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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毅然见好就收,人家已经答应让出市场了,总不能口舌之争上,还不饶人,只拱手说了句:“受教了。”
不过仔细想想,却也陷入纠结。马兄说的不无道理。读书时,放纵自己,跟朋友吃喝玩乐、虚度时光,也是青春。勤学苦读、门门成绩都拿到a+,也是青春。
泡夜店,打鼻钉,想干就能干,没什么难度。而把书读烂,拿到双博士学位,才要守得住寂寞,耐得住性子。
“我这回肯为你低这个头,不是迫于你的淫威,而是我善良,不愿看你妻离子散。至于你说的那些关于我、没影儿的事,只是凑成我们合作的伊始,不是结果。”马啸风自诩表达的很清楚,他本来就不想跟他谈。
但他提起自己偷税漏税的事,他才愿意给他这个谈判的机会,至于怎么谈,也不是徐毅然说了算。
“若你真有诚意,你才在司法拍卖那儿,拍下的高速公路收费权,给我。”
徐毅然倒吸一口冷气,睇着他,道:“你也想体验合法收买路线权的快乐,我能理解。但你知道,当初法院拍卖的时候,潭衡西高速公路,我花了多少钱?”
“不就几百个亿?就能体验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快乐了。你又不缺钱,一个人有钱到了一定程度,钱就只是个数字。你何必在意这点小钱?而且我们马家的企业,在当地退出后,你未婚妻那么有本事的人,这点小钱不是早就赚回去了?”马啸风丝毫没觉得自己狮子大开口,还在畅谈自己理想。
“其实别处我也能赚钱,这个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养老保险。只是若我接手,我不会偷工减料,不会弄豆腐渣工程。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证每条道路安全。让外出的游子,都能一路平安。不让一个家庭失去父亲、儿子、丈夫和兄弟。”
“你应该去从政,而不是经商。就你这份忧国忧民的情怀,我拿着爱国企业家的称号,都觉得受之有愧。”徐毅然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呛了回去:
“还有,你这是刻板印象,谁告诉你开车的都是男的,我就见过好几个开大车的女司机。怎么就不是他们的女儿、母亲、姐妹和妻子呢?”
徐毅然若是自己的事,绝不会让这个老登,占这么大便宜。但一向坚强、从不懂得示弱的未婚妻,第一次恳请自己做事。若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以后如何给她倚靠?
更重要的是,他独属于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许。从前鹿茁帮他做那么多事,从来没有失败的时候,更没推脱过。难道她就次次运气好,从来没遇见过困难吗?
若是她第一次叫他做事,他就兵败到西凉,岂不是验证了自己无用。这是口才再好,也没法否认的事实。
他不想比她差,不管是她觉得,还是别人这样认为,觉得他不如她。
徐毅然将这件事谈了下来,还没到后头签合同,落到纸上,就做不得数,有可能夜长梦多。
但已迫不及待跟未婚妻邀功了,电话打过去的时候,那边久久无人接听。
鹿茁拿到他的公章后,便没准备过多停留,还是被副总绊住了脚。
“徐太太,你可以拿总裁的公章用,但请不要带走。”
“你啰不啰嗦,我们后续还需要跑各个工商部门,还让人家官家的人,来你们这个小庙烧香?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你们这个门槛,只对凡间的君王来说,很高。但对于天上的神仙,你看他们愿意多看一眼吗?”鹿恩可只觉这个狗腿子,就是为了故意为难姐姐,自然替姐姐抱不平。
连珠炮似的,一顿输出:“《人民的名义》看过没?哪怕是副省长想见赵德汉,也得在他门口站半小时。你有什么资格,让人民公仆,来你们徐氏集团办事啊。你拿着公章过去,人家痛快给你办了,都谢天谢地了。”
平时人情往来给足了,倒是也没被为难过。至于鹿家二小姐的话,副总丝毫没放在心上,他有自己的立场和效忠的人,没那么心怀天下。
“那就在这把该盖的章都盖了,再拿着去办事吧。”
“你!”鹿恩可一拍桌子,只拍得手掌微微发疼发麻,朝他瞪圆了眼睛,“姐夫都交代了,他的就是我姐姐的,我姐姐的还是我姐姐的。你还不给我姐姐随便用,你是故意找麻烦吗?你该不会是暗恋我姐吧,所以用这种小学生的方法,故意引起他的注意。”
“只有女人讨厌别人造自己黄谣的,还没见过主动往自己身上揽污水的。我不承认,反而是为了徐太太好。若我借机顺水推舟,将几句荤话,传出去,可就不是这个样子了。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啊。”副总脸上有几分挂不住,还是努力跟几个谈着正事:
“鹿总手中的产业多,权力大,若是拿着这公章到处盖戳,只怕我们老板都要换人了。”
“徐毅然外面桃色绯闻不断,倒是不见你提醒他,得爱惜自己羽毛。还有,请不要称呼我为徐太太,我有自己的名字。即便嫁人后,也不准备冠夫姓,我不是洋人。不过你叫徐毅然,称呼为鹿夫,我倒是不介意。”鹿茁握着那枚印章,还是反悔了:
“算了,让他冠我的姓,我也是不愿意的,哪怕他愿意。因我不想再跟他牵扯上一点关系。只是今日若不是我过来,换成他哪个得宠新欢,是不是把他的印章当球踢都行?”
“徐太太……鹿小姐,您这话就不对了,就算卸磨杀驴,也不能还没卸磨呢,提前就把驴杀了吧。你若是真这么不讲情面,怎么用他的时候不说?”副总有几分听不下去了,开始替自家老大抱不平,“就算总裁偏爱干妹妹,宠着她随意动公章和企划书,可渠小姐到底是寒门,翻不起什么浪花来,不会害我们总裁。”
“可能我会害他吧,你说的也对。”鹿茁直接承认了,并不跟这个小喽啰计较,“是徐毅然这么说,你们才这样认为的?毕竟上行下效。”
不过仔细想想,对于徐毅然那样薄情寡义的来说,做出这样的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赵匡胤还需要杯酒释兵权,自己被他兔死狗烹,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