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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二章 回来就是想弥补
偶尔传来的医疗器械碰撞声，更增添了几分紧张压抑的氛围。
王军站在原地，双脚不安地来回挪动，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我们。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双手用力揪着衣角，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犹豫片刻后，艰难地开口。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监狱里。”
这话一出口，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让整个空间凝固。
我瞪大了眼睛，眼珠仿佛都要凸出来，满脸写着不可置信，嘴巴张得老大，半晌才吐出一句。
“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还下意识地向前跨了一步，双手不自觉地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旁边的老张也愣住了，原本夹着香烟的手停在半空中，烟灰簌簌地抖落。
他缓过神，嘴巴一张一合，磕磕巴巴地说：“王军，你可别开玩笑，这可不是小事儿啊。”
他一边说，一边用另一只手抹了抹额头，似乎被惊出了一层冷汗。
王明一听，双眼瞬间充血，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脸上的愤怒到达了顶点。
他猛地冲上前，双手如钳子一般死死揪住王军的衣领，将他的身体提了起来，脖子上青筋暴起。
“你居然还有脸回来？这么多年，你知不知道家里人是怎么过的？你拍拍良心问问自己，你对得起爸吗？”
王军被揪着衣领，身体被迫微微后仰，双脚离地，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王明的手腕，指甲都几乎嵌进了王明的肉里，脸上满是痛苦与无奈，声音带着颤抖。
“我是担心爸，他现在病了，我不能不管。我知道我错了，可他是我爸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生病。”
说话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越来越哽咽。
王明却根本不听他解释，脸上的表情因愤怒而扭曲，五官都几乎挤在了一起，额头上青筋暴起，活像一条条蠕动的蚯蚓。
“爸要是知道你这些年做的事，根本就不想认你这个儿子！这么多年，他每次想你，都在我面前念叨，说你在外面执行秘密任务，很辛苦。他还总是担心你吃不好穿不好，你呢？你在监狱里，可曾想过爸的感受？”
王军的眼神黯淡下去，像被乌云遮住的星星，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
“我知道错了，我现在每天都活在悔恨里，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啊。我在里面天天都盼着能出来，能回家看看爸，弥补我的过错。”
王明冷笑一声，嘴角高高扬起，脸上满是不屑与愤怒，双手一甩，将王军推开，王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王明大声说：“知道后悔有什么用？很多事情都不能重来，你既然选了那条路，就别回来打扰我们的生活！现在你回来，除了让爸伤心，还能干什么？”
眼看两人情绪越来越激动，我赶紧上前，双手用力分别拉住他们的胳膊，身体使劲儿往中间挤。
“都别冲动，有话好好说！这样吵下去能解决什么问题？”
走廊里的人们纷纷侧目，投来好奇又担忧的目光，却没人敢上前询问。
我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看向王军，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与疑惑。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王军低下头，脑袋几乎要埋进胸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我早些年不懂事，在街上和小混混们混在一起，不小心沾染了不好的东西。后来……后来出了意外，身上背了一条人命，虽然是过失，但还是被抓了。这一待，就是13年，再有两年我就能出狱了。在里面的日子，我每天都在反省，我太想家了。”
王明在一旁气得直跺脚，双脚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双手不停地挥舞，大声打断他。
“当年我劝过你多少次？让你别跟那些狐朋狗友混，你就是不听！非要跟他们待在一起，才酿成大祸！你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多少回，要走正道，可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这些年，我一直瞒着爸，骗他说你有秘密任务在身，回不来。要是爸知道你是因为被抓进去了，现在估计直接就被气晕了！”
王军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不敢直视王明的眼睛。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爸，我回来就是想弥补。”
王明别过头，脖子一扭，冷哼一声。
“弥补？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此时，一阵冷风吹过走廊，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医院走廊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惨白的灯光无精打采地洒在地面，映照着墙壁上冰冷的瓷砖。
来往的医护人员脚步匆匆，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还夹杂着远处病房传来的病人咳嗽声。
我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担忧，看着情绪激动的王军和王明，抬手摆了摆。
“先别吵了，你们俩都消消气。现在老王还躺在病床上呢，王军好不容易回来，要是让老王知道你们兄弟俩还在吵架，他得多难过、多不高兴啊。”
王军低着头，脑袋几乎要埋进胸口，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声音带着一丝愧疚。
“林叔，我知道，可我……”
他眼眶泛红，脸上满是懊悔的神情。
王明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双手抱在胸前，脸上写满了不屑与愤怒，嘴角微微下拉。
“他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么多年都没管过家里。”
我皱了皱眉，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严肃地看向王明。
“王明，都过去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两人听了我的话，都微微低下头，不再言语，气氛稍微缓和了些。
就在此时，病房里突然传来一声虚弱却又带着期待的呼唤。
“军儿，是你回来了吗？”
我们站在门外的众人都猛地一惊，眼神瞬间交汇，满是诧异与惊喜。
走廊里的嘈杂声似乎在这一刻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