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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习老师刚好就是同学的舅妈，补习地点就在同学舅舅家。
肖宴川每天出入总能看到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小女生，苦哈哈低着头在做题。
怕打扰到她学习，他每次都是轻悄悄无声路过。
也可能因为林了心无旁骛，所以一直都没有发现过老师家里还有其他人。
住的时间长了，他也发现了林了的一些小秘密。
比方说，她看似一直冥思苦想在做数学题，实际上草稿纸上画的不单单是解题思路，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速写画。
肖宴川偶尔在她下课后看过她的那些草稿纸，画的很是不错。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画画。
不单是草稿纸，就连书本上也都画满了各种各样的卡通人物。
那时候他对她的第一个印象就是，爱画画的娇气小女生。
没错，就是娇气。
手指头不小心给纸割破点皮都要红鼻子，被老师说一句就要掉眼泪。
但是他对林了印象最深还是，她有一个非常有爱的家庭。
因为补习的地方离家远，林了的爸爸每天都会来接她下课。
来的时候，他还会给林了带一点小点心。
有时是热腾腾的包子，有时是煎饼果子，有时是糖葫芦……
在肖宴川看来，那些都不是什么精贵的吃食，甚至他平时根本不会吃这种街边小吃。
然而林了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
肖宴川后来自己悄悄去买过几次。
味道虽然不算难吃，但也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好吃。
只能说，林了绝对是一个爱吃又容易满足的馋丫头。
而且还特别无心无肺。
只要一见到爸爸她就会雀跃地欢呼一声，飞快收拾好书包下课。
随后高兴地接过爸爸递过来的点心，边吃边叽叽喳喳跟爸爸说着今天的收获。
林了不像别的青春期的孩子一样对父母有天然的排斥，反而很喜欢什么事都跟父母分享。
林父通常是笑呵呵地听着，学习上的事他不懂，但不妨碍他听得仔细认真。
他帮不了女儿的学习，只能是每天变着花样给女儿买她爱吃的零食。
而这显然正是林了喜欢的，父女俩相处格外融洽。
父女俩边说边走，温馨的背影刺痛了肖宴川的眼。
那一刻，他其实很羡慕林了。
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来没有缺过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拥有。
比如，他虽然每天上学放学都有司机接送，但父母从来没接送过他。
再比如，他品学兼优是父母的骄傲，从来没有和父母这样轻松愉快地相处过。
林家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富裕家庭，然而林了精神上的富足是他远远比不上的。
在那之后，他暗中观察林了的次数不自觉多了起来。
他发现她很爱笑。
上一刻脸上还挂着泪，下一刻就能笑得没心没肺。
在肖宴川有限的十几年生活里，还从来没见过像这样喜怒哀乐，所有心思全写在脸上的娇滴滴小女生。
鲜活而明亮。
很可爱。
这是肖宴川在那住了两个月后得出来的结论。
看到她笑，他心里那些阴暗的角落仿佛都跟着亮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