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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启鹤眼睁睁看着对方贴在叶景身旁，嘴里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叶景也不嫌烦，反而从怀里掏出一份再普通不过的吃食递到他面前。
柯景明身为藏剑峰峰主之子，从小见过的珍宝无数，却在看到叶景买的小食后，面露惊喜表情。
就好像十分期待小食的味道一般。
江启鹤倏然想起从前。
那时候叶景才刚上山没多久，瘦瘦小小的，看着就不喜人。
而且她还贪吃。
青云峰山腰处设有给尚未辟谷弟子准备的饭堂，每日她都会过去。
身为玄霄真人的亲传弟子，却跑去与那些尚未辟谷的外门弟子抢吃的，简直令人笑掉大牙。
江启鹤得知这件事后，当即黑着脸去饭堂抓人。
那日天朗气清，他进入饭堂后，一眼就捕捉到了坐在角落里那抹瘦弱身影。
吃东西吃的很快，生怕有人跟她抢似的。
待他走上前去，黑着脸盯着她看了许久后，那时的叶景也像现在的柯景明一样，双眸晶亮地看着自己，眼眸里带着期盼雀跃的光。
她把面前唯一一块桂花酥递到他的面前，怯生生地开口唤他。
“二师兄，你也要吃吗？饭堂伯伯说这个可好吃”
桂花酥被拍落在地，江启鹤记着自己还用鞋底将糕点碾成碎渣。
他冷声警告她，让她不准再来饭堂吃饭，还告诉她，因为她，师尊和师兄们丢尽了颜面。
他有些记不得之后叶景脸上的表情了。
只记得自己在转身离开后，身后传来带着哽咽的答应声。
后来叶景是用什么法子忍受饥饿的，江启鹤不知道。
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现在了。
本就被什么东西堵住的喉咙堵得越发厉害。
江启鹤用力咽了口口水，就听到耳边传来清悦的嗓音。
“你也要吃吗？”
面前多了份桂花酥，江启鹤顿时激动抬起头。
却在对上眼前人的双眸后，如同冷水浇头，令他遍体生寒。
不对。
眼神不对。
当初小师妹看他的眼神不是这样的。
即便眼前的小师妹眼眸中依旧带着笑，但这抹笑、这抹笑……
江启鹤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这抹笑究竟意味着什么。
直到他面前的桂花酥被另一双大手夺走，他再去看她的双眸。
这一瞬，他恍然大悟。
不似刚拜师时候对一切东西都感到新鲜好奇，又对所有人报以美好祈愿的眸光。
也不似后来被无视被践踏尊严后的悲戚麻木。
更不似今早之前的冷漠。
现在的叶景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普通路人。
不论自己做了什么，都与她无关。
心脏好似被一只大掌紧紧攥住，刺痛感与窒息感同时袭来。
江启鹤双唇颤抖，好半晌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