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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祈姝兰突然郑重起来,苏淡云便也跟着神色一凛,认真道:“不知具体何事,姐姐但说无妨。”
祈姝兰微蹙秀眉,“八月十六那日,春风楼发生的事情,不知妹妹可有耳闻?”
听对方原来是要说这事,苏淡云提着的心倒是放下来了一些,微点了下头,道:“这事在京城似乎都传开了,我也因此听了一耳朵。”
祈姝兰见对方已有听说,便略过事情的经过不提,接着道:“我之前不是跟妹妹说过,最近有好些人登门打听三弟亲事的吗?那出了事的范三姑娘,她家中便曾为她来打听过。”
这个苏淡云已经知晓,却也不好明说自己为何知道,便只得做出个意外神情,假装诧异道:“竟是这般?”
祈姝兰颔首,又叹气道:“其实老夫人几年前就见过那范三姑娘,听说留下的印象还挺不错的。这下武兴伯夫人过来提起了她,老夫人就想起来了。这么多人中,老夫人对她算是比较满意的,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
这些倒是和苏淡云之前了解的相差无几,听罢,想到望川最近调查到的,她便开口问道:“我听说范三姑娘和那个在春风楼一起出事之人是认识的,莫不是范三姑娘心仪那人,不想嫁入侯府,所以”
她话未说尽,但祈姝兰已听明白了个中意思,想了想便摇头道:“这个范三姑娘我是知道的,这姑娘自几年前见过三弟,她似乎就对三弟上了心。
武兴伯府的二夫人向来是个疼女儿的,当时你跟三弟的亲事已在近前,做娘的又怎舍得让自己嫡女进府为妾,可她也不舍得逼女儿随便嫁了,左右为难间就把自己给生生气病了,调理了好长时间才见好。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可刚好武兴伯夫人跟我生母还算聊得来,之前夫人们聚会,她还悄悄在我生母跟前抱怨过范三姑娘。我生母来看我时,没话找话说,就闲扯过这么件事。
这回武兴伯夫人过来找老夫人,多半是这范三姑娘依然念着三弟。要不然,以他们府上二夫人那么疼女儿的架势,又岂会将女儿嫁给一个有爱妾的男子?因了解了这些,我实难相信范三姑娘会主动跟那男子私会。”
苏淡云若有所思点了下头,见更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如此说来,这事的确有所蹊跷。”
可惜就是找不到证据
苏淡云心中闷闷叹了一气,面上也跟着露出了几分郁闷。
祈姝兰说罢,紧接着就说起了另一件事来:“对了,除了范三姑娘的事,妹妹可还听说了前日发生之事?”
前日?
苏淡云微怔了下,随之想起了昨日给人看诊时,听病人口中聊起过的八卦,便试探问道:“姐姐说的可是户部侍郎家康四姑娘差点儿淹死之事?”
祈姝兰忙点了下头,“正是此事,不知妹妹听说了多少?”
苏淡云认真回想起来。
她记得那病人说,那康四姑娘前两日跟友人去东城的翠明湖边散心,几人在湖边分散着玩耍,那康四姑娘突然就跟中了邪似的往湖里走,等友人发现她时水已经漫过了她的前胸。
友人拼命叫她回来,她却一直充耳不闻,没两下就被水给淹了。还好友人带去的下人会水,立即就下湖把人给救了上来。康四姑娘醒来后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之后,康四姑娘被邪祟缠身的谣言很快就在京中传了开来。
她将回想到的简单叙述了下,祈姝兰听罢重重点了下头,“我听到的也是这样。”
说罢,她神色就更加凝重起来,压低声音道:“妹妹你有所不知,这康四姑娘和那范三姑娘一样,家里最近也来过人跟老夫人探过口风。且在这么多个来探口风的人家里头,她们是老夫人印象最为不错的。
这两人中,如今范三姑娘出了那事,老夫人肯定是厌极了的。至于康四姑娘,以我对老夫人的了解,她若听说这事也肯定不会再考虑康四姑娘了。”
苏淡云昨日听到此事时只是觉得有些离奇,但也没怎么往深处想。如今听罢,不禁心头猛颤了颤,眼前当即就闪过了温玉燕的身影。
一件事说是巧合,两件事难道还是巧合吗?
