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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车里的气压都处在零点。
司机偷偷看了许垏珩几眼，到嘴的话又被吓了回去。
忽地，司机对上他杀人不见血的眼神，司机一哆嗦，差一点追尾。
许垏珩嗓音低沉，“董欢不是让你送她医院吗？为什么不照做？”
司机紧握着方向盘，汗珠子顺着侧脸往下淌，“我是要送盛律师去医院的，可盛律师不肯走，她说一定要亲眼确定您平安。”
许垏珩的眉心紧锁，他怜惜的看着怀里的女人，又气又心疼。
“平日里不是挺聪明吗？关键时候就犯傻，阿音，你让我怎么放心的下。”
司机想到方才的一幕，他清楚的看到盛梵音目光里的担忧，丝毫不比此刻的许垏珩逊色。
就在不久前，董欢带人进去，按照吩咐他负责送盛梵音去医院。
他走到盛梵音面前，“盛律师，我先送你去医院，有董律在，许总不会有事的。”
盛梵音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目光近乎执拗的看向门口的位置，“不用，我就在这里等他出来。”
“可您的伤？”
盛梵音，“不打紧，皮外伤，这些血都是别人的。”
司机难办了，“盛律师，去医院等消息也是一样的。万一您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不用许总动手，董律就先把我废了。盛律师，咱先上车，我保证一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您。”
盛梵音的表情没有半分松动，“我一定要亲眼确定他平安。”
看到盛梵音如此决绝的态度，司机也不好再说什么，算了，总不能用强，除非这条命真不想要了。
车子抵达医院，许垏珩以最快的速度抱着盛梵音冲去了急诊室。
盛梵音这样子，显然是已经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状态，苍白的脸色比纸都白，虚弱的好似风一吹就碎了，看起来毫无生机。
晚上的急诊科值班的是一个中年医生，见盛梵音浑身是血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中年医生也紧张起来，“快送手术室，快。”
许垏珩额头密密麻麻一层汗，他奋力抱起盛梵音跟着医生去了手术室。
把盛梵音放在手术床上，中年医生才发现他身上的血不止是女患者的，他的伤势也不轻。
中年医生好心提醒，“看你的伤势，你也去检查一下吧。”
许垏珩钉在那里了似的，“我没事，不用管我。”
着急抢救休克的患者，见许垏珩如此执着，中年医生也不想再继续浪费口舌。
关上手术室的门，许垏珩的眼底明显涌上一层焦虑，他攥着拳头，在手术室门外一直徘徊。
过去多久，许垏珩也不知道，但对他来说这是最漫长的一次等待。
盛梵音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许垏珩踱步上前，“她怎么样？”
中年医生摘下口罩，认真地说，“背上的伤口虽然长，但不深，之所以会昏迷是失血过多导致。不过按理说，不至于会流这么多血的，详细的还是等报告吧。”
许垏珩悬着的心又提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中年医生没多说什么，“患者或许本身有什么没有发现的疾病，总之，一切都等到化验结果出来才能确定。至于现在，患者没有大碍，等麻药过去就能苏醒了。”
许垏珩沉着脸，不等再说什么，中年医生已经错身走了过去。
许垏珩看向没有任何意识的盛梵音，全部的心思重新落回她身上。
盛梵音睡得安稳，许是伤口太疼，睡梦中眉头都是紧锁的无法舒展。
许垏珩陪在身边，恨不得替她去承受这些痛苦。
不过，他心里还惦记着盛梵音的化验报告。
过了好一会儿，有护士把盛梵音的血样分析报告拿回来，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许垏珩完全看不懂。
心里急切，许垏珩纵然起身直奔医生的办公室。
许垏珩的步调有些慌张，“医生，报告出来了。”
中年医生拿起盛梵音的化验报告单，从第一组数据开始看。
许垏珩焦躁不安，语气透着急促，“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许垏珩低语，“未婚夫。”
医生似乎有些无奈，“知道你们工作忙，可该给另一半的关心不能少啊。你未婚妻体内缺乏凝血因子，这是典型的凝血功能障碍。好在其他的报告都是正常的，排除了白血病、过敏性紫癜。不过她这样的患者平日里就要更加注意保护自己，若是严重了，很有可能一个小伤口都能致命。”
许垏珩不是学医的，这些医学用语他也不是很能理解。
“有办法治愈吗？”
“多数都是先天性或者有遗传史，这种血液病在目前的医学领域是没办法痊愈的，只能是控制和多加注意。”
中年医生说着，又看了看他身上错落不齐的伤口，“你未婚妻没什么大碍，倒是你，铁打的身子也抗不住这么折腾。我建议你去做个检查，至少伤口先包扎上，这么一直滴血也不是回事。”
许垏珩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出去后，忙前忙后的方山终于歇了下来，他看到许垏珩忧虑的模样，“许总，盛律师没事了吧。”
许垏珩，“嗯，暂时没事了。”
许垏珩径直往前走，方山也不知道是跟上去，还是不去打扰自己老板。
算了，还是留下来吧，老板这会儿心烦着，他就别去触这个霉头了。
回到病房，许垏珩隔着门缝看了盛梵音一会儿，随后他便靠在墙上拿出了手机。
许垏珩摸了根烟，意识到这是在医院又放弃了点燃的念头，他将香烟捏在手里，来回的摩挲。
像是这样才能缓解心头的焦虑。
号码拨过去，铃声响了几秒，董欢就接起来了，“盛律怎么样？”
许垏珩的声音低沉，冷冰冰的，“暂时没有大碍了，那些人怎么处理的？”
盛梵音没事就好，不然许垏珩必然要发疯。
“警察介入了，整个非法经营的地下娱乐城被连窝端了，该带走的带走了，该给你留下的，都在我这儿。”
这么多年的兄弟，许垏珩是个什么性子，董欢门清。
许垏珩“嗯”了一声，“地址发我，我现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