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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旌表贤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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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平县衙

清风明月,森森衙门,柳溶月去找齐肃就有点儿害怕,所以抱着被子一路小跑。

堂堂六品官员竟然半夜扛着行李去找下属借宿,此中诡异,匪夷所思。

睡得晚的衙役们看见了,天亮没少拿这当新鲜事儿说。

他们有说大人性好男色的,有说大人畏妻如虎的,也有人说大人性好男色所以畏妻如虎,也有人说大人是畏妻如虎所以干脆性好了男色……

世间因果,循环往复。玄而又玄,众妙之门。

齐肃和王话痨因是柳溶月的亲随,所以在吏舍都有独住的小房。柳溶月不想太过声张,加意放轻了声音拍打齐肃的房门。

齐肃万没想到,大人居然夤夜之间肿着眼泡儿、抱着被子,巴巴儿来找自己睡觉!

齐肃饶是打过老虎,碰上这事儿也有点儿接受不了。

柳溶月就见齐肃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往后直退:“大人……蒙您垂爱,可是小的……小的……身上不太方便……”

柳溶月面红耳赤、顿足斥责:“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后宅闹了纠纷,我让女眷轰出家门,所以才来找你借宿。咦?你个大男人为何身上不便?”

然后,她就见齐肃长长地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大人请进,外头太冷。”

柳溶月进了齐肃的屋子,上下打量一番,觉得这屋虽然布置简单、胜在干净利索,最重要是没有异味,的确比王话痨那里强了许多。

柳大人这辈子没在男人屋里睡过觉,要不是无处存身,她也不好意思来求齐肃收留。好在齐肃满脸坦然,他接过大人手里的被褥,悉心地帮她在炕头儿铺好。

柳溶月觉得今日齐肃手脚略慢,似乎不太舒坦。她坐在这里有些局促,这下正好找到话头:“齐肃!你是不是身子不舒坦?”

齐肃的笑容疲惫,他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不瞒大人。前些日子我随夫人住在京城,夫人慈悲,准我四处寻找亲眷。话痨哥托了各茶坊小二哥帮我打听,现在有了消息,说是媚娘可能给转卖到京城一位贵人家中。小的向贵人家门房打听,结果……大概是我不会说话,让人家给揍了几下子……”

柳溶月小心翼翼地拉高齐肃的袖子,果然看到斑斓青紫,她登时恚怒:“这是哪家权贵不讲道理?齐肃你告诉我,我去代你出头!”

齐肃慌张摇头:“大人!不妨事的。这些年独个儿寻亲,这样的事情我遇了不少。贵人家门最要严肃整齐。总是我去招惹人家厌弃在先。”说到这里,齐肃满脸真诚:“大人!您和夫人为我寻亲多行方便。我实在不能为了这事儿再让您跟贵人起了纠纷。您不要问了。”

齐肃脸色坚定,柳溶月只得悻悻作罢。

那天晚上,柳溶月睡在炕上,齐肃打了地铺。

睡不着时,两人难免闲聊几句。

齐肃就是老实,也好奇大人在后宅受了怎样的烦恼,以至于无处存身?谁知提起这事儿,大人满面通红外加支支吾吾。

齐肃连忙闭目装睡,他心道:该死该死!这等内宅隐私,是我该打听的么?听说是大人收房了位小妾。那夫人与大人吵嘴还不是理所应当?

想到这里,齐肃不由嘟囔出声:“大人年纪轻轻就有两位夫人。小的就一个未婚妻子还寻不见了……”

柳溶月听了这话也替齐肃心酸:“齐肃,你这样东头西撞的找人也不容易。倘若来日有了你未婚妻的确信,你定要将她下落告诉给我。我去求求我爹,即便你未婚妻落在富贵人家,没准儿尚书大人开口说情,咱们还是能够将人赎买出来的。”

齐肃听了这话翻身而起,跪地给柳溶月“嘭嘭”叩头,他泪眼朦胧:“小的拜谢大人恩典!此生报答不完,来世当牛做马也要结草衔环。”

柳溶月坐在炕上慌忙摆手:“别别别,且等你找到妻子再说。”

齐肃一个媳妇儿没找到也就罢了,自从柳溶月有俩媳妇儿,她的内宅就再无片刻安生!

