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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厌恶自己的姓氏,故而一直称母姓。
姜云婵从不知道他也是谢家人,骨子里流着仇人的血。
她若知道,怎么会与他走近?
姜云婵气得浑身发抖,气谢砚瞒她,也气自己。
谢砚瞧她瑟缩成一团,忙端了碗水给她,“你放心,我已经想到法子了,我们在谢府不会再……”
“什么我们?你是你,我是我!”姜云婵愤而推开了他手里的碗盏。
水淋了谢砚一身,姜云婵却头也不回离开了,忿忿丢下一句,“别以为,什么人都稀罕嫁你们谢家!”
她推开了佛堂的门,狂奔而去。
谢砚本以为她只是怄气,怄气谢砚太过唐突,怄气谢砚并未保护好她。
于是,在无数个不见面的日子里,谢砚都在想如何才能真正保护她。
当谢砚终于走出慈心庵时,他不敢再有一丝唐突之举,怕吓跑了她。
可谢砚没想到的是,在这些恭敬以待的日子里,她正与别人浓情蜜意
……
谢砚的目光落在姜云婵虎口的牙印上,细细摩挲着。
虽然那时候在佛像之后,姜云婵并未回应他。
可她低垂着睫羽,怯怯说过一句:“子观哥哥,你可以叫我皎皎。”
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她的乳名,可她将这个秘密告诉了谢砚。
明明,那时候她已经试着向他敞开心扉,可又突然紧闭,越来越疏离。
盖因那个顾淮舟吧!
谢砚指骨紧扣。
姜云婵手背忽地一阵刺痛,抽出手来,彻底醒了。
这一睁眼,正好看到虎口处的牙齿印。
原来被狗咬不单单是梦。
谢砚真的趁她睡着,咬了她。
为什么?
她满腹狐疑,慌忙站了起来,退开几步,离谢砚远些。
谢砚脸上却无过多表情,有条不紊将桌上的画卷收进抽屉里,又取出一方白帕,递给姜云婵,“将血滴在帕子上。”
姜云婵又退了步,怔了须臾,明白了谢砚的意思。
他们既然圆房了,今早必然有人来收元帕,谢砚咬她的手,是为了取血染红元帕吗?
干嘛不咬他自己?
谢砚拳头抵着唇,咳了几声,“我受了寒,不易出血,有劳妹妹了。”
姜云婵“哦”了一声,想着他的确有病在身,没再多想,将血滴在了元帕上。
等事情办好,门外传来敲门声:“世子,寅时已过,准备上朝了。”
屋外一声鸡鸣,天光渐露。
姜云婵戴好面纱,等一众小厮婆子鱼贯而入,取走了元帕,她便也要离开。
走到门口,许婆子拦住她,笑得满脸谄媚,应是很满意姜云婵昨晚的表现:“我的二奶奶,您还得伺候世子梳洗宽衣啊!怎么急着走了?”
“不知道的,还当我们世子与二奶奶生分,岂不让人笑话?”许婆子意味深长递了个眼神给她。
显然,单单是圆房,并不是许婆子的最终目的。
她要的是舞姬能真正俘获世子的心,取得世子完全的信任。
可姜云婵扮演舞姬,假意圆房,已经很累了,不想一直与谢砚同处一室,推脱道:“我身子不爽利,需得先去沐浴。”
许婆子的脸色登时就不好看了。
两人在门口僵持了好一会儿,忽而一股熟悉的香气钻进姜云婵鼻息……
是姜云婵亲手调制的香料味道,那味道独特,香如春日桃,冷如塞上雪,名曰桃花雪。
姜云婵曾把此香制成香囊,只赠给过顾淮舟。
为何,会在谢砚房里闻到这香囊的味道?
姜云婵狐疑地轻嗅了嗅,仿佛香味是从婆子送进来的圆领补服上散发出来的。
姜云婵眼皮一跳,心率加快。
她曾试用过这香料,最长可在人身上沾染三五日,洗都洗不掉。
也就是说,三五日之内,谢砚有可能接触过顾淮舟?
这怎么可能?
姜云婵踉跄了一下,扶住门框定了定心神。
“我来给世子宽衣吧。”姜云婵舒了口气,稳住心神,折返回来接过婆子手里的衣服。
她得趁着宽衣的机会,仔细辨别一下这香味是否真是淮郎香囊的味道。
谢砚将她的小动作收进眼底,眉心蹙了蹙,但并未多问,撑开了手臂。
寝衣一层层脱下,露出宽肩窄腰的身板。
姜云婵半蹲着解他腰带,心里只琢磨着一件事,全然没察觉她脱光了谢砚的上衣。
她为了辨别香味,还在他周身嗅了嗅。
那张娇俏的脸时不时贴上谢砚的小腹,软绵的呼吸缠绕着他的腰身,仿佛蓬松的狐尾轻轻撩拨。
谢砚小腹一紧,隐约凸起的青筋一直延伸进松松挂在胯上的中裤里。