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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冷静过后,院外的几个粗使婆子进来,检查沈婉如床榻边流血的帘子是怎么回事。
“大小姐,这不是鬼怪,只是这帘子上沾上了红漆。”一个婆子将帘子拿下仔细检查后拿给沈婉如查看。
沈婉如此刻只是心里骂自己不该大意,没看楚就被吓成那样,还露了馅,心中满是懊悔。
“拿出去扔了,看着晦气!”沈婉如摆摆手,眼中满是嫌弃。
众人心思百转, 一时间房内的气氛尴尬不已。
在这深门大户中,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老狐狸,虽然心明此时跟明境一般,但都未出声,都是各自调整好情绪。
沈婉绣见沈婉如几次吃瘪的样子,心里笑开了花,今日真是没白来沈婉如这里,此时她心情极好,眉眼处都带着笑意,“大姐身上有伤,病人还是需要静养,我就先回去了,姐姐好生休养。”
她要走,沈婉如自是巴不得,她再不离开,自己迟早要被气死。
“劳二妹妹记挂,二妹妹即然有事,我也不好强留,你便先回去吧。”沈婉如现在是巴不得把这些碍眼玩意送走,好去与母亲商议如何才能不让今日关于自己的流言传出去,坏了自己名声。
沈婉绣朝沈婉如福了福身子,带着随手丫鬟转身便要出去。
沈婉竹和沈婉绣是一起来的,沈婉绣要离开,她自然也是要一起离开的,便也向沈婉如行了礼,带着丫鬟跟在沈婉绣身侧,两人对视瞬间,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幸灾乐祸。
沈婉如一向清高,这次有了这么大一个把柄摆在她们面前,她们可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这偌大的沈候府可不只她一个有才学有美名的姑娘。
两人刚走几步,从外面进来的朱嬷嬷,见房中诸人都在,立即福身行礼:“老奴见过诸位小姐,二小姐,三小姐你们这是要离开吗?”
朱嬷嬷是苏氏的掌事嬷嬷,地位在府里可想一般,沈婉绣,沈婉竹自是不敢受全礼的,纷纷侧身,受个半个礼。
沈婉绣先是开口:“朱嬷嬷来是有事吗,我们已打扰大姐姐多时,想着大姐姐身上还有伤,便准备回去了。”
朱嬷嬷面容刻板点了点头,只是看两人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二小姐,三小姐暂时还不能离开。四小姐和大小姐的马儿动手脚之人被抓住了。夫人方才查清,有人看到三小姐身边的的丫鬟同这个做手脚的家丁有过往来,所以夫人请几位小姐去一趟梧桐院。”
沈婉绣和沈婉竹心中一惊,脸上也没了笑容,二人心照不一的看向沈婉如,觉得这一切都和她有关。
“嬷嬷,给马儿下毒之人可抓住,他为何要害长姐,还好长姐无碍,不然我定不会放过他。”沈婉清声音中满是真诚,让朱嬷嬷满是动容。
四小姐与大小姐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还真是姐妹情深,也是至善之人。朱嬷嬷心中喜欢,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温和:“回四小姐话,歹人还未招供,目前还不清楚到底是谁要害你们?”
“那等会我见着歹人,定是要好生问问他为何要如此做?”沈婉清满脸天真。
朱嬷嬷颔首:“自是可以。”
沈婉清满心欢喜,转身一把拉住沈婉如的手,“大姐,我们同去,也去看看是何人要伤你,让他看看,你好好的,他未能伤你半分。”
朱嬷嬷正想说大小姐腿部受了伤,不宜走动,谁知竟看到沈婉如正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哪里有受伤人该有的模样。
就一日的功夫,即使是请的神医,大小姐的伤也不可能好的如此快吧,还是说大小姐本就不曾受伤朱嬷嬷不敢往下想,深宅后院什么手段她都是见过的。
沈婉如能瞒过所有人,但这位只忠心母亲的老嬷嬷,她是想瞒也是瞒不过的,看她的神情,只怕心中已经明了。
她声音中充满羞愧之意:“朱嬷嬷许是不大清楚,昨日许是从马上摔下受了惊吓,腿上也只是受了皮外伤,本是无碍,但是母亲担心我,为了不留下病根,才让我卧床休养的。”
“老奴一介下人,大小姐不必向我解释什么,如有什么问题也是请夫人解决才好。”朱嬷嬷规规矩矩,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来,“夫人还等着了,请诸位小姐随老奴前去。”
沈婉如没有得到嬷嬷的赞同,心中对这位刻板的嬷嬷恨的牙痒痒,可面上却不曾显露半分不满,还如往常一般端庄。
梧桐院外,一个被打的满身是血的家丁卷缩在地上,苏氏端坐上首,整个人不怒自威,能治理这偌大的候府,也是有点手段气势的。
沈婉如自持身份高贵,自然是要走在最前面的,苏氏一眼便看到了她。见她满面风光,精神奕奕,腿脚更是灵活,走起路来步步生风,哪里看都不像是昨日受伤严重的人。
苏氏心头一沉,脸色冷然:“如儿,你这是何故?”
沈婉清昨日也是摔下马还落了水,听闻发了高热,她当时的心里眼中全是沈婉如,自是没有多余心力为其请大夫,本是打着让她自生自灭的。怎的今日一早便跪在自己院中请罪,见她憔悴的样子,心中对她满是歉意。此时见沈婉如无碍,心中登时有着被人欺瞒的不快。
苏氏语气冷然,在场 的诸人都听的出,沈婉如当然也清楚,一时红了眼眸:“母亲,我与妹妹摔下马是真,至于我是否受伤,等这里的事毕,如儿定会给母亲一个合理的解释。”
苏氏面色不虞,但她清楚,在这种场合还不是查清如儿是否受伤的真相,毕竟还有大房姑娘在,传出去也是会坏了如儿名声。
苏氏自是会权衡利弊,手指了指有气进无气出的家丁:“这就是给你们马儿动手脚之人,动用了家法,也是不招出半字,到现在也不清楚他身后之人是谁?”
沈婉如微微一笑,俯身在苏氏身前:“母亲,女儿倒是有一计,或许能让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