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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尊夫人的情况,那方子的确可治。”
苏淡云神色淡定地道。
卢明见她眼神和语气都颇为笃定,心中不禁触动。
其实之前他都想好了给妻子请高僧过来开坛做法,听说做法时也是要喝些奇奇怪怪的符水。如今既是郎中开方,用药再奇特也想必比那符水要靠谱得多。
他在心里如此这般想了一番,最终拿定主意,点头应道:“成,那就请苏娘子为拙荆开方诊治吧。”
得了家主同意,苏淡云便也不再耽搁,随其去了外院花厅,坐到桌旁很快开了一张方子,又把那方子递给了卢明。
卢明接过细看,只见那方子上写着各种药名,他挨着一个个看下去,龙齿、泽兰、生地、当归、牛膝、茯神、远志、酸枣仁童便【注1】
等等
卢明目光飞快折回,一下就落到童便两字之上,随之唰地抬头,指着那两个字,一脸惊愕地望向面前人,“苏娘子,这”
苏淡云知道他惊愕什么,便微笑着道:“这便是小女子方才跟卢老爷提到的奇怪药材。”
卢明眉心紧锁,满心不解,“只是苏娘子,这童便又岂能是药材呢?您不会是在跟某开玩笑的吧?”
苏淡云笑意不减,道:“性命攸关,又岂能玩笑?卢老爷可能有所不知,医书上有记载,童便性味咸寒,滋阴降火,能除骨蒸,解劳乏,用来治疗肺热咳嗽,效果最好,且还能消除淤血,化瘀生新,可不能小看的。尊夫人这事肝经有火,方子中加上适量童便,正好把火给泻了,就增加了用药的效果。【注2】
方才小女子坐马车从桂花胡同进来,发现这边巷子口那边似有三岁男孩在屋外玩耍,若是可以,卢老爷可派下人去找那户人家商量一下,若得那户人家同意,可用陶罐接来童便入药。
若卢老爷不放心,小女子也可一直留在贵府直到尊夫人无碍,若当真出了何事,卢老爷届时可拿小女子是问。”
她详尽解释了一番,言之有理有据,神情坦荡真诚,听着莫名就让人信服。
卢明把这番话放在心里斟酌几番,又想起段一海给自己说过的保证,最终一咬牙,点头道:“成,那就有劳苏娘子了。”
说着,他立即招来两个下人,命其中一人拿陶罐去巷子口那户人家借来童便,又命另一人赶紧照着方子去把其余药材捉来。
宋季凡一直在旁听着,心中甚是惊讶于苏淡云的淡定,更震惊于她这奇特的治病方法。
说实话,这样的方子他当真是闻所未闻,可是他见过复容膏的奇效,也听过用井底泥给冯巧治病的法子,便也很是好奇这童便的治疗效果,也就一直默默听着不发一言。最后直到听到苏淡云说要一直留下来才开了口,表示自己也要继续留下来陪着一同等候。
苏淡云对他的决定很是意外,不过转念想着宋季凡之前聘请自己也只是听段一海所说,其实并没亲眼见过自己治病,并认为对方应是想留下来亲眼验证一下她的医术,闻言便也没有多说。
趁着这等待药材的空隙,苏淡云打开药箱,在外院花厅给卢老爷处理了下脸上伤口。
宋季凡在旁看着,适时开口道:“卢老爷您这伤口虽不算深,却怕也会留下些微疤痕。鄙堂最近新出了一款祛疤效果很好的药膏,若您介意脸上留疤,倒是可以试试。”
卢明之前是在大户人家做西席的,最近虽因要照顾妻子,不得不推了一户人家的邀请,可往后还是会继续当西席谋生。脸上有疤自是有碍观瞻,对日后生计影响甚大,故而能不留疤自是求之不得,便一脸欢喜地细问了下这复容膏之相关细节。
待了解到这药膏竟然要一瓶三十两,当即就忍不住有些心疼。
这价格对他来说实在贵了些,听罢后犹豫来犹豫去,一时下不了决定。
苏淡云听闻对方是觉得价钱太贵才犹豫不决,认真想了想,忽地就生出了一个想法。
趁着卢明走开的空档,她走到宋季凡跟前,向他低声提到:“东家,我看卢老爷这样的伤,以复容膏的药效,其实用上小半瓶不到便能彻底痊愈。
我想,要不我们单针对这类病人,再提供一种小瓶的规格放在医馆出售。如此一来,病人能以更低的价格购买到合适自己的用量,没准能对扩大复容膏的销路有所帮助,不知您认为如何?”
