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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也不知自己该叫做刘家驹还是刘驹,揉了揉鼻孔,眼前的少年浑身脏兮兮的,穿着一身麻布衣,脸上一双眼睛颇为灵动,瞅着自己咕噜噜转动。
“你叫什么名字。”那少年看着刘家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是如何来到这个荒村的。”
抹了一把脸,心说我还是顺其自然,就用刘驹这个字号吧,“我叫刘驹,刚刚赶到这儿,本想着好好睡一觉,哪想到被你搅了清梦。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不让我安心酣睡一场?”
“嘻嘻,刘驹,是小马驹还是小驴驹?”那少年指了指天说道:“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昨天我寻吃食回来便看到了你,不忍打搅,看你今天还是呼呼大睡,难道你不饿吗?为何如此贪睡?”
刘驹嘴角牵动,艰难的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不知被哪个该死的贼厮照我大腿上砍了一刀,流了好多血,强撑着挨到这村子填了下肚子,便头枕着这救了我性命的桃树大哥睡了过去。”
“嘻嘻…,你的桃树大哥早已经嫌弃了你,”少年人拍了拍桃树干,“你躺的四平八稳的,怀里抱着个破钉耙,一个劲地喊冷,我便大发善心,将我辛苦得来的袍子披在你的身上,并在你身边苦熬了一晚,为你驱赶蚊虫。救你的是我这个活生生的大好人,可不是你的桃树大哥。对了,你饿了吧?我这儿有好吃的给你。”
刘驹肚子里早就咕咕乱叫,听到少年说有好吃的,禁不住提起精神,“多谢小兄弟,你还未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那少年起身拿过一个尚算完整的布袋子,一边伸手去掏摸,一边说道:“小弟名叫甘大牛,来此荒村半月有余了。”言罢一只小手递到刘驹面前,摊开了掌心。
刘驹定目一瞧,在甘大牛的手中是一团黑糊糊鸡蛋大小的东西,伸手拿了过来,咬了一口,满嘴香气,竟然是块肉,便笑着说道:“甘大牛,刘驹儿,你我还真是有缘,一个牛儿,一个驹儿,都是家中好将养的畜生。大牛兄弟,这是什么肉?若是有盐,吃起来更香。”
“香吧?”甘大牛舔了舔舌头,“这是昨晚照看你的时候,有只大老鼠可能是闻到了你身上的血腥味,准备要啃食你来着,被我觑的准了,用鞋子一下就拍死了过去,便将它开膛破肚清洗干净了,包上湿泥,烧火烤了好一会,…”
“你说这是老鼠肉?”刘驹的嘴张了张,强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你没骗我?”
“我干嘛要骗你?”甘大牛伸手摘了一个桃子,在脏兮兮的麻布衣上蹭了蹭,咬了一口,“要不是看你脸色苍白,一副快要丢命的样子,这鼠肉我早已独吞了,怎会给你留着?”
刘驹这下真的吐了,只是干呕了几口清水,捂着脖子说道:“老鼠身上满是跳蚤,会传播多种疾病的,你竟敢吃它的肉?”
甘大牛迷惑的说道:“咱们汉人向来以鼠肉为食,你竟然说不能吃?算我瞎了一双眸子,”劈手夺过尚有大半的鼠肉,狠狠咬了一口,冲着刘驹示威似的嚼了几下,慢慢咽下,很享受的说道:“馋你这个没良心鬼。”
看着甘大牛卖力咀嚼的样子,刘驹刚刚稳定了的胃又忍不住翻腾起来,只好转身也摘了一个桃子,捂着鼻子走了几步,距离那鼠肉的香味远一些。
桃子吃了几口,忽然听到甘大牛尖叫起来,声音尖细,调门儿高的吓人,“驹儿哥,蛇!蛇!蛇!”
刘驹急忙转身看去,在大牛身前约五六步的草丛内,一条黑红花色的长蛇正盘起身子,昂着头吐着信子,似在观望。再看大牛,身体就如打摆子一般颤抖不停,双手咋哈着,那表情怎只一个恐惧了得。
看到那蛇足有一米半长,刘驹大喜,心说这下可以好好补充下蛋白质了,拿过自己的武器,举起来两步赶到大蛇前,那蛇感到来者不善,俯下身子就要没入草丛。刘驹怎肯放过即将到嘴的食物,钉耙砸下,正中蛇头,那蛇扭动了一阵便没有动静了。刘驹伸手起来,显摆似的走到甘大牛身旁,对着他摇晃了几下,吓得大牛紧闭双眼,不住的哆嗦,大声尖叫着“不要过来!”
