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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平后宅
媚娘气得一蹦多高:“什么?!大人嫌我唱得不好?聋了他的耳朵吗?!老娘这云遮月的嗓儿出了这个门儿他哪儿找去?白瞎我天天弹琴唱曲儿勾搭他!便是唱给个牛,也知道抬头瞧瞧我了!”
苗太太扎着手在屋里团团乱转:“好啊!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说这苍孙如何突然勤政起来?原来是恨不得溜出去勾搭狐狸精!”她陡然驻足,眯缝着眼睛看向堂尊太太:“奶奶!他们胡作非为,难道咱们就要咽下这口腌臜鸟气?”
媚娘切齿冷哼:“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面对一屋子嚣张女子,唯苏大奶奶最是贤良淑德。
他蹙眉低语:“爷们儿胡作非为,咱们这些柔弱女子又能如何?”
苗太太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自然是打将上去教训他们!由得汉子们无法无天了不成?!”
苏旭貌似压事地劝解:“那也要从长计议才好……”
媚娘显然没跟上奶奶的脑子:“这还计议什么?抡拳头打就完事儿了啊!”
苏旭广袖遮口,呖呖莺声:“咱们都是端庄淑女,抡拳不雅……依着我说……咱得预备趁手的兵刃……”
不备不知道,一备吓一跳。
宛平县也有狼牙棒,宛平县也有亮银枪。苗太太三下五除二,切菜刀磨了个亮堂堂!
这边儿媚娘叫上了丫鬟诗素,那边儿苗太太点齐了差役们的老婆。
一众官衙女子威风凛凛、煞气腾腾,分明是一众阴煞神下降,街上刮好大阵红粉旋风!
宛平县藏春楼
柳溶月平生头回坐在秦楼楚馆。
搁半年前,她就是打死自己也想不到这辈子她还能逛青楼;搁六个月前,就是打死沈彦玉,柳溶月也不相信表哥能约她来这种地方!
以及,表哥没事儿就逛这种地方么?她一直以为他是个谦谦君子!
很隐晦地将这个地方偷偷摸摸打量一番,柳溶月才知道,原来青楼也就是个装饰华丽的房子,楼下热热闹闹,楼上雅间清净,桌上还有点儿瓜子儿花生什么的。
柳溶月有心尝尝这种地方的干果如何,又觉得那样儿显得没心没肺。
倒是赵县丞俩眼乱转地站在本家儿大人身边,王话痨和齐肃双双戳在包间门口,就显得这屋里特别威风!威风是威风,不过这仨人里至少有俩是来过眼瘾的!唯齐肃站在这里浑身难过。他自知梅娘曾被卖到不是人的去处,所以尤其不忍见这些倚门卖笑的姑娘。
沈彦玉肃立内室,满脸郑重:“苏大人,并非我去而复返再多叨扰,实在是有几句要紧的话儿要与大人商量。”说罢,他瞧了瞧柳溶月身边的手下、门外的随从,些微歉然:“可否请大人的僚属暂且回避?”
沈彦玉约苏旭在此地见面,本意就是要秘密而谈,谁知道尚书公子竟然如此耿直……上青楼还带这么多闲人……
知道的这是苏大人来此寻芳,不知道还当苏大人出门打狼!这位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柳溶月愣怔了一下儿,她轻轻挥挥手,意思是让大家且退。
见了表哥,柳溶月也得他俩的事儿还是私谈为上。
赵县丞怏怏地咳了一声,他拽着王话痨想去楼下喝杯便宜花茶。
王话痨嫌占不到便宜,嘴里嘟嘟囔囔:“请客不请咱啊?京官儿都这么小气的吗?”
沈彦玉慨然一笑,随手递了赵县丞一小块儿银子:“县丞带小哥儿去楼下听曲儿吧。”
赵县丞和王话痨称谢不已,齐肃厌恶这里,要独自去街上走走再来。
屋内,柳溶月深深瞩目沈彦玉,再见表哥,表哥依旧丰神如玉。她爱他多年,此时再见,她依旧心潮翻涌。即便察觉表哥大概变心,柳溶月还是对他含情凝涕,极盼着表哥说出什么贴心的话儿来,哪怕是随口问问表妹也好!
谁知道表哥略微沉吟,开口传递的都是公主的意思:“苏大人!此番公主卧病宛平,得宛平女医服侍医药,身子才得迅速恢复。这一回宛平县差事办得好。公主很满意。”
柳溶月心头不悦:什么宛平女医?那应名儿是你“表妹”给公主悉心诊疗!怎么着?提表妹烫嘴是吗?