正想着,便见祈姝兰紧皱眉头,担心道:“妹妹,我总觉得这两件事实在太巧了些,这”
苏淡云回神,见她与自己同感,又见她忧心仲仲欲言又止,便低声问道:“姐姐是怀疑这两人都是为人所害?”
祈姝兰被突然这么一问,心头不觉一跳,迟疑一瞬后微微摇了下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怎的出事的都是最近来说过亲的?还偏偏又是老夫人印象最为不错的?怎么想都似乎太巧了些。”
苏淡云若有所思颔首,“的确是太巧了些。”
这背后动手之人她是已经确定了的,就是不知道祈姝兰会如何想。
她默了默,试探问道:“若真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姐姐你认为谁的可能性最大?”
祈姝兰眸光闪烁了下。
她向来不是个爱胡乱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也不会随便就把人往坏处想,可此时她却控制不住地想起一个人来。
只是自己无凭无据
祈姝兰很是纠结,可纠结一瞬之后便又想起了范三的遭遇和康四的意外。
说实话,她总觉得那人原本是要康四死的。
一想到这儿,她心里就不觉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手脚也跟着冰冷起来,随之就想到了面前人的安危
不行,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在面前人身上。
想着,她心里一横,终还是开了口:“这事其实不大好说,但若从害了人后谁得益最大的角度来看,那便有两种可能:一是同样想着要跟三弟联姻之人,也就是其他打探过亲事的;另外就是与春阁那位。”
这分析很是客观,苏淡云自己也如此分析过。
但对她而言,自然是更偏向于后者,可祈姝兰为何会猜测是温玉燕所为呢?真的只有方才她说的那个原因?还是说她最近有了什么发现?
想着,苏淡云便又好奇追问了下。
祈姝兰抿抿唇,道:“上回咱们聊天时,你问了三弟会否把温姨娘抬正。之前我并未往这方面想过,但听你问了之后,我便留了个心,虽然具体说不上来,但我觉得她似乎也没看起来那般不在意名分。若她当真有了这个心思,那不是正好有足够的动机出手吗?”
说着,想到今日过来的目的,她忙握紧面前人的手,关切道:“妹妹,我这两日心里一直不安,只要一想到与春阁那边有可能做出这样害人之事,我这心口就砰砰直跳。
你说若她真是那般心狠手辣之人,若日后三弟真过来找你,被那人误会了什么,保不住她会在暗地里对付你。我怕你不晓得对方为人而日后吃亏,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先给你提个醒才好,总之妹妹你往后务必要小心着些才是。”
苏淡云没想到对方是专门来提醒自己的,听罢心里不觉暖融融的。
只是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却没有千日防贼的。
想着,念起日前生出的想法,只觉这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
她飞快斟酌了下,随之朝对方感激一笑,“多谢姐姐提醒,我一定会多加注意的。只是话说回来,若事情的确如我们所猜测那般,我如今整日都是治病制药的,对方若真起了什么歹心,我再小心也会防不胜防,实在太过被动。”
祈姝兰琢磨了下,很快就听明白了对方意思。
她以前的确听过有郎中被陷害治死人什么的,在这样的环境下,实在不是光小心就行。
如此一想,她不禁就更紧张起来,眉眼满是忧色,“那我们到底该如何是好?”
苏淡云略一沉吟,道:“若当真是那人在背后害人,就算她日后不来对付我,我既然知道了此事,也实在不想放任她继续作恶下去。故而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安危,还是为了日后其他无辜人的性命,我们都应该主动出击才是。”
祈姝兰也很赞同对方说的,便点了下头,“的确是这么个理,但具体又要如何出击?”
苏淡云抿抿唇,抬眸望她,“姐姐,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想法,就是需要姐姐配合一二,不知姐姐可会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