刘驹看到甘大牛狼狈的样子,笑了一笑,轻轻推了他一把道:“大牛,借你的刀子一用。”
“你走远些我拿给你,”大牛扭着身子,捂着双眼,“离我远远的,这样瘆人的东西你竟敢拿在手里,不怕它咬你一口?”说着自身边掏出了一把尖刀,随手扔在地上。
刘驹嘿嘿笑道:“蛇已经被我打死了,大牛兄弟你少待片刻,待我洗剥干净了,煮蛇羹喝。对了,你可有煮饭的家什?”
“我不吃那肮脏不堪的东西,要吃你去吃,煮饭的家什没有,有一只瓦罐我平时用来存放清水,不知能不能用?”
“足够了,”刘驹走到水井边,三下五除二将一条大蛇收拾的干干净净,走将回来时,看到甘大牛还耸在院子里,身体不打摆子了,可脸色还是煞白,不由得好笑,心道:“逮老鼠的时候胆子何其大,怎么一条死蛇就吓成这个样子?”推了推他问道:“大牛兄弟,瓦罐在哪儿?”
甘大牛闷着头,指了指中间的房门,“你去里面一看就知。”
推开破烂的房门,一只瓦罐放在一边,走过去提起,里面还有些许清水,转身来到院子里,把蛇用刀分割成六七块,扔到瓦罐内,又找了几块石头摆成三角形,放上瓦罐,去院外寻摸了柴草树枝,生起火来,不多时香味弥漫开来。
甘大牛总归是耐不住好奇心,闻到肉香味,慢慢偎了过来,蹲在瓦罐前也不吱声。
“大牛兄弟,你在这荒村呆了那么久,可曾找到盐巴?”
“一粒盐巴也不曾见,”甘大牛闷声说道:“我找遍了整个村子,人影没一个,粮食没有一粒,有的只是嗡嗡飞的蚊虫和夜间吠成一团野狗声。”
“这村里可有看起来比较气派一些的房子?”刘驹一边烧火,一边思索,“大户人家秋天多爱腌制些食物以备过冬,若走的匆忙,兴许会遗留下一些。”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甘大牛指着村子偏东方向说道:“那边有一座院落很是气派,不如去找找看?”
刘驹一听也高兴起来,拿块较大的石板盖住罐子,拉着大牛的手,“兄弟快领我去。”
甘大牛也高兴起来,跳起来领路。走到水井旁,刘驹心中一动,便慢慢打了一桶水,解下绳索,提在手里,步子踉跄的跟在大牛身后,甘大牛看到他提的费力,不解的问道:“你提水做什么?”说罢,伸过手来抓住了水桶的把手一侧。
“山人自有妙用,”刘驹得瑟了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二人来到那户人家,找到厨房的位置,刘驹放下水桶,找了一根树枝,把一端弄的尖细了,随手在地面上扎了几下,见地面坚硬,便放弃了走出厨房,四处打量一下,“大牛你看,旁边那个房屋可是用来储放菜蔬粮米的地方?”
甘大牛点头说道:“正是正是,我曾经进去过,发霉的菜叶味很浓。”
刘驹抬腿进去,见里面空无一物,便用树枝到处乱扎,库房最里面光线黑暗处,树枝入地较深,心中一喜,转身提了水桶过来,将水倾往那处地面。甘大牛瞪着眼睛问道:“这是做什么?”
刘驹见水入地极快,暗说有门,笑着回道:“若我猜的不错,这户人家定会把一些东西埋在此处。大牛兄弟,出去找些能掘土的工具可好?”
大牛见他说的有鼻子有眼,也兴奋起来,连蹦带跳的出去寻找。一会的功夫找来几块边缘锐利的石块,两人拿在手里刨了起来。那地面被水一泡,变得更为松软,不多时便刨了一个深坑,渐渐有东西露了出来,两人看到希望,动手更快。
等到泥土清理的差不多时,五个黑黝黝的坛子呈现在眼前,刘驹腿脚不便,大牛跳进深坑内,用手把泥土推开,抱着一个坛子晃了晃,见差不多了,双手用力,将那坛子提起,刘驹赶忙接过来,放在平地,又伸手把大牛拉上来,刘驹已用尖刀打开了坛口,霎时一股咸咸的味道扑鼻而来,刘驹伸进手去一捞,一个黑糊糊的疙瘩样的东西出现在眼前,张嘴轻轻咬了一口,咸咸的感觉比吃那…鼠肉还要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