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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对方走到纪家门口，看见那张几乎没有任何改变，甚至还因为长开之后越发明艳动人的面孔，任放才猛然惊觉，这竟然是纪言一。
他表情惊喜：“你身体完全好了？早知道你起来要晨练，我就早点来了，还能陪陪你。”
任放的眼底满是惊艳，说话时语气亲昵，甚至直接上手就要揽过纪言一的肩膀，一切自然得就好像先前半个月的故意拖延和逃避都不存在一样。
纪言一却在知道对方并不是上门的客户之后，态度一下子变得冷淡起来。
轻巧的往旁边一让，就让任放的手落了个空。
任放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不过目光落在纪言一光洁无瑕的侧脸时，却又很快笑了起来：“别气了。我今天特意来接你去报到，说不定我们还能分在一个班呢。”
两人进门时，纪芙芙正在跟其他三人说笑，注意到纪言一回来，纷纷回头看了过来。
纪言一的目光落在了纪芙芙身上。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注意到纪芙芙今天有点不一样。
换上了一条崭新的白色连衣裙，丝绸的质感加上银丝打造的暗纹，清冷的气质感配上她低垂的眉眼，不开口说话的时候，简直跟十六岁的原主像了个八成。
不过这种错觉很快就消失了，因为纪芙芙抬起头后，那张跟原主只有三分相似的面孔顿时就让人清醒了过来。
纪言一若有所思的看着纪芙芙。
幻术吗？
但是感觉又不像是她曾经在修真界见过的那种修仙术法，更像是一种低级的民间障眼法。
纪芙芙搞这种东西做什么？
任放的眼神恍惚了一瞬，很快就回过神来，蹙眉不悦地看着纪芙芙：“你怎么穿言一的衣服？”
“你胡说什么？”楚星淳忍不住反驳，“芙芙本来就长得有点像言一姐姐，这衣服也是她新买的，哪有穿言一姐姐的衣服！”
任放不再说什么，转头面对纪言一的时候却温柔多了：“你先上去换衣服。放心，我一定会在这里等你的。”
纪言一点点头，坦然的上了楼。
任放目送着那道倩影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这才回头看了一眼纪芙芙，语气冷了些：“下次不要再这样穿了，不适合你。”
连他都不得不承认，纪芙芙这样一打扮，确实挺像十六岁的纪言一。
如果他先前直接跟着其他三个人一起进门，先看到的是纪芙芙，或许也会因为那跟记忆中的纪言一过度相似的打扮，而对纪芙芙心生怜惜，下意识的忽略掉她不适合自己风格的打扮。
但是他先遇见的却是纪言一。
纪言一才刚晨练完，白皙细腻的脸上不施粉黛，却依旧美到令他失神，逆着光走过来的时候，脸上绒毛被阳光镀上一层细腻的金光，更是宛如神话中的雅典娜女神。
至于纪芙芙，以他丰富的恋爱经验来看，脸上的妆容起码得早起两个小时才能画完，但即使这样，也遮不住眼底的疲惫。
差距实在太大了。
好感度下降的声音几乎是立刻就在脑海中响起，纪芙芙的脸色白了白，忍不住问孟临嘉：“临嘉哥，我这样穿是不是不合适？”
她声音很小，任放却还是听到了。
但他却没有像之前任何一次一样，好脾气的去安慰纪芙芙，反而冷漠得如同一个陌生人。
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搜索到群里几天前的聊天记录，找到了纪言一的直播间和无相宗的社交平台账号，任放挨个点了关注，好心情的哼起了歌。
他自认不是一个有眼无珠的蠢货，自然不会放着正品不要，去关注一个东施效颦的赝品。
楚星淳却很捧场，故意夸张的赞美她：“怎么不合适？这衣服你穿着正好，多淑女啊！”
这话说出来，纪芙芙的脸色却并没有变得更好一些。
先前为了摆脱自己是纪言一的替代品的印象，她最反感被人说像纪言一，因此穿衣打扮都特意的避开了纪言一的喜好，慢慢摸索出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任放一开始还曾经建议过她，打扮得淑女一点，现在她主动这么打扮了，任放却看都不看她一眼。
盛屹也在纪言一出现的第一时间就站远了一些，急切得好像要跟她划清界限，免得被纪言一误会一样。
纪芙芙抓着自己手心的指尖紧了紧，指甲陷入肉里的痛感不及被纪言一比下去的万分之一。
见孟临嘉一直望着二楼的方向，她扯了扯对方的衣角，小声地问：“临嘉哥，你也这么觉得吗？”
孟临嘉回过神，回头看向纪芙芙时，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就在纪芙芙以为他也要背叛自己，被纪言一的皮囊吸引过去的时候，孟临嘉却温柔的笑了笑：“嗯，很好看。”
纪芙芙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朝他扬起个笑容。
孟临嘉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亮光。
眼前的纪芙芙实在是太像当年的纪言一了，就连笑容都如出一辙的温婉沉静。
唯一的缺陷是她的长相实在普通了一些，如果纪言一不在场的话，倒是还能靠着衣着和化妆敷衍过去，但是只要纪言一出现，她们两个就如同星光与皓月，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不过好在纪芙芙的气质比纪言一多了几分柔弱，尤其是眼含泪光看人的时候，更是楚楚动人。
纪言一却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不过芙芙，”他抬手帮纪芙芙整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你这边裙摆好像脏了一块，不如也去换掉吧。”
他指了指纪芙芙的裙角，洁白无瑕的裙摆上确实多了一块灰扑扑的脚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踩到的。
纪芙芙表情僵了一瞬，很快就在孟临嘉鼓励的眼神下点了点头。
“那你们要等我哦。”
她说完，小跑着上了楼。
拐角时朝楼下看去，她的心里却忍不住冒出了一个疑惑。
总觉得孟临嘉好像变得强势了一点，刚刚那番话虽然说是建议，她却听出了些不容拒绝的意思。
……是她的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