宋季凡其实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只是他不太清楚以卢明的情况到底需要使用多少剂量的药膏,便想着回去后再找机会问下苏淡云,没想到她竟然先一步提了出来,且所提正合他意。
听罢,他当即笑着满意点了下头,“还真是巧,我方才也在想着这个问题。那回头我看下要定多小的规格,等确定后,还要劳烦苏娘子除了之前的订单外,再额外做些小瓶装的药膏。”
苏淡云没想到自己的想法立即就得到了认可,看着面前人脸上的赞赏笑容,只觉自己当真是遇到了极好的东家,感恩之余越发觉得干劲满满,立即就点头应下了东家的要求。
宋季凡见她突然斗志昂扬起来,那模样就差朝他拍胸脯保证,他心中虽有不解,却也觉得有趣,笑意便也不自觉加深了些。
两人将事情谈妥,等卢明从内院出来,宋季凡便跟他提了还有小瓶复容膏出售之事。
听闻自己用小瓶就能痊愈,价格还便宜了一半,卢明当即就拍板同意下来。
几人正说着祛疤的事,派出去照方捉药的下人便匆匆提着药赶了回来,不多久,派去取童便的下人也把事情办妥回到屋中。
苏淡云也不耽搁,赶紧拿了药领着锦善去到厨房,指导着锦善将药煎上,药才煎了一会儿,忽地就听内院东厢房传来几声惊叫。
苏淡云正在监督煎药事宜,听到声音立马让锦善继续留下来看着药,自己则火速往东厢房跑。
卢明正在花厅与宋季凡说话,闻声也立即赶了过来。
几人先后冲进东厢房中,只见卢夫人已经苏醒,却再度发起狂来。
好在方才为了以防万一,卢明已经命下人把卢夫人暂时捆绑了起来。这时卢夫人手脚都被绑着,嘴巴也被塞了一团干净帕子,便只能干睁着眼,在床上胡乱动来动去,嘴上呜呜呜闷声嚷着。
药还要过段时间才能煎好,苏淡云见卢夫人这般,立即让下人取来一瓯童便,让人设法给卢夫人灌下去。
卢明心有不忍,可也实在没有他法,便硬着头皮命几个力气大的婆子照苏淡云的吩咐去做。下人也实在怕了夫人发狂模样,想也不想就照着吩咐把事情办了。
不料这一瓯童便下去,才过不久,卢夫人竟就渐渐安静了些。如此待到药彻底煎好,卢夫人的情绪虽依然有些狂躁,却比之前要好上不少,两个婆子一起合作,没费多大力气就把煎好晾温的药给卢夫人顺利喂了下去。
卢夫人折腾了这么一阵,待服完药后已是累极,很快就闭上眼睡了过去。
卢明旁观了全程,心里不断啧啧称奇,待苏淡云给卢夫人再次查看完毕走出屋子,他便迫不及待地跟上来急切问道:“苏娘子,不知拙荆这会儿情况如何?”
忙到现在,苏淡云神色也有些疲惫,闻言努力扬起个浅淡的笑来,“尊夫人脉象已经有所平稳,以此情况来看,待晚上再服一剂药,基本就没什么大碍了。”
没什么大碍,那就是治好的意思了!
卢明闻言实在不敢相信,心中激动不已,忙给苏淡云行礼道谢。
只是这会儿夫人睡着,毕竟尚未痊愈,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两人往外院花厅走时,他仔细想了想,便提出让苏淡云继续留在府中照看他家夫人。
方才捉药前,苏淡云便主动提出可以留下来到卢夫人无碍再走,只是她说的无碍并非是等卢夫人痊愈,而是等到卢夫人服药后若干时辰并未出现任何不适症状为之,如此按理来说傍晚之前便可离开。
可听卢明的意思,怕不是要她留到明日?
苏淡云想着,没有拒绝,却也没有当即应下,而是礼貌表示自己是受医馆聘请,自是接受医馆之约束,既然东家在此,还是要与东家商量一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