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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真俊啊!”
“有对象儿吗?大娘给你介绍个?”
吴谢池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他咬牙又看了眼程亦安,这个家伙是拿他当鱼饵吗?
成功收拢住阿姨们注意力的程亦安才顾不上吴谢池的眼神,她架势已经摆好,录音笔打开,正等着大把线索入篓。
吴谢池无奈,只得挤出假笑的开始问。
“请问宋承志和他爸爸孙明德关系如何,两个人亲近吗?”
众阿姨面面相觑,脸上都不大好看,还是那个卷发大妈接话道:“孙明德是宋承志继父,警察同志你们知道吧,那既然是继父,感情好不到哪儿去,不过孙明德对宋承志还不错,管他读书还伺候他生活。”
“要我说,是宋承志没良心,没有老孙头,他吃西北风长这么大啊!如今翅膀硬了,倒想把老孙头踢到一边。”胖大娘接过话说道。
另一个穿着花棉袄、头发花白年纪大点儿的老奶奶也连连点头,说:“张秀梅死得早,老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明德这孩子不应该日子不顺就拿他爸出气!”
踢到一边?出气?
吴谢池立刻追问:“宋承志不想给孙明德养老吗?宋承志虐待孙明德?”
众人一静,一时间没人接话。
最后还是那个花棉袄老奶奶说话了:“我们也不想背后说他家的是非,毕竟人都死了,承志这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小时候淘气点儿就淘气点儿,长大了居然忘本了,对老孙非打即骂的,我就住在他家旁边,经常听到宋承志喝了酒骂老孙,说得可难听了,骂他没出息,入赘给人家当后爹,活该断子绝孙啥的,哎呦,那声音大的,我都听得清,你说老孙从小对宋承志也不差啊。”
听到这话,那位卷发大妈一脸神秘的小声蛐蛐:“这事儿你们都不清楚,我今天要不是看在这警察帅哥在,我也要烂肚子里不得往外说。当年张秀梅为啥早死,还不是为了要给孙明德生个一男半女,结果身子骨不行,滑了胎大出血,医生说要切子宫才能治,那孙明德非不肯,说用偏方治治,他怕张秀梅不能生了。谁知道拉回来硬是血流了三天,血都流干了,人也没了。走的时候呀,我去看了,真叫一个脸如金纸,惨咯!”
众人一片哗然。
花棉袄老太太不敢置信,“还有这回事?我就住他家隔壁,我怎么没听说?”
“这还不是老孙头跟我家当家的喝醉了,自己说出来的,我也没敢往外倒。这要是叫宋承志知道了,打死老孙头的心都有了吧!”
卷发大妈也一脸难色,像是有些后悔在众人面前说这些。
这倒是一个新的重要线索,程亦安飞快地记录下来。孙明德之所以对宋承志那么包容,里面有几分是父子情,有几分是对害死张秀梅的愧意,估计孙明德自己也说不清楚吧。
程亦安回想起方才在宋承志家,孙明德提起张秀梅时的神情,端的是一副深情丈夫模样,背后谁知还有这样的糟粕往事。
“你们的意思是,宋承志不知道孙明德间接害死了他妈妈?”吴谢池问道。
“这……”卷发大妈自己也不敢确定,“你说不知道吧,他对老孙头非打即骂的,要说知道吧,他们爷俩又太太平平过了这么些年,不过张秀梅死的时候,宋承志已经十来岁了,都懂事儿了,保不齐他自己记得呢。”
吴谢池又问道:“宋承志是突然开始打骂孙明德吗?应该之前是关系还凑合吧,那是从什么时间起,开始关系不好的呢?”
几个大妈互相讨论了一下,才派花棉袄老奶奶回答说:“好像是年初过来吧,俩人就经常吵吵。听说好像是孙明德想把一间屋拿来收破烂,宋承志不同意,宋承志说家里臭烘烘的,谈对象都不好谈,以后真找媳妇儿了,都没地方住,让孙明德攒钱给他买房子,孙明德应该是没同意。从那以后就开始了。”
谢过了这一群热心要给他俩介绍对象的阿姨,程亦安和吴谢池如释重负地回到车里。
社区情报站的威力名不虚传,轻而易举地获得了不少线索。
在今日之前,程亦安以为宋承志和孙明德只是关系一般的继父子,心里还稍微有点同情孙明德的际遇,可今天听到的信息,又完全颠覆了这个认知。
孙明德因为想生孩子,而活活把张秀梅拖到血尽而亡,不可谓不冷血无情。宋承志对他的打骂,也只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了。
程亦安感慨地拍拍本子,说:“这下,孙明德的作案动机有了,第一担心宋承志因为张秀梅的死,不给他养老;第二想支配家里的房产,第三不想被宋承志吸血坑养老钱。但是疑点还是存在,宋承志和孙明德的矛盾并不是近期才出现的,如果真是孙明德杀的宋承志,为什么选择这个节点上,为什么会模仿张烨案。”
“嗯,现在还需要解决的就是孙明德的作案时间和物证,以及搞清楚洛水依依在这个案子里到底是凶手,还是帮凶。走,去孙明德上班的那个足浴城看看。”
吴谢池正要发动汽车,程亦安突然叫住了他。
“别开车,我们按照路线走一趟,看看需要多长时间!”
吴谢池了然,拔了车钥匙,两人下车步行来到案发的小巷子。
“从这里,根据导航指引的最近步行路线,我们走到金富贵足浴店,看看需要多长时间。”
导航显示步行过去需要五分钟,而程亦安和吴谢池两个个子高挑的年轻人,走了四分钟就看到了金富贵足浴店的招牌。位于一个巷口,一面临街。
此时是上午,非营业时间,店招牌也没开灯,只有几个清洁布草的工作人员在晾晒店里的毛巾和浴袍。
在店门口进门右手边,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摆了个门前三包的牌子,还有个对讲机,想来这里就是门卫上班待的工位。
往里走了没几步,就是大理石砌的前台,很高,程亦安第一眼看过去,还没发现里面坐的有人,走近了才看到有个短头发的年轻女人正在柜台里玩手机。
程亦安叫了她一声,她恍若未闻,程亦安又提高音量,这短发女人终于听见了,她摘下蓝牙耳机站了起来。
“早晨不营业,要到中午12点以后才营业了,晚点再来吧!”
程亦安把警察证递给她看。
短发女人脸上瞬间挂上了惊慌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