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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又到了春闱之际。
喻今朝今日上午去遇安医馆,因而不需要起个大早,谢沧渊已经出门了。
前几日宫中有位小皇子摔了跤,小腿被锋利的碎陶瓷划破,缝了好几针,就是谢沧渊缝了。
小皇子的母妃过度紧张,要求谢沧渊每天都去检查小皇子的伤口,因而如今每一日,谢沧渊都要起个大早,在宫门开以后进宫。
喻今朝赖了一阵床,懒洋洋起床,慢吞吞洗漱,才往饭厅走去。
谢奶奶抱着小曾孙女,已经在饭桌上用着早膳。
见到喻今朝打着哈欠走过来,她低头对小曾孙女道:“瞧瞧你娘,睡得比你还多。”
喻今朝笑着坐下,抬手就掐了女儿的小脸蛋一下,还在襁褓里的小婴儿啊啊啊叫了几声,宣告自己的不满。
喻今朝张嘴也啊了几声。
谢奶奶无奈笑道:“你都当人娘亲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喻今朝张嘴就撒娇:“只要有奶奶在,我就永远是小孩子。”
谢奶奶很吃这一套,眉眼顿时笑得更弯了一些,自从小曾孙女出生以后,她整个人似乎比从前更年轻了一些。
“姑姑呢?”喻今朝边吃早饭,随口问了一句。
谢奶奶道:“早就出门去了,今年越多人找她,生意上的,还有上门的媒人,她现在啊,一天天不得闲。”
喻今朝笑了笑,谢穗安也是到了该定亲的年龄,谢敬云自己有一段失败的婚姻,对于女儿的择偶问题,显得格外谨慎。
还有织缘坊,最近忙着开分店,谢敬云整日忙得脚不沾地,却是乐在其中。
吃过早饭后,喻今朝把女儿抱过来。
若是穿越前,有人告诉她,将来她不仅会和谢沧渊结婚,还会在二十几岁的年纪里就与他生儿育女,她一定会把那人痛骂一顿。
现实就是这么让人琢磨不透,又处处充满惊喜。
谢平扶着文研书走进来,文研书的肚子隆起,月份已经很大,她每走一步,谢平就死死盯着,直到将她扶着坐下。
谢奶奶走过来:“研书看起来气色不错。”
文研书也笑道:“我身体一直很好,我爹也说我这一胎怀得很稳,你们瞎操心,我觉得我还能去殇医学院或遇安医馆帮忙。”
谢平当即板起脸:“你怎么不说你爹让你多歇息的事?”
谢奶奶也说:“研书,你是第一胎,稳妥一点没错。”
喻今朝抱着女儿坐到文研书身边:“等你坐完月子以后,殇医学院多得是要麻烦你的地方,你现在就好好休息,以后不得闲了。”
文研书伸手逗了一下喻今朝的女儿,笑眯眯说:“我巴不得忙得停不下来。”
谢平用过早膳才过来,他今日要去殇医学院,与喻今朝不同路,要先去出门。
临行前,他特意拜托谢奶奶:“大奶奶,我家里没有长辈,研书一个人不知道要闹出点什么,下人也不敢忤逆她,我将她留在这儿,大奶奶可要替我好好管着她。”
文研书扁了嘴:“你污蔑我!”
谢奶奶却笑道:“你放心,尽管去上值,大奶奶一定帮你照顾好研书。”
谢平这才放心走了。
和女儿玩了一阵,喻今朝也要出门,临行前,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回头问雷嬷嬷。
“对了,接待我表妹夫的院子备好了吗?我估摸着就这几日,他该抵达京城了。”
张兆去年秋闱中了举,今年一鼓作气上京参加春闱,约莫这几日就该抵达京城。
雷嬷嬷微微笑道:“少夫人安心,已经安排好了,院子早已收拾好,是府中位置偏僻之处,最适合安静读书,也早已派人到码头候着。”
喻今朝满意颔首:“雷嬷嬷办事果然周到,我总是能放心的。”
张兆过了两日便抵达京城,带来了一个消息。
李兴邦疯了。
去年的秋闱,李兴邦还是没中。
秋闱乃是整个科举之路上最难的一关,所谓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许多人终此一生都无法中举,李兴邦落榜两回,实属正常。
他还年轻,只要有心气,完全可以继续拼搏,要知道四五十岁才中举者数不胜数。
可他自己就是接受不了,三年前谢沧渊一举得中榜首,他落选,三年后自认为远不如他的张兆也中了,他还是没中。
李兴邦此人本就心高气傲,心胸又狭窄,接连的刺激之下,居然就这么疯了。
听说新娶的媳妇跟人跑了,李家为了筹钱给他治病,把县城的宅子卖掉,又搬回长桥村去住,谁知李兴邦整日听着族人的冷嘲热讽,不仅病没好,反而疯得更加严重。
谢沧渊和喻今朝听完只唏嘘了一声,并不做任何评价。
除了张兆,谢沧渊还要招待一人。
尤盛卓。
三年前因为不愿当驸马,他不惜弃考逃离京城,三年后,他再次意气风发地回来了。
二月的春闱,尤盛卓几乎没有对手,直取会元之位,张兆也轻松高中,取中前十。
四月殿试,哪怕他并非陛下最喜爱的寒门学子,依然凭借出众的才学,被陛下钦点为状元,入翰林院与谢沧渊成为同僚。
而张兆也中得进士及第,原先因着谢沧渊的关系,他虽然进不了翰林院,却能轻松在京城谋个官职,当上让人羡慕的京官。
思考几日后,他还是决定外放。
京城虽好,外放为地方官却是更加锻炼人,谢沧渊得知他的决定后,并不阻止,只去打点了关系,托吏部给张兆安排个好去处。
临行这一日,谢沧渊和喻今朝把他送到城门口,他要先回张家村去探亲,接着带上家人前往任地。
看着马车走远,转身回城时,喻今朝难免有些失落。
“这一别,可能就是永别。”
谢沧渊牵着她的手,两人在长街上走着,良久才在她耳边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年年,我只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就足够了。”
喻今朝用力回握他,心头淌过暖流,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谢沧渊,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