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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胜利看到怀中哭得双肩一耸一耸,梨花带雨一般的美人儿,不知道她受到了什么委屈,两手抱着她心疼地问道:“有什么委屈对我说,别哭坏了身子。”
刘锦花是唯一一个与他有身体上的关系的女人,也是一个注定了不能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他一直觉得自己亏欠她的。
刘锦花两手反抱着他,哭着说道:“别说话,让我哭舒服了。”
周胜利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由她施放着自己的情绪。
过了好久她才抬起头来看着他,问道:“我这样子是不是好丑?”
周胜利亲吻着她的额头,说:“我的金花什么时候都不丑。”
接着反问道:“你今天不是参加集体谈话的吗?究竟受了什么委屈,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刘锦花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我没受什么委屈,我高兴,就是想趴到你怀里哭。”
说着,她真的趴到他怀里又哭了起来,边哭边说:
“自打被父母从学校里硬拽回家结婚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像我的妈妈、奶奶她们一样,一辈子做一个围着锅台转的农村妇女。不久又成了寡妇,我感到我的人生走到头了。”
“没想到遇见了你,是你改变了我人生道路的轨迹,我已经很满足了。昨天接到电话,我就一夜没有睡着。孩子奶奶,就是我那个婆婆以为谈话是挨批,一个劲地问我得罪了谁,还得到县里挨批评。”
“今天,我头一回进县委的小会议室。组织部的领导宣读完科技副镇长的名单后,我就想见到你,想趴在你怀里痛哭一场,别的领导讲话内容我都没记住。回来的路上我觉得自己这只龙山水库的‘小窜条(鱼)’跳了龙门一样。回到镇里,他们说你下午在家里,我就来了。”
周胜利长出了一口气,说:“原来是这么回事,你进门就哭,把我差点吓死了。其实你能有今天,还真得说你碰上了现在的好形势。”
“要是像十年前一样,农民除了种粮食外什么都不准干,你的能力显不出来。再就是要感谢你自己,感谢你的爹娘能让你读书读到高中。没有你高中的文化底子,你顶多就是个手巧而已,像你们厂里的那些姑娘媳妇一样,能编出细活,却不可能国内国外满天飞,不能管理好一个公司。”
刘锦花撒娇般地说道:“我谁都不感谢,就感谢你,就是送上门来以身相许的。”
说着,手伸进周胜利的衣服里面wu摸着他的胸膛。
周胜利被她wu摸得心里直窜火,拍着她的屁股说道:“咱们先做饭吃饭,吃过晚饭我再吃你行吗?”
刘锦花本来并没想做那事,只是在他面前撒个娇,被他在屁股上连着拍了几下,内心深处的yu火被拍了出来,两眼迷离,说道:“大家都知道你快要调走了,晚上会有人来找你。我不想让人看见我在这里,给你惹麻烦。你先吃我,吃过我再吃饭。”
周胜利的手也伸到了她的衣服下面,说:“就是看见你在这里,只要是没人看见咱们睡在一起,也没有什么麻烦,还是先吃饭后吃你吧。”
刘锦花触摸着他的坚硬部位,讥笑他说:“口是心非,说的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激情过后,刘锦花整理着衣服,说道:“你的官将来当得越来越大,在小事上就越要注意,别让眼红你的人抓了把柄。我先是‘农转非’,现在又当了科技副镇长,就怕会给你惹上口舌,影响你的进步。”
二000年以前,只有非农业户口才可以招工,才有可能成为国家干部,有农业户口的人只能务农。而那时农民生活水平与城里的工人差距很大,所以“农转非”就等于鲤鱼跳龙门。
对农业户口的人来说,“农转非”是很重的福利,必须有很大的贡献才可以。比如省级以上科技进步奖的第一署名人奖三个“农转非”指标,第二署名人奖两个,第三署名人奖一个。
周胜利说道:“三个获省级以上科技进步奖的项目都是我主导的,刘月兰是农技站长,三个项目都给她挂了名,以后评职称能用上。三个项目给你们两个镇办工厂的厂长分别在第三人的位置上挂了名,复混肥厂的秦力是国家正式职工,用不到。另外一个给农技站副站长洪涛挂名,解决了他媳妇的农转非。”
“你的名字排在第二是刘月兰到省里填写获奖人员登记表的时候私下里把她自己与你倒换过来的。她说按政策规定排在第二位的科技人员有两个农转非指标,她家孩子本来就是非业农户口,一个指标也用不上,你排在第二位一次能把母子二人的户口都解决了。”
刘锦花对着镜子整理着头发,说:“月兰姐的大恩我记下了,你也得记下,是她让你儿子吃上国库粮的。”
“秦力与你一同上报了科技副镇长,罐头厂的厂长不愿当干部才没有上报,对你们三个厂长都是一视同仁,没有人会说出什么。”
刘锦花怕被人看见,没有吃晚饭就走了。
她的猜测没有错,晚饭后周胜利的屋里来了好几拨人,都是镇党委、政府的领导成员。因为他的调令还没有正式下来,知情者多是领导班子成员。
第二天刚上班,周胜利接到了地区纪委的电话,说他们那里接到一封反映龙山镇问题的检举信,请他这个一把手过去核实一下。电话里还告诉他到纪委后直接到纪委重案室,那里有工作人员等着他。
周胜利从来没与纪委直接打过交道,没有把这个电话当作一回事,与田国光通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就骑车去了县城,把自行车放在县招待所后坐长途车去了地区,然后直接去了纪委。
重案室里有两名年轻的纪检干部在等候他,在他自报家门后很和气地对他说:“我们孙主任正忙着一个重要案子,让我们陪着周书记您去那边找他。”
周胜利不疑有他,跟着两个年轻纪检干部上了车。
上车的时候,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们坐的车子是“的士”,副驾驶上空着,两个纪检干部一边一个与他挤在后边,好像怕他逃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