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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女人才刚走到门口，屋子里就传来一阵又一阵喧闹的动静。
“都给本太子妃滚！别来烦我！我可是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娘娘！是你们这群下人是想拿这种食物来糊弄我吗！”
一声声尖锐又疯癫的话语，仿佛利刃一般，扎入了柳燕菲的内心。
她眼中划过伤痛，不禁去问旁边的女人，“小姐的病还是好不了吗？”
“大夫都看过了，药也逼着喝了许多，但小姐的情况只差不好，大夫说这都是心病，没办法医治，只能用心药去医，可是小姐的心……”
对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小姐的心，早已在前朝覆灭之时，就已然跟着去了。
她从小就教自己的女儿，要争，要抢，要比慕容笙他们母女要好。
雪儿也的确从小就压痴傻的慕容笙一头，这也让她与自己不同。
这本该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是她所期望的。
可终归是人算不如天算。
从最高的云端上陡然坠落的落差感，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地住的。
显然过去她只教会女儿享受富庶豪华，众星捧月的生活，却没有教她在落魄时，该如何放宽心。
柳燕菲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身边的女人格外担忧她的状况，“夫人，要不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不必了，索性我也命不久矣，但也得在最后的时间，给她安排好一切。”
女人眼眶划过一抹红晕，轻轻点了点头。
随即，柳燕菲便伸手，轻轻推开了眼前的门。
大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刺鼻的脂粉味就整个扑面而来。
两人循声望去，就看见坐在梳妆台前的那道身影。
因为里面的烛火全部都熄灭了，因此她们依稀只能看见一个轮廓。
“是太子殿下回来了吗？您是来接雪儿回宫的吗？”
慕容雪面前摆放了满满当当的胭脂水粉，全部都打开，随后就搁置在她的面前，她就拿着那些胭脂水粉，一点点地往自己脸上擦拭。
柳燕菲见此，连忙上前阻止，“雪儿，这些胭脂都打翻了，在桌上的胭脂不能往脸上抹，这样对脸不好……”
可是她的手才刚刚触碰到对方，就被对方以激烈的反应给推开了。
“你是谁！大胆居然敢擅闯太子妃的寝殿！来人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雪儿！”柳燕菲和另外一个人连忙上前去拉对方。
但是慕容雪这个时候的力气却格外地大，将两个人全部都甩开，随后房间连忙再度乱成一团，刚刚收拾好的东西全部被她打翻在地，一瞬间，饭菜，还有各种羹汤，胭脂水粉，香膏，茶水，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被对方打翻在在，糊成一团。
柳燕菲见拉不住慕容雪，只能跪坐在地上哭泣。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夫人……”
屋子里，怨声载道，哭泣声连成一片。
而此刻，慕笙正坐在屋顶，迎着夜风，将屋子内的一切都尽数收入眼底。
她这是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柳燕菲一瞬间就这般听话了。
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自己不能完成的事，自然就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了身为女儿的慕容雪身上。
所以从小就教导她要攀高枝，要往高处爬，并且还总是以长公主还有她的女儿慕容笙为竞争对手。
如今她坐到了她们最想做的凤位之上，慕容雪的信仰也在一瞬间崩塌了，自然也就崩了，直接疯了。
而一个疯子一般的女儿，也自然让柳燕菲看不见了前路的方向。
哪怕再继续争下去，对于现在的慕容雪来说，也是没用的，因为胜败早已经定下了。
所以她现在能够争取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让慕容雪能够活下来。
退去了华丽的，虚伪的，一切的外壳。
无论是柳燕菲还是其他人，最终也不过就是一个会为自己还在操心的母亲。
虽然她不是好人，不过谁又不想往上爬呢。
只不过站地越高，相对就越危险，自然也要承受失败带来的打击。
想明白了之后，慕笙便知道，这里的事情已经不需要再管了。
随后，她便彻底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