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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票比五票,对涂宗胜来说,已经是到南洪县任职以来常委会上效果最好的票数,以往多数是四比六,加上秋慕白一张弃权票。
秋慕白的表态很简单:“在这两个问题上,我同意周胜利同志的意见。”
六比五,姚文浩的意见在会上第一次被否决。
他的脸涨得像个紫茄子。
涂宗胜宣布,“根据常委投票,会议决定成立综合调查组,由郑释怀同志负责,公安、检察和纪委每家派出二人,纪检再派出一名副书记担任组长。所有抽调的干部今天下午到位,明天正式进入工作状态。关于十里乡的主要负责人的人选,组织部尽快提出备用对象,报周胜利同志同意后先上书记办公会,获得通过后进行考察,然后上常委会。”
两个问题落实下来,姚文浩突然又提出一个问题:“按照干部任用走的程序,至少得十天半月的。这几天十里乡的工作怎么办,是不是有个临时主持的?”
十里乡短短几天内,乡长、副书记接连落马,干部队伍人心不稳,是应当有个人临时把工作主持起来。但是人选呢?
常委们你看我,我望你,都没有说出合适的人选。
不料姚宗胜却提出要周胜利临时兼任书记和乡长:“周胜利同志是县委领导,主持下一级党委的工作不用县里发文件任命,换作他人,十里乡党委的几个委员让谁主持都不合适。”
涂宗胜明白他是败在了周胜利手上,现在让他主持混乱的乡里的工作,减少他工作上的掣肘,反驳道:
“别的县两名专职副书记,我们县只有一位,周书记身上的担子已经很重了,而且他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不让两位记者的稿件见报。”
姚文浩说:“周书记年轻,精力旺盛,多压点担子能担起来。他担任过乡镇党委书记,带出了全地区第一个亿元乡,能够胜任乡镇工作。阻止发稿的事,重在感情投入,不需要多少时间。说美男计是开玩笑,但他涉险救人,两位记者是欠了他的人情的。”
涂宗胜还要为周胜利辩解,不料周胜利说:“行,我兼任一段时间的乡书记,直到新的书记、乡长上任。”
周胜利此话一出,没有人再表示反对。
散会时,秋慕白在会议室门外等候着周胜利,小声说道:“我前两天到省城见到了在军马场时的老首长林政委。”
周胜利马上明白他一改两不得罪的习惯,投了自己这边一票,也小声改口道:“秋叔叔,胜利年轻,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您多批评。”
秋慕白哈哈笑着说:“爱民这小丫头,有眼光!”
周胜利回到办公室刚坐下,纪委书记郑释怀便跟着进屋。
周胜利说,“你来了我省得去找你了。”
郑释怀猜测道:“你找我是问我打算安排哪位副书记带队?”
周胜利以问代答:“你打算安排谁去?”
“我想让汪道玄去。这个同志干过乡纪委书记、党委副书记,十里乡的三期案件有两起是他挂帅办的。”
郑释怀答道。
周胜利说:“我明天上午去十里乡,回头让组织部今天先打个电话过去。”
郑释怀道:“你明年去,我让调查组的同志与你一起去,给你助威,我也陪着领导去。”
周胜利说:“助威我用不到,同时与乡里的同志见面,少麻烦他们一回。”
谢奕飞敲着里屋门说道:“周书记,组织部罗部长过来了。”
周胜利站起身来:“请进来。”
罗欣进门后道:“郑书记不是外人,我过来是向周书记检讨的。安排张鹤年主持工作没经周书记同意是我的不对,我主要是担心,如果请示您,您不会同意让他主持。”
周胜利问:“为什么?”
成小路说:“孙乡长受贿的主要数额来自十里村,送钱的是村会计。谁都能猜得出,没有书记的话,会计不敢拿公款行贿。”
周胜利追问他:“你们为什么急着让张鹤年主持工作呢?你是老组织了,我相信像发生在张鹤年身上这件近乎白痴做的事应当不是你做的。”
罗欣看了郑释怀一眼,说:“是与不是,到现在应该都是我做的。姚县长给我打电话表示了他的想法,我安排干部科的小陈给他去了电话。他主持工作没有正式谈话,只是干部干事的一个电话通知。”
迟疑片刻,他继续说道:“周书记您刚来不知道,论把兄弟,我喊姚县长大哥,从县长位置上说,他不能安排我,但从大哥角度他说了我得听。”
周胜利严肃地说道:“对领导干部结拜是否对错我不好评价,但认为把兄弟之间应与家人一样。
我认为在工作与家人之间,工作是工作,亲情是亲情,二者不能混为一谈,不能互相取代。
把兄弟也是如此,姚县长是你的结拜大哥,工作上他是县长,这二者之间的关系必须搞清楚。”
周胜利丝毫不掩饰他对姚文浩插手干部任用的不满。
与周胜利直接打了几次交道,罗欣发现这个年轻领导身上有股冲劲,不怕事,但他身上有股正义感,做事阳光,有时不自觉地会被他感染,心里一冲动,说道:“周书记,我明天陪着领导到乡里上任。”
周胜利说:“行,郑书记带着调查组也去,明天指望着你们给我壮胆了。”
郑释怀和罗欣二人告辞,周胜利说:“罗部长你留步,我还有事。”
罗欣重又坐下,面对着周胜利,此刻他心里有些忐忑。
就是这个看不出锋芒的年轻人,在常委会上力压姚文浩,那种气势在涂宗胜身上也看不到。
他小心翼翼地问:“周书记您还有什么指示?”
周胜利反问他:“你们打算提交常委会讨论的十里乡的主要领导备选人,还在还不让我知道是谁?”
罗欣低下了头,“开会前姚县长提了个县直单位的副职的名字,让我在会上提出来。现在我想来确实是太草率了,不打算把他纳入下一步要考虑的范围,所以没有向您汇报他的名字。”
周胜利道:“组织部长是为全县的发展选人才的,一定要把眼光放远一些,不要只局限在把兄弟圈里。领导干部结拜是我们南洪干部队伍的特点,昨天省报记者还与我交流过这一问题。她还要就此事展开深入采访。”
“我的观点是有些‘家丑’不可外扬,有些怕也不行。领导干部结拜也并非一无是处。当年红军长征时,我们的刘伯成元帅还与少数民族首领结拜过。”
罗欣说:“其实在南洪乡并不是只有领导干部才结拜,小学生、工人、农民都有结拜。我上小学时班里的男生都拜把兄弟,只是那时候小,多是拜着玩的。”
周胜利从没有把结拜与文化传承联系在一起,听他这么说,便问道:“你是说结拜在南洪县有着广泛的社会基础?”
罗欣说:“是的。南洪县历史上发生过两次能上史书的农民起义,义军的首领们也多是把兄弟。还有《水浒》中梁山好汉有好几个据说是出在南洪,可以说男人结拜是南洪的一种文化现象。我从做组织工作的角度来说,结拜有它的两面性,既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
周胜利夸奖道:“你对这方面的观点有一定道理,省报记者如果调查采访时,我让她与你多交流。”
谢奕飞敲门进来说:“何部长来了个电话,说晚上在七姐妹鱼港宴请省报两位记者,她现在就过去。”
周胜利说:“那个地方距招待所不远,吃过饭我自己走回去,你和志和就不参加了。”
罗欣走后,他又收拾好办公桌上的物品,然后步行去了酒店,直奔何子怡订的包间。
打开门还没进,里面四位女士忽然对着他“咯咯”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