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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茹略显微黄的发丝和着鲜血凌乱地贴在脸上，那张营养不良的脸上满是泪痕，眼神中尽是可怜与哀求。
姜远心底长叹，他也明白小茹如此做的原因，无非是因为县令今天看着他的面子才判罚了那村妇，如果小茹回到西山村，依旧逃不出他兄嫂手掌，到时他已经离开济州县，那小茹要么依旧投河自尽，要么被强嫁给八十岁的陈员外当小妾。
姜远看着额头满是鲜血的小茹那决然的模样，心中一软，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起来吧。既然你如此坚持，那便跟着我吧。”
小茹闻言，眼中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她连忙再次磕头，哽咽道：“多谢公子，小茹一定尽心尽力侍奉公子。”
所以说做个好人远比做个坏人更难，做一个坏人，不用讲那么多道德和良心。但做好人，有些事一开始缠上，就只得管到底，不然良心上过不去。
姜远伸手将小茹扶起，看着她额头上的血迹，微微皱眉道：“以后可不许再这般伤害自己。我虽答应了你做我的侍女，但那是名义上的，你依然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而不是谁的奴仆，人都是平等的，并没有高贵低贱之分。你且谨记此话。 ”
小茹眼中泪光闪烁，感激道：“公子大恩，小茹无以为报。小茹一定牢记公子的话，好好侍奉！”
姜远哑然，得，这丫头根本就没听懂。算了，来日方长，不懂没关系，慢慢教，慢慢改变吧。
“嗯？侍女养成？脑子里好像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词。”姜远脑子里出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让他脸上稍微红了一下，这些画面好像与他刚才说的那番话有些背离。
果然禽兽，看来多少还是受了一些前身残留思想的影响，姜远赶紧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海。
等候在一边的济州县令李锦书听得此话，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任何言语。
胖四更是当没听见，自家少爷什么德行他还能不知道吗？听听就完事了，不用当真。
“我此去边关之地，凶险异常，并不比你留在西山村要强，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姜远想了想，又特地说了这么一句。
小茹用力地点点头，眼神坚定道：“公子放心，小茹不怕吃苦。只要能跟在公子身边，小茹什么都能忍受。”
“胖四，带小茹去街上买几件像样的衣裙，再找个大夫把额头上的伤口处理一下，感染了会很麻烦。”姜远吩咐道：“再带她去吃些东西。你们且去吧。”
胖四领了命，带着小茹出了县衙自行采购去了。
姜远和李锦书在县衙后院喝酒饮宴，喝得很是不爽。
那被李锦书夸成佳酿，却像自来水掺了一点酒精的酒寡淡无味，饭食也是味道极差，虽都是些肉食，入口一股腥臊味。
其间还要应和李锦书各种拍马奉承，大拍尚书大人的马屁。又吹嘘他在济州当县令，将地方治理得百姓良善邻里和睦、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期望姜大少爷日后回得燕安给姜守业吹吹升官的风。
没办法，既然到了这个时代，姜远得强迫自己去适应，适应不了环境就会被环境淘汰，姜远目前还没办法把这个环境改变，只得先行适应。
于是和李锦书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商业互吹，其间各种许诺李锦书，反正许诺又不花钱又不犯法，还能得点好处，这事姜远干得心安理得。
于是，这一顿索然无味的酒席吃到掌灯时分才散，宾主尽欢。
李锦书得了姜远将来回燕安后让姜守业帮他再升一二级的承诺，姜远则从李锦书处弄到了一辆马车，顺带着收了李锦书奉上的一千两银子的路费。
姜远谢绝了李锦书请他入住县衙的客气话，带着购完物的胖四和小茹在济州城里找了家客栈住宿。
胖四在客栈里吆五喝六的让掌柜安排着房间，本已住满的客栈在有钱加上胖四的蛮横无理之下，店家硬是给腾出了三间上房。
掌柜满脸不解，见过要住上房的官家和富人，却没见过下人也要住上房的，下人去柴房草棚里对付一晚不就得了么。
若是其他官家和富人倒还真是这么做的，但姜远的前身行事却不一样，就算是下人跟着他出行，那也得要住上房，没有为什么，就是老子我有钱，不行啊。
姜远的前身虽然嚣张跋扈，但对下人一向是不错的，这也是胖四这么忠心的原因之一。
如今的姜远更没有什么上下之分，他根本就没想过什么高低不同，他在蓝星受了十几年现代教育，自然一视平等。
胖四安排好了房间，二楼最大的一间房自然是姜远住，胖四则和小茹住在紧挨着姜远房间的两间稍小的房间内，将姜远夹在中间位置，以便姜远随时召唤差遣。
赶了一天的路，又因小茹的事、李锦书的宴请等等诸多杂乱的事下来，姜远早已疲累不堪，说了句，早点睡明天还要赶路，便打着哈欠回了房间。
胖四道了声“是”，也回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小茹站在原地，手指绞着衣摆，低着头不知所措，时而看一下姜远的房门，良久，才低着头回了自己房间。
姜远进入房间后，连衣服都懒得脱，便一头扑在床上，虽然很累，但根本睡不着，睁着两眼看着蚊帐发呆。
来这个世界也有一段时间了，他觉得还是有些不适应，无法完全融进“姜远”这个角色，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完全陌生。
从茅坑穿越而来时就替原主顶了个大锅走在发配充军的路上，若是早那么几天穿越过来，就算是闯了大祸也不至于落到此等地步，他堂堂一个理工科高材生，随便整点活就能将功赎罪免了这去边关之苦。
比如，弄个能炼出极少杂质的精钢高炉、造点火药扔给鸿帝，妥妥的大杀器，依靠这些，姜远在燕安城当个纨绔算什么，就是骑在镇国公的脖子上拉屎，鸿帝都会夸一声拉的好。
如今已出燕安，想要回头去搞这些已是完全不可能了，姜远长叹一声：“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到了回南关再说吧。”
“学会物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我现在都不能按走遍天下来算了，我都走到这平行时空里的世界了。”
“颤抖吧！这异世界！小爷我是无敌的！”姜远很中二的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高喊一声，随后脑袋一搭，又无精打采的靠回床头。
光喊不顶事啊。
唉。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小茹怯生生的声音传了进来：“公子，睡下了吗？”
“还没。”姜远听是小茹的声音，将自己从床上拎起来，把门开了，就看见抱着一团被裖的小茹低着头怯生生的站在房门口。
姜远一时间愣住了，道：“小茹这么晚了不去睡，抱着被裖这是做什么？”
小茹低着头迈着小步走进房间，脸色微红，声如蚊蚁：“奴婢过来服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