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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兰给她使了个眼色，淡淡说道，“那是华光制衣厂的车，他们待会要跟我一起去一趟咱们的服装厂。”
“他们跟你去咱服装厂干啥？”
文悦脸上不解的神色更浓了几分，她皱着眉，眸色中满满的担忧和疑虑。
顾玉兰大咧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漫不经心的开口解释一句，“他们被蒋文艳坑的也怪可怜的，不就是想要一个染色技术么，想学咱就教呗。”
“啊？咱们也是做服装的，他们也是做衣裳的，咱这关系，你教他们学染色啊？”
文悦诧异的瞪圆了一双眼珠子，她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反应了半晌，她愣是琢磨不透顾玉兰的想法！
就在顾玉兰要走的时候，文悦这又一把拽着她的胳膊，神秘兮兮的问道，“兰儿，你是不是打算给他们带去厂里之后坑他们一把？我猜的对不对？”
听着文悦的话，顾玉兰一个没绷住，扑哧一声乐了。
她叹息一声，摇摇头，一口否决道，“真的带他们去咱们厂里学习技术的，我坑人干啥，对我能有啥好处的，正是你说的，咱都是做衣裳的，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姐，你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的。”
文悦皱了皱眉，又对着她眨巴眨巴眼，嘴里小声嘟囔着，“咱澜悦往后肯定是越做越大，咱说不定都能给他们衣裳厂吃了，他们被坑不就是不安好心想要偷咱料子做盗版，这种厂子他们有啥好交往的。”
其实文悦说的话，顾玉兰也能理解。
她说的没错。
按照他们澜悦的势力，根本不足以畏惧一个小小的华光制衣厂。
但如果要是打开格局去往后看发展，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不会变的。
世上一成不变的事儿就是凡事都有变数。
她今天帮了华光制衣厂一把，保不齐回头就有什么是用得上他们厂子的时候！
“得，姐这眼力见反正也不如你，你觉得可行，你就整，姐回去档口处理货去了，最近来采购的那些批发商，一个个的一张嘴就是一千件，一百件，眼瞅着咱的货就见底了，咱真不补了啊？”
“不补，你想啊，要你是二批，你去拿货的时候说的好好的，这一手货批完不补，结果第二次第三次去还有呢，你还去这家批货不？”
二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互换了眼色。
文悦对她的话，当即心领神会。
顾玉兰要去厂里，她就骑着自行车回去了商场。
瞅着顾玉兰没啥事，文悦也能放心了。
在顾玉兰上了车的那一刹，车子里坐着的几个男人面露难色互相瞅了瞅。
副驾驶室里坐着的小矮个透过后视镜瞄了顾玉兰一眼，“顾总，你真的实打实打算带着我们去你们厂里学习技术啊？”
“当然，我顾玉兰说一句话当一句话使，我既然说了让你们去，那就带着你们去，我骗你们有啥好处么？”
“你们这帮大老爷们，一天到晚磨磨唧唧的，还不如我一个女人干事儿利落呢。”
顾玉兰对他们翻了个白眼，又补充一句，“反正机会给你们了，你们真要是不去就算了，我一天到晚忙的脚不沾地，没功夫浪费在你们身上。”
车子一路疾驰飞速奔向汪岩他们的小衣裳厂。
根据顾玉兰拟定出来的管理制度，再加上张旭的落实。
短短几个月过去，现在他们的服装厂也初具规模，最起码乍得一看，那么大的门头匾额，不跟先前似的一瞧就知道是个小作坊，现在大小怎么说也能算是一个厂了。
职工们穿着一样款式的制服，有模有样的出入车间里。
张旭现在正在南边安排着那几辆车装货呢，他们这边只能做染色，定色还得送到城北的那家和他们长期合作的大厂。
虽说公费多少是要给的高点，但目前他们手头上的现金流也没那么宽绰，添设备可不是几万几千的小数目。
离得大老远的，张旭一瞧见顾玉兰去，赶忙一路小跑着飞奔上前来，“兰姐，你过来了，走走走，带你看看我给你弄的办公室，咱去办公室里喝茶去。”
“办公室？行啊，现在这厂里又是办公室，又是制服，你整的也是有模有样，怪像那么一回事的啊。”
顾玉兰倍感欣慰的瞅着张旭。
先前跟在张旭身后的那几个小黄毛小混混，现如今也给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颜色也染了回去。
他们才十几岁的年纪，现在本该正是上学的时候却在工厂里当苦工。
没法子……
人各有命。
顾玉兰从来都不喜欢劝人，更不爱做圣母。
要是家家户户每个人都能投胎在好的家庭，谁不知道好好读书上学出人头地，问题是，没钱，那不先解决温饱，人都活不下去了，还学习啥？
边上跟着一道进来的几个男人私下里窃窃私语着。
“这厂子之前不是姓汪的那小子干的么，不就是个私人作坊，咋就成了澜悦服装厂了？”
“就是啊，没想到原来澜悦背地里的工厂就是个小作坊啊！”
“就这么一个小作坊一个季度的盈利比咱那大厂都多啊！”
“……”
他们除了诧异，更多的酸！
赤裸裸的羡慕！
华光制衣厂投入设备最新的，造价不菲，结果澜悦用这样的流水线小作坊就给他们秒杀了！
顾玉兰回过神来，她意识到了什么，瞅着张旭说道，“这几个是华光制衣厂的负责人，那两个是项目上的经理，你待会带着他们进去瞅瞅咱们那羊绒料子是咋染色的，他们有啥不懂的，你多教着点。”
“你，你说啥，他们是华光制衣厂的？”
张旭支支吾吾，他急头白脸好一会才从嘴里憋出一句，“兰姐，你今天咋了，华光制衣厂是给你下药还是下蛊了，你带着别的厂子里的人来咱厂里学习技术啊？”
“你赶紧去！”
顾玉兰听着张旭的话后，她没好气的对其吩咐一句。
张旭到底是跟着汪岩打小光屁股长大的，先前就是汪岩下面一把手，做事是靠谱的。
尽管他有一百万个疑问，但兰姐都已经吩咐了，那能咋整？
“你们几个跟着我来吧，不过，我事先说好，你们进了车间别说你们是华光厂的人，不然小心脑袋得被开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