声开始询问，却被从喜轿旁冲过来的女子抢了先。
那女子指着那胡乱怒骂的人质问着：“我们十娘不就是让人当众揭破了你们大祭司昔日干过的混账事吗？你居然就在这大好的日子来给我们十娘添堵？你好狠毒的心肠！”
蹙眉扫了眼那女子，誉王认出了这是穆十娘的嫂子平日似乎颇得穆十娘重用，今日亦要随穆十娘入宫。
不过比起她的身份，此时更吸引誉王的却是她脱口而出的话。
大祭司？
这人是大祭司派来的？
誉王一开始并未想到这一人选实在是大祭司此前被整得太惨了，简直堪称家破人亡一无所有，没有任何能力闹出事情了。
但穆五奶奶一点破这人可能是大祭司派来后，他就越想越觉得大祭司很有嫌疑。
一是他与穆十娘有血海深仇，报仇动机分明。
二来这的确是大祭司一贯爱使的手段，当街说些神神叨叨云遮雾绕的预言以往大祭司是被受人尊崇的神使时，这一行径只会被人夸赞成神使应有的风范；但被剥离身份与光环后，这一奇怪行径只会被人视作疯子。
三来虽然看似被夺走了所有势力，但大祭司一脉在夏朝百年耕耘，昔日织就的权势堪称权倾朝野，大祭司未必没藏下一些不为人知的后手。
此时利用昔日所留势力暗中报复穆十娘，未必也不可能。
誉王抹了一下嘴唇。
如此看来，大祭司倒真极有嫌疑了。
……
相比誉王只认为大祭司有嫌疑，百姓们却要好煽动得多了，几乎是一瞬就认定了真凶是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