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赠我金错刀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印尼小说网https://www.ynxdj.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他的父母很爱他,从来没有“大号废了练小号”的想法,倾尽所能地爱他。
常钦安,常卿安。
她拆解分析着,消除他对他爸妈那点怨怒。她心里想着,哥哥,别长歪呀。
常钦安知道二叔是爷爷的私生子,二叔的母亲又自杀在家门前,为二叔认祖归宗铺路,他看得出二叔心里总是有股怨气,哪怕再和蔼,常钦安也不信他,当他是笑面虎。
甚至有预感,爷爷是在养虎为患。
在算命那件事上不确定常朗有几分有意为之,常钦安都不想遂他的意。大伯常照星一家不争,父亲常风霆平庸无为争不了,但还有他常钦安迟早与常朗争个高下,无论爷爷什么态度,奶奶是他这边的。
……
所有人都以为常思无15岁时受不了失去父母的打击,她疯了。
因为她自称见了鬼,宛如失心疯,丢了三魂七魄,不是怕,是悔,是恨,撕心裂肺发狂地嘶喊自己没能拦住它们,让父母被带走了。
从不低声下气的人却卑微对着空气像在恳求什么,把父母还给她,类似的话不绝于口,即便狂躁被抚平,有人无人时也自言自语。
从来心高气傲不信外人不信鬼神的常思无在周围人看来就是疯了,家里的人都被她的疯症吓得够呛。
生死有命,黑白无常索命的事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他们不会信,也不敢迷信,都当她是年纪太小,打击太大。
爷爷的主张是严禁在家里传“无常索命”这类的疯言疯语,否则会让人以为常照星夫妇是罪有应得的恶人才会被鬼勾魂索命,所以查不到不是意外的证据,那就只能是一场意外。
“人都走了,还要你爸妈背上莫须有的骂名吗!”
这是常老头和常思无争执的冲突点。
常思无是情绪不受控,不是脑子残了,她是死死看着常朗说话的,势同质问。
“我只说我爸妈是黑白无常接走的带走的,勾魂索命是二叔说的吧?”
原本她悲伤过度独自干呕,听不进谁的劝慰,耳朵里突然闯进二叔悲戚的哀叹。
是常朗和常老头声泪俱下说他最近做了个怪梦,梦见厉鬼模样的黑白无常要去索谁的命,他当时没放心上,后悔没早提醒大哥一家。
常老头有口难言老泪纵横,拐杖都拄不稳了。
常朗是不是真做了那个梦,不清楚,但常思无是真的看见了传闻里的鬼差,但它们绝对不是厉鬼模样,恰恰相反……
常思无听见那话就疯了。
厉声质问,为什么二叔要扭曲她的意思?
常朗一激灵,惭愧又伤感地打了自己嘴巴一巴掌:“是二叔说错话了。”
奶奶像局外人一样,什么话也没有说,从此开始信佛念佛。
常思无没有真疯,就是太突然了,没反应过来,再被常朗一刺激,情绪不发泄出来她就真疯了,神神鬼鬼的事她管不了,她求了,没用。
无能为力的时候,真的会求神问鬼,那时起常思无更能理解了常钦安对那次算命的忧惧。
爷爷和二叔为她找各种医生,精神医生心理医生,全都没用。
从不乖巧也不配合,她不需要医生,更不需要医生来说她有病,不需要得道高人高僧感慨她小小年纪邪祟缠身,再说一句无能为力的废话。
每每二叔有意无意“说错话”说她疯了病了,都会激起她更为强烈的狂躁情绪。
她好难过,好无力,不知道该恨谁,满腔的愤怒与仇恨没有出口没有去处。
她需要发泄,需要冷静,需要时间,不需要反复被人提起残酷的事实,不需要让人把她所言所行归结于撞邪发疯。
在给她驱邪治疯病这件事上,常朗太过积极上心,让她极为反感。
老奸巨猾,心思缜密的常朗卖弄亲情,以二叔身份身份,以常照星不在了,他行二就理应关照上心大哥子女为由,也让年迈的常老头子和常老夫人免于操心过多,义不容辞地揽起责任与义务。
“小玖别闹了,不止是你失去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也在经历丧子之痛,你伤心难过之余也要体谅体谅他们。”
常朗好声好气,循循善诱,话也说的没毛病,苦口婆心,说得爷爷老泪纵横,就连全家最理性,冷静到有些凉薄的奶奶也不禁潸然泪下。
常思无觉得可笑,不是这位二叔在一字一句刺激她暗示她?他不就是想让她发疯?
爷爷很信任常朗,但在常思无眼里看到了处处破绽,他三言两语,就把她定性为任性发疯、自私、不顾长辈心情的幼稚小孩子。
他根本就是惺惺作态,根本不会为他口口声声喊的大哥难过,他只会高兴,幸灾乐祸,沾沾自喜,从此彻底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小玖,二叔理解你的心情,二叔也寒心,他是你爸爸也是我的亲大哥,从大哥大嫂出事,你哥哥在国外遭遇恐怖袭击没能及时赶回来,家里哪一件事我没有尽心操办,这都是我该做的,你爸爸遇难,我又何尝不难过?”
言辞恳切,字字泣血。
常思无不信,也听不进去。
他的一面之词证明不了他的别无二心。
“不是!我爸不是你的亲大哥!他不认你们!他不是——”
声嘶力竭的反驳戛然而止,她被爷爷扇了一巴掌,这话戳到了爷爷的痛处巴掌颤抖,她也浑身是抖了,站也没站稳,摔在地上。
是三叔三婶要来扶她,被她喝止。
常思无看到了一旁坐在轮椅上,一条腿打着石膏一只手吊在脖子上的常钦安,她恍惚了。
看似远离外部是非,却陷进他自己的喧嚣里。
他一样浑身颤抖,满面含悲双目失神,低头垂泪。
十九岁,还不过二十岁的常钦安困在自己的命里,苍白如薄纸,血色尽失,一身病骨的他还做不了她的后盾。
常思无看着常钦安,仿佛只有她和他相依为命了,没有人能感同身受他们痛苦和所处境地。
她,常钦安,常朗好手段,借机一下子逼疯两个。
爷爷柱着拐杖一下接一下敲在地上:“这一巴掌是用来打醒你!”
“我要去找我哥……我要去找我哥……”她从地上爬起来失魂落魄地喃喃。
“别管她,让她滚!”拐杖继续敲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