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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程念念小姐提醒。”
我挤出一丝笑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程念念的话虽然刻薄，却也说中了我的心思。
我确实不想和她继续纠缠下去，但又狠不下心彻底断绝联系，说到底，是我对不起程念念。
看着眼前这个妆容精致，举止优雅的女人，我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那个为了我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女孩。
是我亲手毁了她，把她变成了现在这副冷冰冰的模样。
或许，就这样吧，彼此保持距离，对我们都好。
我心里五味杂陈，既有愧疚，又有解脱。
等待上菜的时间漫长得可怕，我和程念念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沉默得令人窒息。
她优雅地摇晃着酒杯，猩红的液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荡漾，却让我更加心烦意乱。
“要不要喝点？”程念念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不了，我戒酒了。”我摇摇头，下意识地拒绝。
“想什么呢，我说的是这个。”
程念念轻笑一声，打了个响指，转头对服务员说道，“麻烦来两瓶葡萄汁，谢谢。”
服务员很快便将两瓶冰镇的葡萄汁送了过来，程念念亲自帮我倒了一杯，推到我面前，“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
我看着面前这杯颜色漂亮的葡萄汁，心中五味杂陈。
林挽月一直没有出现，我默默地吃着面前的菜，却食不知味。
程念念偶尔会给我夹菜，我每次都愣一下，她却只是淡淡一笑，“别紧张，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我只是希望，你能回到以前那个充满活力的样子。”
她的话像是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得我心疼。
“程念念，对不起……”我放下筷子，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
“不用道歉，都过去了。”
程念念打断我的话，举起酒杯，“cheers，就当是告别过去吧。”
我端起葡萄汁，和她轻轻碰杯，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就像我和她之间的这段关系，最终只剩下满嘴的苦涩和遗憾。
满桌的菜肴精致如艺术品，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可我却味同嚼蜡。
林挽月迟迟未到，我的心也像这桌上的菜肴般，渐渐冷却。
“怎么不吃？不合胃口？”
程念念的声音将我从失神中拉回来，她纤细的手指夹起一块鱼肉，放进了我的碗里。
“尝尝这个，清蒸鲈鱼，很新鲜的。”
我愣愣地看着碗里的鱼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念念曾经也喜欢这样给我夹菜，那时候我们青涩懵懂，对未来充满期待，而如今，只剩下满桌的尴尬和苦涩。
“你不用这样，我自己来就好。”我慌乱地想要拒绝，却被程念念打断。
“怎么？怕你那位林大美女误会？”
她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放心，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毕竟，你现在可是香饽饽，我可不敢得罪。”
我张了张嘴，却无力反驳。程念念说得没错，我现在确实像个夹心饼干，左右为难。
我沉默地拿起筷子，将那块鱼肉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我只是希望，你能回到以前那个充满活力的样子。”
程念念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在我的心湖中激起层层涟漪。
我猛地抬头，对上她那双深邃的眼眸，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充满梦想的我，早就在现实的泥潭中挣扎得遍体鳞伤，如今只剩下疲惫和迷茫。
这顿饭吃得异常漫长，我的心绪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而越发焦躁。
林挽月始终没有出现，我的内心也渐渐沉入谷底。
终于，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仓皇起身，逃离了这间餐厅，逃离了程念念那复杂的眼神，也逃离了我和她之间那段剪不断理还乱的过去。
“等等！”身后传来程念念的声音，我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这个给你。”她快步追上我，将一份文件袋塞进我手里。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这次跟林挽月合作，也确实因为她是最合适的合作伙伴。至于其他的，你不用想太多。”
我愣愣地看着手中的文件袋，沉甸甸的，像是千斤重担压在我的心口，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转身看向程念念，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谢谢你，程念念。”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夜色中，身后是程念念复杂的目光和那句来不及说出口的话。
陈明修的车还停在路边，我拉开车门，跌坐进去，将脸深深地埋进手掌。
“怎么样？谈成了吗？”陈明修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显然他已经从刚才被我打击中恢复过来。
“开车。”我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声音沙哑地命令道。
陈明修耸耸肩，发动了车子，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嘲讽道：
“我说你也太没用了吧？就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我看你啊，干脆别干了，老老实实在家里做你的吉祥物算了。”
我猛地抬头，怒火冲上心头
“合同已经签了，如果你不想耽误进程，就在这耗着。”我冷冷地回击，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陈明修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他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力踩下油门，黑色的轿车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车子剧烈地摇晃着，我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回到家，陈明修没有像往常一样等我，而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摔门而去。我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一片冰凉。
客厅里，林挽月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翻看着电视节目。
听到我进门的声音，她只是微微侧过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淡地问道：“合同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