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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
石嬷嬷听罢初禾这么一说,当即双眼一亮。
初禾重重点了下头,石嬷嬷见了便也半刻不敢耽搁,认真叮嘱了几句后便让她快去把主子找到。
苏淡云喜欢去竹林那边,这个初禾是知道的,不过她也知道主子傍晚过后不会往竹林那边走,倒是湖边有些可能。
以前她就碰见过主子在入夜后心情不好时,曾沿着沁心院后面的小道往湖边那边散步。
想着,初禾一出沁心院的门便立马沿着那条小道找了过去。
贺怀琛并不知道沁心院后面的这条小道,此时正领着青柏沿着常走的路往湖边走,路程要比这条小道远些。
初禾猜到贺怀琛他们走的是另一条道,为了赶在两人之前找到主子,她卯足了劲地跑,可等她跑到湖边之时,湖边却空无一人,只有几只绿头鸭在水里嬉戏扑腾。
见一路跑来没见到主子身影,初禾心中越发焦急,不住四下张望,继续努力回想主子平常会去的地方,终于记起了另一个主子提过的地儿,登时拔腿就往那边赶。
此时苏淡云正坐在闻溪园里,并不知外面正有两拨人在满后院地找自己。
闻溪园就是那个曾经修缮过池子的园子,苏淡云见证过这池子的变化历程,颇有感悟,之前还用这个来开导过江氏。平常她若觉心情烦闷,除了去湖边走走,也会到这里来坐坐,每次看着这焕然一新的池子,想着这池子的今朝往昔,许多事便会慢慢想通,烦躁的心情也会很快平复下来。
这时她便坐在那池子附近的湖石上,静静梳理着心中的千愁万绪。
锦善陪在主子附近,知道主子心情不好,却也不知该如何宽慰,便只一直安静站着,用心留意着附近动静。
正往四周看着,忽地就见一个身影从园子入口闪了进来。
只见那身影在入口附近四处张望,待看见她们,脸上当即溢满惊喜,一阵风似的朝她们刮了过来。
锦善当即吓了一跳,待定睛看见来人是谁,不禁满目诧异,“初禾?你怎地来了?”
初禾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在两人跟前站定,上气不接下气。
苏淡云被这动静拉回心神,回过头来,见初禾大口喘着粗气,也是忍不住诧异道:“怎地跑成这样?是出什么事了吗?”
初禾气还没喘匀,又不敢耽搁,忙开口道:“夫人侯爷侯爷他”
“别着急,先缓缓再说。”
见她这般,苏淡云耐心道。
初禾心里着急,又努力顺了下气,待气息稍平稳一些,立马便把贺怀琛找上门来的事清楚说了一遍。
听闻贺怀琛竟然过去沁心院找自己,苏淡云不禁蹙了蹙眉。
这人早上不是才见过她吗?这时辰他不去与春阁,过去沁心院找她做什么?
这人真是哪儿哪儿都和上一世不同,苏淡云只觉一阵心累。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后朝初禾点了下头,道:“我知晓了,辛苦你跑来告知我。石嬷嬷那边估计还在着急等着,你替我回去给她说一声吧,就说我这边等会儿就回去,让她无需担心。”
初禾见自己成功把话带到,心里很是高兴,忙应诺转身离开。
“等等。”
想到什么,苏淡云又叫住了她,微笑道:“你们今晚做得很好,往后若再有人上门寻我,除了碧浔居的人外,就跟今晚一样,通通无需透露我的行踪。”
初禾得了主子肯定,心里更觉欢喜,忙恭敬应下,随后便照吩咐赶回沁心院去。
想起方才初禾汇报之事,锦善不禁心中惴惴,“姑娘,侯爷既然在外头寻咱们,那咱们要赶紧离开吗?”
苏淡云重新回过头去望向池子,摇了摇头,“他们应该不知道我们在这里,我们先在这里等等吧,要不然他们在外面找,我们出去没准还会碰到。反正他们也不会一直找我们的,现在天色也不早了,等他们去竹林和湖边找不着人应该就会往与春阁那边去了。”
话音刚落,忽地便有另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夫人这是在故意躲着我?”
苏淡云心头一震,唰地回头望去,一下就看见一个颀长身影往自己徐徐走来。
贺怀琛?
他怎地知道自己在这儿?
贺怀琛见她这般惊讶,心情一下便好了起来。
其实方才一踏进这个园子,看见她坐在那池子旁边,他心中的怒气便莫名消散了许多。
他记得那池子是照自己的意思改造过的,他之前就听说在自己南下那几年里,她经常去自己以前常去的地方睹景思人,所以她现在来这园子看着他设计改造的池子,想必也是这般吧。
对了,方才她还说,自己若是找不到人就会去与春阁,还有上午在荷风园时也说真心想成全他和燕儿。
所以她心里明明就是有他的,想和离应该就是因为燕儿的事。
一想到她孤零零跑来这里看着池子念他,贺怀琛就心情大好。
只要她往后好好地待在侯府乖乖伺候他,他倒也不一定非要照着上午想的那般去惩罚她。
贺怀琛好心情地想着,眉眼含笑地走了过去。
“侯爷。”
苏淡云反应过来,起身行礼。
“嗯。”
他微笑着点了下头,“夫人真是让我一顿好找,若不是碰巧看见你的婢女往这边来,我怕是还得走上许多冤枉路了。”
他声音温和,带着笑意,瞧着甚是春风和煦。
听初禾方才说,这人之前明明是怒气冲冲找出来的,这下怎地突然又不气了?
苏淡云回想起今日种种,只觉这人真是越发陌生,越发难以捉摸。
不过今日自己也算是重新认识了他,知道这人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想起江氏对自己的一番叮嘱,又想起今日自己的多处发现,苏淡云自知此时必须注意言行。
难得这人心情好了不再刁难自己,她可不能将人刺激了去。
想着,她飞快斟酌了下,垂首恭敬道:“是妾身的错,不知侯爷找妾身所为何事?”
贺怀琛双手负在身后,定定望着她,“无甚要紧的,就是想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