看对方脸色似乎不好,沈彦玉错会了柳溶月的意思。
他前踏一步,低声说道:“当然,在公主身边服侍了多年的结绿姑娘横死宛平,是谁也想不到的事。但是大人尽管放心,此事公主已不追究了。”
柳溶月心中一动,不追究了?难道她知道真凶是谁?
柳溶月脱口而出:“为什么不查了?难道结绿就该冤死?!”
沈彦玉没想到尚书公子如此实诚。他干脆拉把椅子坐到了柳溶月身边,对她很有一番推心置腹:“苏大人!你我在朝为官,说到底都是皇家臣子。有些事情若能破费一两条使唤丫头的人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真是上上大吉。你想啊,新皇登基日子未久,有些事情闹大了、查深了就会搅动朝局,圣上必然也不愿意在此刻兴起大狱。‘何为孝?三年无改于父之道’。你我要心中有数,才是忠君爱国的明理臣子!”
说到这里,沈彦玉嘴唇微撇,柳溶月分明看到表哥强压下妒忌的神色,若非两人熟稔之极,别人万难察觉沈大人这一刻的微妙酸醋。
果然,沈彦玉继续说道:“苏大人是家学渊源的聪明人,如何看不出你这宛平京县,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暗潮汹涌?好在令尊位高权重,大人又得公主青眼。你只要平安混过这两年,来日想要外放高升,还是内选入部,还愁没有门道么?”
柳溶月万想不到,表哥居然说出这等混账话来!结绿就不是父母生养的吗?什么叫破费一两条丫头的人命?性命一人就一条!摊到谁脑袋上都是天大的事!把你沈彦玉吊到荒郊野外,然后黑不提白不提了行吗?!
柳溶月心里纵然翻起惊涛骇浪,无奈这些年柳小姐都乖巧柔顺,事事唯恐逆了表哥心意。所以柳大人白张半天嘴,竟然没说出什么像样儿的言辞反驳。她不是没听出来,今日的表哥对她言语之间颇多眼红妒忌,说什么她爹位高权重,就是恨他自己毫无根基呗?那他这些年住在她家,口口声声对她爹叫“姑丈”,怎么如今用不上了就当没有了吗?
沈彦玉看出柳溶月嘴上不说,脸上颇有不以为然之色。
他哂笑三声:“苏大人,今日之约已算你我二人交浅言深。只是大人需要明白,适才鄙人转达的都是公主的意思。有句话好听不好听,我也不妨与大人点透了。大人虽是恩科探花郎,但是本朝探花三年一选,公主虽然年纪不大,一甲进士也见过几十个。别说是尚书大人的儿子,便是亲王侯爵本尊,还不是要向公主下跪行礼?若非这回驻跸宛平,你那女医夫人妙手回春,若非公主想要收揽她时常近身服侍,殿下才懒得对你如此尽心开导。”说到这里,沈彦玉垂下头来、微微叹息:“谁知大人竟有这福娶到如此贤妻,实在令人羡慕。”
柳溶月听了这话勃然大怒:“沈大人!我夫人难道不是你的姨亲表妹?难道你俩没有青梅竹马的情分?是你得了功名一去不回,现在看柳小姐救驾有功,你却在这里暗讽我夫凭妻贵?!这话亏你说得出口!”
沈彦玉脸上顿时且红且白:“她……她对你说了什么?”
柳溶月袖子一甩:“她什么都对我说了!有女怀春,吉士诱之!霁风朗月有何不可对人言?”
沈彦玉顿时一口气吊在那里不上不下!他是真想知道“表妹”到底与“妹夫”说了些什么?她没把那日在公主府两人的“邂逅”说与妹夫知道吧?倘若没说,他俩的过往还好说是少年情怀、发乎情止乎礼;倘若说了……那他妥妥必是调戏官眷!
可既然“妹夫”连霁风朗月都说出来了,那么表妹大概就没说那日在馆驿中的拉扯。也对!表妹从来就不是无情之人。
那日她不过一时受了惊吓才举止失措,他收到了她那样多殷切来信,他知道她心里放不下他的!
想到这里,沈彦玉眼圈儿红了!事情如何就走到了这一步?!想他和表妹两小无猜、情分不浅,他不是不想和她共偕白首,若非朝中没有靠山所以被挤兑远调,他也不至于阴差阳错被公主看中,成了公主的入幕之宾……
及至此番在馆驿看到表妹为公主看病,沈彦玉又是震惊表妹何时学会行医?又是赞叹表妹风韵更胜往昔,所以才一时克制不住想和她略略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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