三个女人一台戏,大人只能算个屁。

媚娘自从搬进宛平县后宅,就以亲王赏赐的贵重偏房自居。她将苏旭看做了眼中钉、肉中刺,自己整日介妖妖娆娆、拿乔作势、拈酸吃醋,不一而足。

好不好,媚娘就直着脖子骂顿闲街,搞得诗素都改投门庭,一心向着少奶奶了。

很快,诗素就发现少奶奶也不是好相与的!人家少奶奶多敞亮啊!那是能动手绝不瞎吵吵!寻常事情少奶奶反唇相讥、一句不让也就罢了。这碾玉魔罗发起火来寻刀觅杖、抡笤帚抡棍,甚至掀桌子飞碗都属寻常。

这日子过得如猫逗狗,按葫芦起瓢!

诗素那些日子烙了无数烧饼,只待二位奶奶动起手来,她便缩在墙角,左拥花猫元宝、右抱小狗八斗,三个一起闲看大戏,坐等风停。

柳大人起初还调停劝解、两边儿作揖。无奈两位佳人吵起嘴来,难免迁怒池鱼。

那日两位娇娘怄气,双双来找男人评理,柳溶月硬着头皮不过说了句“家和万事兴”聊做开头,谁知她一句话竟惹恼了两个人。

媚娘一怒摔了她的茶碗,苏旭含恨撅了她的狼毫。

然后两人各回各房,各把各门摔得各自山响!

柳溶月气得满脸通红。她一咬牙一跺脚,卷了诗素的烧饼,连滚带爬去前头忙公事。

那些日子柳大人可是勤政!没有大人不问的案子,没有大人不管冤屈。查土工、问河道、访养济院孤老,看县学堂学生,里里外外陀螺转儿似地忙个不停!只要不让她回家,只要可在前院儿耗着,屁大点儿事柳溶月都兢兢业业忙个没完。

大人如此夙兴夜寐、以身作则,不但宛平上下无不惊诧感动,就连宫中派来勘察暗访的内监都惊讶莫名:这世上居然真有这等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的勤奋官吏!我活见鬼了么?!

皇宫清凉殿

待内侍冯恩细细将此事告知宝祐帝,当今天子罕见地愣了须臾:“我原本嫌他是先帝师傅的儿子,想磋磨此人来震慑他那门生故旧遍布朝纲的老子,谁知苏探花宠辱不惊!难道这真是个贤德之人?!”

冯恩肃然躬身:“听说小苏大人为了公事,已经到了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地步。说是他最近连后宅都极少踏足。便是对秦王新赠的小妾,苏探花也是冷落至极!”

宝祐帝慨然摇头:“三郎府里美人众多,这位血气方刚的苏探花难道竟然忍得住不近女色?我却不信!”

冯恩低声回答:“陛下,探事的说苏探花那柳氏夫人悍妒非常,秦王送去的小妾入宅不过几日,家里已经打得天翻地覆。所以苏探花才刻意冷落妾室,巴结夫人。”

宝祐帝“噗嗤”一笑:“这便说得通了。”说到这里,他不禁拧眉:“这柳氏夫人当真勇猛悍妒?”

冯恩垂头笑道:“当真刚强泼辣不假!”

宝祐帝瞪眼:“她果然与秦王送去的妾室闹得家宅不安?”

冯恩尴尬回话:“果然如此厉害难缠。”

宝祐帝拍案而起:“妥了!这事必得告诉礼部去办!”

冯恩揣度着问:“陛下的意思是……告诉她那管礼部的公公将这厉害娘们儿休了?”

宝祐帝用力摇头:“告诉礼部,朕要赏柳氏个贤妇旌表!”

冯恩面色诡异。

宝祐帝看出自己这内侍满腹狐疑,他但笑而不语。

皇帝自有一番道理:苏探花实心任事,我又不想明面儿赏他。他这老婆虽泼,却实打实地拦住了苏探花亲近三郎家的奸细。她贤不贤的与我何干?总是肉烂在苏家锅里。我且颁点儿赏赐,安安苏氏满门的心思再说。苏尚书毕竟是先帝的师傅,又没什么大错,何况儿子还这么出息贤能,实在难得可贵。

宛平县衙

当御赐贤妇匾额吹吹打打送到宛平后宅的时候,苏旭正与媚娘因妒生恨、互撕头花儿!如此鸡飞狗跳,县衙房矮墙低,自然有闲着的女眷、不忙的差役听墙根儿嗑瓜子儿。

所以皇上旌表一到,众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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