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得鱼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印尼小说网https://www.ynxdj.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宋玉成沉声道:“这个简笔画,画它的人,是见过张美竹的,他把饰品放在画上,就是指代的张美竹的身份,这种行为,从心理上分析,大概率代表了一种纪念。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为什么需要纪念?说明这个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印记。从你们刚才分析的犯罪潜意识也好,还是这个地窖对凶手的特殊意义也好,都侧面佐证了,这个地窖里曾经发生过案情,张美竹极有可能就是在这个地窖里被人杀害。莫小松见证了张美竹被害全过程,形成了强烈的心理暗示。”
像他这种久经沙场的老刑警,对罪案有一种天然的直觉,就像当初韩焱看见地窖里的画和小孩饰品后第一反应就是让张智查儿童失踪案,结果也证实了韩焱的直觉是相当准确的。
这种直觉不是迷信,而是一种办案多了之后的经验反应。就像昆虫学家看到一条腿能分析这个虫的品类一样,有经验的刑警,看到一个现场,基本就能复原案件发生的大致情况。
韩焱也认同宋玉成的观点:“嗯,我也觉得张美竹存活的概率不大了,因为拐卖儿童来说,像张美竹这个年纪的不算是重点目标,十岁,已经懂事、有记忆且读书识字了,基本都知道父母的电话号码,也知道有事情要找警察。一般拐卖这种年纪的孩子,都是奔着往山区卖童养媳或者干脆杀了配冥婚的。如果是卖去山区,这么多年也该成人了,找回家或者报警都是有可能的,这么多年音讯全无,我觉得不太乐观。我通知技术侦查科那边重新再过一遍现场,看看能不能提取到十年前的血液样本。”
本来因为案情有推进而兴奋不已的几人,此刻因为这个幼小生命的消逝,都跟着沉重起来。
宋玉成见状,拍拍巴掌鼓舞士气,大声道:“好了,最近大家都辛苦了,天气也冷,刚才在门口就听见张智这个大嗓门儿在嚷嚷涮羊肉,走,今天咱们不吃大户,老吃吴大少爷的,我以后骂他我都嘴软,今天我请客,给大家犒劳犒劳!”
“哇,太好了,幸好我中午吃得少!”陈楚立刻捧场地欢呼起来。
吴谢池冷眼看着他,说:“你中午还吃了两盘子鸡翅膀,这叫中午吃得少?”
“那点儿鸡翅膀,洒洒水啦!”
吴谢池作势要弹他脑瓜崩。
陈楚怪叫着往程亦安身后躲,“学姐你看吴哥胆敢打你学弟,有本事你当着我学姐的面儿打我!学姐你看他们公大的欺负人,欺负咱们警校的。”
“哎呦,还扯上学校派系了!咋地,警校人多了不起,我也是公大的!”张智掐了把陈楚的娃娃脸,故作严肃道:“以后公大的和公大的搭档,警校和警校的搭档,不是一个学校的别来沾边儿!”
陈楚在程亦安背后伸长脑袋躲张智的手,嘴里还叨叨:“那不行,那我吴哥得急死,他可离不开我学姐,我学姐可是能跟他思维同频的人,那个叫啥soulmate!”
程亦安倒是没觉得这样的打趣有什么冒犯,但是见吴谢池越来越黑的脸和越来越红的耳朵,她连忙提醒道:“你再胡说八道,学姐也护不了你,你看你吴哥拳头都硬了!”
陈楚见好就收,老老实实跟在吴谢池身后,扒住吴谢池的胳膊:“吴哥,别生气,咱们天下第一好,公大和警校绝配,你和我学姐绝配,配一脸!”
吴谢池反手勒住陈楚的脖子,不容反抗地把他拖到办公室外,没一会儿就听到陈楚的呜呜哀鸣。
“哎呦!吴哥我错啦!哎呦轻点儿!哥!哥你是我亲哥!”
程亦安忍俊不禁,偷笑两声。
殊不知宋玉成和韩焱他们也在背后偷笑,至于他们偷笑什么,大概是偷笑某个死要面子又容易害羞的大少爷吧。
冬日的晚上,没有什么比一顿热气腾腾的涮羊肉更幸福了。
抱着吃穷宋玉成的目标,几个大小伙子铆足了劲点菜,肉卷肉片都是五盘五盘的点,把宋玉成看得是直捂着胸口叫苦。
程亦安见他们都在忙着点菜,就自己先去卫生间洗手。
在回包厢的路上,程亦安突然顿住了脚步,她目光直直地看向走廊尽头的那间包厢。
一位身材纤瘦穿着羊绒大衣的中年女人,正站在门口与人谈笑。
时光仿佛没有从她身上带走什么,年过六旬的人了,她的头发还是乌黑的,整整齐齐地盘在脑后,皮肤光洁没太多皱纹和斑点,在与人交谈时,脊背挺得笔直,眉眼弯弯的,目光温柔而专注。
看起来,这些年她过得很不错。
程亦安静静地看了很久,就在她打算离开时,穿大衣的女人结束了交谈,视线突然移向这边。
猝不及防间,程亦安和她目光对上了,下一秒,程亦安慌乱挪开视线,转身就要走。
“安安!”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涌入耳间。
程亦安停了下来,她僵硬地慢慢回过身,目光躲闪地不敢正视追上来的女人。
“……妈、妈妈……”
许多年未曾出口的称呼,此时发声都觉得不太熟练,程亦安暗自捏紧了拳头,鼓起勇气抬眼看向女人。
眼前的人,正是程亦安的亲生母亲杜奕君。
程亦安上一次见到她,还是在两年前她爸爸程忠实的警号重启仪式上,杜奕君作为烈士遗孀出席了仪式。
当杜奕君看到穿上警服、佩戴程忠实警号的程亦安时,情绪突然失控,痛哭之后晕厥了过去。
其实当时在分局和她沟通想做一个宣传材料,搞个内部的警号重启仪式时,程亦安就提醒过局领导,她的母亲不适宜出现在那个场合,但是一心想要拿她当宣传蓝本的领导并没有听进去。
最终仪式草草了事,张远山得知后大发雷霆,把负责的副局长狠骂了一通,说他们搞形式主义,不考虑烈士家属的心情,在家属的心口插刀。
事后,程亦安也很自责,她以为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妈妈也许已经走出来了,爸爸的警号重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以为妈妈也许想要见证。
但事实证明,妈妈只是能在没有程亦安的地方好好生活,一旦靠近她,妈妈就会变得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