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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叶南雪在医棚义诊时,趁机把这个计划讲给了夏侯音和青阳。二人一开始都为她能想出这样的计划大为震惊,但打心眼里觉得这个计划不错,于是在叶南雪随顾闵结束义诊回宫后,夏侯音和青阳把这个计划告诉了魏云柏。
医棚外的山林里,魏云柏听完夏侯音和青阳转述的计划,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太疯狂了,这个计划实在是太疯狂了。掳走皇帝,郡主她……她如何会想出这样的主意?”
“阿雪妹妹是不想魏家受牵连,同时也不想百姓们遭殃。”夏侯音正色道,“更何况,眼下北边战事吃紧,这个计划说不定真的能让胡律达那个老贼撤军,长平王和将士们也能有一丝喘息机会。”
青阳点头附和:“我倒觉得她这个计划非常妙。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们,两天前我便收到了王爷的密信。”他压低声音,“若战事继续,他们的粮草撑不过半月。再加上马上面临粮食收获的季节,若胡律达不撤军,今年雁州的百姓便没有办法正常收割粮食。所以,郡主能想到这个计划,真的是一箭双雕。”
魏云柏眉头紧锁,陷入沉思。这样大胆的计划,简直闻所未闻。一边是对计划可能引发的灾难性后果的担忧,一边是对其中利害得失的权衡,这两种思绪在他脑海中激烈交锋,让他一时难以做出抉择。
那可是北荣的天子啊。即便这个皇帝昏庸无能,残暴专横,可只要龙椅上还坐着一个皇帝,北荣就还维持着一个国家的体统。若是连皇帝都被人掳走,那北荣必将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届时,整个国家都将分崩离析,生灵涂炭……
权衡再三,魏云柏始终不敢对这样的计划轻易应允。他宁愿冒着魏家被牵连的风险,先将长乐郡主救离危境,也不愿参与这个可能令北荣陷入万劫不复的疯狂计划。
就在他来回踱步、思绪纷飞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大公子!”小厮急匆匆跑来,“国公爷的车驾马上就到城门口了!”
三人闻言,不由得对视一眼。魏国公此时回来的正是时候!
魏云柏快步迎去,只见父亲风尘仆仆地下马,脸上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喜色。
“父亲,您这是……”
“先回府,为父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与你听。”魏国公略一扫视,看到夏侯音和青阳也在,便点点头,“正好青阳宗主也在,老夫人有话要转达。”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好奇。魏云柔主动接过粥棚的事情,魏云柏便带着夏侯音和青阳随父亲朝城中的府上打马而去。
“父亲,”魏云柏将众人领进书房,“长乐郡主有个大胆的计划……”
他将叶南雪要掳走北荣皇帝的想法一一道来。谁知魏国公听完非但没有反对,反而露出赞许的神色:“妙啊,长乐郡主果然有建安长公主当年的风范,不按套路出牌。”
“父亲这是……同意了?”魏云柏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这可是掳走一国之君的大事。
魏国公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日后自然会明白。”他转向青阳,目光沉稳,“此事就由青阳宗主出面主导吧,我们魏家在暗中协助便是。毕竟,东华城这边,我们还有更重要的布局要完成。”
自从在峋阳晋见过叶老夫人,对天下大势有了清晰的认知后,魏国公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对于北荣皇帝被掳走可能引发的动荡,他似乎早已胸有成竹,丝毫不见忧虑。
魏云柏却对父亲这般态度百思不得其解。看着长子脸上写满困惑,魏国公神秘地笑道:“先把眼前的事办妥,时机成熟时,为父自会向你解释一切。当务之急是要配合青阳宗主的行动。郡主已经找到了要带皇帝去峋阳拜见老夫人的由头,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只消郡主的车驾出了东华城,就算成功了一半。后面护送他们去南周的任务,就交给青阳宗主负责。要紧的是,此事万万不可走漏风声。”
他停顿片刻,目光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局势:“至于东华城这边的事务,就由为父来周旋操办了。”
夏侯音与青阳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了惊讶之色。魏国公此番从叶老夫人处归来后的态度,分明透露着他已得到了某种重要指点。
魏国公看着窗外的天色,心中已有定计。既然老夫人说这来日的天下之主是南周皇帝,那他魏家自当助一臂之力。至于北荣的那些世家,他早已想好了说辞。
“青阳宗主,”他正色道,“郡主何时动身?”
“就这一两天。”青阳答道,“郡主已经在顾闵面前提了要去拜见老夫人的事,顾闵若想得到郡主的芳心,定会答应的。”
魏国公轻轻颔首:“那我们就抓紧准备。”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这一步若是走对了,中原的百姓能少些苦难,而我们魏家……”
他的声音渐低,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是了,只要魏家能审时度势,世家的门楣就永远不会倒。这偌大的中原,不管最终花落谁家,魏家自有其立足之地。
“父亲,”魏云柏还是有些担忧,“就这么放任郡主去冒这个险吗?”
“放心,”魏国公看着儿子严肃的表情,“为父所做的,都是为了天下的一统,往后你会明白的。”
“魏国公去峋阳,是不是……”青阳似有所悟。
魏国公却不再多言,只是笑着看向窗外:“我们就等一等宫里郡主的消息吧!”
众人见状也不再追问。这位叱咤朝堂多年的国公,显然已经想好了后路。而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全力配合郡主这个胆大包天的计划。
阳光正好,映得魏国公的身影愈发挺拔。在这个乱世之中,能提早看清风向的人,才能让家族基业永固。这一点,他深谙于心。
昭阳宫里,顾闵终于下定决心要和叶南雪一同去峋阳拜见叶家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