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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怎么了?许镜清被这一声吼吓了一跳。
“煲汤啊。”
“煲汤?!你这把食物一股脑全部扔进水里就叫煲汤?”
许四宝要被气晕了,想他堂堂一代御厨,什么山珍海味乡野杂食做起来都精妙绝伦,怎么自己的后代这么,这么,这么的粗糙。
“你这是给猪吃的吗?”
老头子鬼真的没眼看了。
给猪吃的?许镜清看看锅里的食材,肉是肉菜是菜,不是挺好的么。
像是看出了她的不服气,老头子鬼深吸几口气,冷静,淡定,这是自己的小玄孙,要是自己把人吓跑了到时候该哭的就是自己了。
他调整自己的呼吸,然后从脸上挤出一个假假的笑容,“这煲汤要讲究火候,食材入锅的先后顺序,还有水量大小,只有掌握了其中的诀窍才能煲出味道鲜美淳厚,色泽清亮的好烫。像你这样一股脑将食材全部倒进去,排骨会柴藕块会烂,而且杂质会掉入汤中,成品颜色浑浊口感也不好。”
“这道排骨莲藕汤,要将排骨和莲藕分别焯水,然后再先放排骨大火煮至奶白再放莲藕,一起煮沸后转小火炖煮,出锅前撒上薄盐,那样食材才不会串味。”
许镜清抓着锅铲的手顿了顿,想起自己做出来的汤确实浑浊不透亮,和网上图片相差甚多,顿时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受教了。”
然后她按照老头子鬼刚刚的步骤做了一遍,虽然中间老头子鬼又跳脚了好几次,许镜清都没有顶一句嘴。
对于诚心教授自己知识和技能的人/鬼,她都会保持尊重。
最终在老头子鬼单方面跳脚无数次后,汤终于出锅了。
虽然七孔莲藕的大小切地大小不一,虽然排骨稍微有点过了火候,但!这是许镜清第一次煲出这么清透没有杂质的汤水。
她凑近闻了下,排骨的肉香和莲藕的清香扑面而来,她不由再次狠狠吸了一口。
老头子鬼则不满意这锅汤,甚至觉得还不如自家七岁小孙子做的好,但见许镜清这幅模样,竟然罕见的闭上了挑剔的嘴。
“嗯哼,只是道普通的汤而已,只要你学了我的本事,别说莲藕排骨汤,就是佛跳墙也信手拈来。”说完他就昂头挺胸,等着小玄孙对他的崇拜,可惜等了好久都没听见小玄孙激动的声音。
他忍不住偷偷用余光去偷看。只见那小崽子竟然正忙着将汤导入保温桶里面,完全没有把自己刚刚的话放在心上。
吸气,再吸气!
他不能像对儿子一样对待小玄孙,当初他是怎么哄三岁的孙子练厨艺的?想想,快想想。
“那个,小玄孙啊你有什么爱吃的吗?只要你跟我学了厨艺,你可以想吃时自己做,保管比外面买的好吃。”
当初他就是靠一手做糖葫芦的技巧哄了孙子跟自己练习厨艺的。
“我能拒绝吗?”
将保温桶的盖子拧紧后装进保温袋中,许镜清回头看着那虚影,问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现在没有时间陪一只鬼去完成它那什劳子的执念心愿,她还欠着很多钱,外婆身体也不好,她要赶紧找工作,下班后多接一些单子攒钱,让外婆安享晚年。
许四宝楞了下,但见面前的女孩神情郑重,眼神清明,并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顿时慌了。
然后——
“哇哇哇——老头子我的命真苦啊。被人害死了一千年了,好不容易醒过来,后代子孙还不孝,不肯满足我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心眼,哇呜呜呜——我不活了。”
竟然是一改刚刚德高望重的样子,转眼变成撒泼打滚的老小孩。
许镜清的额角抽了抽。你都已经死了,灰都找不到了,还怎么活?
在她刚要开口让他别装了之时,一股突如其来的恶心感排山倒海袭来,让她连忙转身蹲在地上扒着垃圾桶狂吐不止。
许四宝呆愣了片刻,然后他停住了哭嚎,许镜清也不吐了。
小玄孙嫌弃自己!
许四宝觉得一股委屈袭上心头,这次真的哭了出来:“哇哇啊啊——”
“呕——呕——呕——你对我做了什么?”许镜清发现只要这老头子鬼的鬼哭狼嚎,她就会呕吐不止。
?
许四宝呆住,许镜清停止呕吐。
他再假假地嚎啕几句,许镜清又抱住垃圾桶开始吐。
几次后,许镜清到脸色发白摇摇欲坠,一副要死过去的样子。
他心虚的对对食指,“我,我忘了,好像我一旦情绪太激动,你就会头晕呕吐——”他越说越小声。
这是忘记了么?
这么重要的事能忘记吗?
还有刚刚那些停停哭哭,许镜清有理由怀疑他是在故意玩自己。
她扶额,两小时前看到这老头子鬼的恐惧与害怕荡然无存,这家伙,这么小孩子气,真的是个靠谱的御厨吗?
她幽幽叹口气,这一个多月过得比一年还长,她是幸运还是倒霉?
“你都一把年纪了,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也不体面,自己用袖子擦擦吧。”
许镜清无奈的提醒,然后提起保温桶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还说,“现在有很多食谱,等我今天晚上有空了下载到电脑上给你看,等你看完了我就请个得道高僧给你超度下,你就安心转世投胎吧。”
许四宝想说自己已经转不了世了,但见她脸色不好,便也乖乖的跟在她旁边不说话。
见他委委屈屈的跟在自己身边,许镜清又叹了口气,自己这该死的心软。
“你别难过,我会好好送你走的,你这几天想看什么想做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许镜清提着保温桶,一路疾步走进外婆的病房,看到老太太正微睁着眼睛。
“外婆,你醒了!”
许镜清惊喜极了,脸上露出了这个二十天来第一个由衷的笑容。
许外婆听见声音后,微微转头,见到是自己心爱的小外孙女,放在病床上的手费力的朝着她的方向抬起。
“小——清。”
“外婆。”
许镜清放下保温桶,将外婆的那只干枯如同老树枝丫的手,入手的温度让她心安。她将自己的脸贴上外婆的手背,依恋模样的和孩提时一样。
“什么东西,这么香?”
前来巡房的医生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